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呃……”
尽管知道不应该发出声音，但还是没忍住。
他抵达利维坦的体内了，周围除了生物舰船本身和他背后的坑道虫，没有一个虫子。
这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一段时间前，他为以防万一，用闪现把自己深埋进了那巨大坑道虫的皮肤之下，就像是一只钻入皮层的寄生虫。
这样可以防止自己被发现，也可以防止上升过程中可能的高温把他烧成焦炭。
他就这样蜷缩在皮层空腔内，那是一个直径大约一米左右的空洞，但却完全没有穿透角质层的迹象，可见这坑道虫的体型之夸张。
在那之后便是压力，他因为坑道虫上升的速度不断加快而感到的压迫感，加速度让他感到有数个自己一齐压在自己的身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感受到了载具着陆的震动。通过在洞穴墙壁上钻孔，确认外部环境安全后，他隐形闪现下了载具。
然后就是现在的情况了，他趴倒在利维坦体内硬质的地面上，痛苦地呻吟着。
大概是地嗪的影响吧，他的思绪已经乱得不能再乱了，头痛的折磨几乎让他无法思考。
一阵耳鸣，伴着脑内的抽离感。
还有强烈的恶心感与肿胀感，有点想要吐的那种意思，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哈……
还有好多问题，好多好多，没问出来。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奥鲁斯明确是想继续轮回，埃蒙则是想要终止轮回，那么…那个未知名讳的萨尔那加呢？他想干什么？
还有，关于穿越的问题，关于《星际争霸》这款游戏的问题。还有其它的问题，很多很多。
没来得及问，全都没来得及问，该死啊……
……
算了，问了也分不清真假。
尽管那萨尔那加表现得很真诚，但他无法分辨。或许所谓的真诚只是演戏，又或者大部分是真的而少部分是假的。
根本没法判断，也不可能现在找来埃蒙和奥鲁斯通过问询来对比证词。
李泽晖观察起利维坦的腔室，这里很宽敞，根据逻辑推测大概不在核心区域，可能是某个位于利维坦腹部的边缘腔室。
虽然他玩过异虫的战役，窥见过利维坦体内的冰山一角，但这不代表他知道整个利维坦的结构与路线，战列巡航舰和亚顿之矛也是同理。
他只知道其中几个腔室的存在，以及…这个大块头长度起码有个五公里，宽度和高度不明但指不定也有个一公里往上，够他探索很长一阵子了。
绝望，但至少有吃的了，也不用面对通天海啸之类的东西。李泽晖便开始爬行起来，探索起这头利维坦的身体。
话说…那个什么化身在哪？那该死的化身在哪！
狂躁起来了。
在意识到自己的精神状态异常后，李泽晖用灵能尝试着抑制了一下，效果微乎其微。
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道，或许就搭着这利维坦的便船，苟活着？
想到这里，他趴在地上开始不断将地面覆盖的菌毯往嘴里扒拉，全部吃下去，能吃多少吃多少。
事已至此，先吃饭再说吧。
这菌毯可是正经的吃食，只不过是异虫的正经食物。但没事，他也是异虫，所以吃这个理所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甚至可能富含营养。
他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吃过这种正经的食物了，感觉之前大多时候都在吃土，上一次吃相对正常的食物好像还是一条味道特别恶心的水生动物。
脑内一阵嗡鸣。
紧随其后的，一个人影恍惚着出现在他的眼前，是一个陌生人。
考虑到这里的特殊性，想必这不是什么正常人。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她是幻觉的产物，又或者…是真实的幻觉？
他不禁又想起了羊头人，又想起了它们的匕首，空地的血肉，塔达林。
现在他眼前这个，该不会是虫母或者虫后吧？
……
来了。
她过来了。
会不会被控制？自己现在隐形着，或许可以先手杀了她。李泽晖作出判断，立即使用了闪现，要将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的人影击杀。
然而，并没有可见的效果。
“你是在找我吗？”
……
看来她就是了，或者…他？祂？随便吧，想来萨尔那加是没有性别区分的，这不重要。
「……所以这就是你的化身？」
“严格来说，我是化身。”
？
什么意思？有什么区别吗？
“字面意思。”
眼前，这个外观上穿黑色大衣的长发女性蹲下身来，在李泽晖的面前俯视着他。
“我是化身本身，刚刚接触你的那个是我本体。他是他，我是我，我的本体是君主离线制的。”
哈？君主离线制，那意思就是说……
「你是想说你是独立的个体，并不受本体控制？但你不是他的化身吗？」
化身，不是得由本体操控的吗？就像是纳鲁德的化身，和埃蒙用主宰残躯造的那个化身，本质上应该是一个遥控机器人才对。
“那你对化身的定义有点过于狭隘了。
“在我看来，化身是棋子、代理人，是代行意志者。只要是能作为意志的代行者，即便不是亲自操控的也可以算作是化身。比如你，比如我。”
「即便我没有力量上的强化，即便我没有那个主观意愿，即便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对，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强化。虚空灵能，原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获得的力量，只需要下令就可以使用的能力，甚至会自行发动保护他的东西。
现在想来这毫无疑问就是来自萨尔那加的力量，那个萨尔那加从一开始就在引导和利用他了。
“嗯，我认为至少在执行的过程中，算是。
“就…假设有一个人，他和你正好同路，在你面前先一步按了呼叫电梯的按键，之后也因为同路帮你按了你想要去的楼层。
“他在这一过程中为你代行了意志，帮你做了你想要做的，那他在这一过程中就是你的化身。”
那这定义也真是够宽泛的。
「言归正传吧，解释一下你们的目的，然后说怎么去乌尔纳？」
不管怎样，假设真能成为萨尔那加，那毫无疑问是绝无仅有的好事，他不会拒绝的。
他当然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