“地嗪里，真正能强化灵能潜力的有效成分，我想应该就只是那让高能瓦斯呈现紫色的物质。
“或许，我们应该用地嗪和地嗪瓦斯两种名称，来分别指代两种物质。前者特指经过提纯的、具有成瘾性与致幻效果、会损伤神经束的灵能潜力强化药物，后者指代含有前者的紫色高能瓦斯。”
玛尔塔已经向安布罗休斯说明了造神计划的目前情况，他也给出了自己的初步推测。
不过，这些命名问题听起来像是科学家们该考虑的事情，而她显然不是科学家。
“你该和那些需要写论文的科学家说这些，而不是和我说。”
玛尔塔打断了这个话头，重新将话题掰回了她的造神计划上。
“也就是说，他现在约等于是在喝石油？”
“差不多。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在喝含有地嗪的高能瓦斯。”
“会怎么样？死掉？”
“大概很快就会痛苦地死去吧，我可以帮你问问AI。”
一连串毫无营养如废话般的对话，相当有人类的风格。
安布罗休斯在脑海里对此给予评价，然后开始帮玛尔塔查起了资料。
在星灵的资料库里有记录人类的生理构造，他自然是可以让AI帮忙模拟一下的，看人类喝了高能瓦斯会怎样。
“嗯……高能瓦斯具有腐蚀性，会立即灼伤人类的口腔、喉咙和食道黏膜，引起剧烈疼痛、烧灼感、吞咽困难和呕吐，胃肠道刺激和损伤。进入胃和肠道后，会严重刺激和腐蚀消化道内壁，导致剧烈的腹痛、恶心、呕吐、腹泻，可能带血。
“高能瓦斯中的挥发性碳氢化合物被吸收后，会迅速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引起头晕、头痛、兴奋、意识模糊、言语不清、步态不稳、抽搐，最终导致昏迷和呼吸中枢抑制。
“某些成分可能导致心律不齐、心肌抑制，甚至心跳骤停。
“肝脏和肾脏是人类的主要解毒和排泄器官，会因代谢高能瓦斯中的大量毒素而遭受严重损害，导致肝衰竭、肾衰竭。
“血液系统影响，苯等成分长期或大量接触可抑制骨髓造血功能，导致再生障碍性贫血、白血病。
“30毫升就可能导致成人类严重中毒甚至死亡，尤其是在发生吸入性肺炎的情况下。儿童所需的致死量更小。大量摄入生存率极低……”
“打住。”
玛尔塔再一次打断，终止了安布罗休斯那莫得感情的AI稿子朗读。
“简而言之，就是活不了多久，对吧。”
“嗯。”
真是废话一堆，浪费时间。
安布罗休斯此刻慵懒地躺着，如同在午后侧躺着悠哉进食的古罗马人一样。
如果不是没有嘴，在生理层面上没法进食，玛尔塔能肯定他此时会真的COS个古罗马人给她看。
……没事，就让小白鼠喝到快要死吧，之后立刻投到原始分裂池里。只要他能挺过转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塔达林那边呢？”
“谁知道他们在哪，你都把他们的星灵枢纽拆了后沉入地嗪瓦斯的海底了，我想派人手调查都没法调查。”
锅一下扣在了玛尔塔头上，嗯…她认了。
她确实没想过这方面，没想过能靠塔达林星灵枢纽的数据库来找塔达林的驻地。
呜…真是…考虑的不够多吗？因为进攻太顺利，被冲昏了头脑？
“我知道了，我会去试着打捞的。你那边呢？怎么样了？”
“阿塔尼斯差不多要收复艾尔了，探机也已经散布出去，正在执行第二版噬菌体计划了。”
第二版，什么时候的事？
“最近闲的时候想的。
“因为是脑海里想的，没做详细电子版计划书，也没有提起过，所以你不知道。那是一个不那么激进的版本，更具备可持续发展性。”
似乎是预料到了玛尔塔的疑问，安布罗休斯随后补充说明道。
“等过段时间，我把它写出来吧。”
翻了个身，安布罗休斯如是说。
「真是，太有松弛感了……」
玛尔塔的拟态虫环顾四周，周围的其他一群安布罗休斯也是差不多的状态，都慵懒地各玩各的。
他们似乎是给探机设定完程序，然后就躺了。让探机们自主运作，达到目标后再通知他。
令她不禁担心，安布罗休斯会不会太过自信，太过松弛了。
虽然埃蒙复活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同样的也不是后天或大后天。但埃蒙好歹也是造物主，安布罗休斯这时候就开始松弛会不会……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杀意在玛尔塔心里酝酿。
一种“趁埃蒙还没复活，先杀死安布罗休斯”的欲望在萌生，因为尽早处理也许还来得及想办法直接或间接控制探机。
虽然不靠谱，但想来也确实，是时候该开始思考如何杀死他了。
----------
意识，在冲击抵达的一瞬间就熄火了。
小小拟态雏虫在数秒内组织起的抵抗，他全力使用灵能制造出的排斥力场，在那通天高墙般的巨浪面前堪称一个笑话。
螳螂与马车之间的差距恐怕都没有这么大，他的第一层防御属于是聊胜于无，防御效果也确实是约等于无。
第二层防御承受了那被斥力场略微削弱的潮汐，防御效果不明，因为他在迎接冲击的一瞬间就昏迷过去了。
失去意识的人…或者说是虫，再怎么也没法感知到自己昏迷时周边万物变化的。
他就这样，任由意识在浓稠的液体中随波逐流，顺应着地嗪的流动而漂泊。
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一片草地上。
……
意识很清晰，清晰到了难以置信。
就好像RPG游戏里，全身一大堆debuff的角色喝了一口背包里屯的道具，一下把所有debuff都给净化了一样。
有如重获新生的感觉，所有污垢都洗掉了。
但这绝对…不对劲。
「我终于是疯了吗？还是说我昏迷得太久，就连荒漠都开始长草了？」
光线怪异地扭曲着，颤抖着。它们在空间中散射为虹色又合而为一，化为白光。
整个画面都不对劲，哪哪都不对劲。
「这绝对是幻觉。」
李泽晖脑袋左右观望，扫视了周遭三百六十度。待他脖颈转角归位时，竟发现自己的正前方有一个人在瞬息间已经近在咫尺了。
那是一个拥有着黑色头发的女性，除此之外…李泽晖无法言说她的任何特征。并非干脆的没有或者是模糊的，而是…抽象的…难以言说的…概念化的……一个普通人。
“……”
李泽晖犹豫了一下，斟酌了几秒开启对话的用词。但对方先一步开口说话了。
“你，是否想过，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一个谜语人，李泽晖如此判断。
“你知道的，萨尔那加的轮回。奥鲁斯在内的一众萨尔那加极力维系的，埃蒙为首的萨尔那加想要终结的。所谓轮回，是什么，又为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