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望月同学告别后,佰看了看挂在主教学楼外的大时钟,快6点了。他姑且还是再去了剑道部一趟,然而道场的大门已经上锁,看来招新已经结束了。
“没办法,看来只能明天再来了,干脆和望月同学一起好了。”佰挠了挠头。今天不是去小野寺家打工的日子,虽说距离开饭也没多少时间了,佰还是决定前往音乐教室整理一下心情。
拉开教室的门,一台三角钢琴出现在了视野的最中心。其实佰自己家也有一台更胜一筹的琴,但每次弹着弹着最后都会变成家庭的小型演奏会。诚然佰并不讨厌那种受欢迎的感觉,也并非对自己的演奏能力没有自信。有时候置身于一个静谧的环境可以很好的调整心态,经历的下午的邂逅,佰无疑需要这短暂的调整。
这种时候,果然没有比德彪西的《月光》合适的曲子了呢。
佰自然的把手指伸开,触于琴键。并不是太难的曲子,但想还原出“一夜倾城”的感觉绝非易事。印象派的德彪西大胆的运用不协和和弦和丰富的演奏技法,让整首曲子充满了梦幻和朦胧的色彩。
曲子进入了尾声,佰好似抚摸般的轻触琴键,飘然的琴声渐慢渐弱,就好像月亮的轮廓逐渐消失在夜空一样......
演奏结束,佰抬头呼出一口气,将双手撑在椅子上。
“啊~~果然德彪西的《月光》太赞了啊~~”
这是佰发自肺腑的话。明明是有些伤感的曲子,自己却时常能被这份幽静所治愈。
“啊,说起来,月光似乎还有个挺浪漫的别名来着,叫...叫...”
“...惆怅的漫步。”
“对对对,就是...”
嗯?不对劲。
佰猛然把头转向门口,淡紫色长发的随着窗外流入的微风轻微飘动。毫无疑问是昨天开始寄住在我家的雾切玲。
她背着包,只是靠在门的边上。佰想起自己似乎被忘了把门带上,玲大概是准备回我们家的时候被琴声吸引而来的。
她好像也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时那机械般的冷静模样。
“别名这个说法其实也并不准确。”
“啊...啊,是吗?”面对突如其来的对话让佰有些不知所措,但对于音乐的话题他倒是相当欢迎了。
“1890年的德彪西创作了贝加莫组曲的第一构思,四个乐章依次分别是《前奏曲》,《小步舞曲》,《惆怅的漫步》和《帕凡舞曲》。1905年后,德彪西迫于生计,将十五年前的这组四乐章的套曲中的一,二,四乐章进行了润色,并以《月光》作为第三乐章。”
“但是《月光》的手稿应该并没有留下来才对,应该没法《月光》判断绝对是《惆怅的漫步》的二次创作吧?”
“或许如此...但是我认为是的。”
“为什么呢?”
“《惆怅的漫步(PROMENADE SENTIMENTALE)》以及《月光(clair de lune)》,不管哪一个都是取自法国诗人保罗·魏尔伦的诗歌名。”
完全不知道。佰意识到自己可能太过关注音乐本身,忽视了音乐创作背后的东西。
“嘛,这其实是其次的。毕竟名字的最终决定权也是乐谱出版商的。”玲边说边走向教室的窗户,双手小臂靠着框边。
“但是,多符合这首曲子的意境啊,惆怅的漫步......”
春风扬起了她的秀发,好像也将她的言语传入了我的耳畔。
惆怅,多适合现在的雾切同学啊。佰只是这样想,他并没有说出来的勇气。
月光...
说起来。
那本书的名字,《月光下的重逢》
这个女孩究竟是不是...
“...不小心耽误了时间啊,我先失礼了。过不久就要到饭点了,还请不要回来的太晚。”她看了看左腕上的表,似乎是准备离开了。
这方面还是一如既往啊,明明可以一起回去的。
借着这个机会确认一下吧。佰这样想着
他不喜欢把事情拖的太久。只要确认了不是,今后再慢慢的把关系变好就行。
“那个...”
如果把这个问号一直堵在心里,就不知道以什么方式面对雾切同学了。
“请问雾切同学,知道一本叫做《月光下的重逢》的书吗?”
啊,但是,如果真的是的话。
“...是的,我知道。”
听到肯定的答复,佰的心里一颤。但对方是热爱读书的文学公主,知道也不奇怪吧。
“那...”
下定决心吧,一条佰。
“你是否遗失过,一本《月光下的重逢》呢?”
“...是的,你,为什么会知道?”
面对一脸困惑的玲,佰的内心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真的是她?初二时期,我所引发的暴力事件的当事人之一,那天从我身边,低头哭着逃走的淡紫发女孩......
真的是她吗?
鸫玲......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