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因为正在逐渐接近小彼所在的这间废弃工厂的缘故,脚步声正逐渐变得大声起来。
原本在睡梦中的小彼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虽然认为脚步声的主人并不会跑进来这间已经被人遗忘在这里很久的废弃工厂里,但小彼还是反射性地跳了起来,抱紧着双肩书包,将棉被和被单一起踢进了楼梯底下,然后躲进了旁边的柱子的阴影里面。
几乎是与此同时,有个人影从半虚掩着的大门外钻了进来,然后将大门紧紧关了起来。
钻进这间废弃工厂的男子似乎是因为一路狂奔的缘故,所以即使现在是冬天,额头上却也冒着汗,正大口大口喘着气。不过那名男子随即努力压抑住紊乱的呼吸,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向外窥视着。
男子的年龄其实非常年轻,或许该称之为少年才比较准确,今年刚于附近的某二流高中就读一年纪,不过染着满头金发和带着耳环的他很快就和高年级的不良学长们勾搭上了,而通过不良学长们的关系,他也很快就认识了校外的混混。
至于为什么此时的他会显得如此狼狈,则是因为他在那些朋友的鼓动下,决定去做些可以赚钱的事,然后失败了的缘故。
“那些该死的条子,本来我都快从那个臭婆娘手上搞到钱了,谁知道半路上居然杀出了个程咬金。”
他咬着牙将话说完后,就再度把门关好,然后背靠着门从裤袋里拿出香烟盒,抽出根香烟叼在嘴里,接着拿出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烟后缓缓地吐了出来。
稍微冷静下来后的他不禁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羞耻,其实他早在半路上就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已经甩掉了那两个警察,不过第一次遇到这种突发状况的他因为危机感而不敢停下逃跑的脚步,所以就一路狂奔不止,而他就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跑到了这间小时候一直被他当成秘密基地的废弃工厂。
“啧……”
他将只抽了一口的香烟用力地扔到地面,狠狠地用脚揉灭。
“要是被他们知道了的话,一定会被嘲笑的,这样我还有什么面子和他们混在一起,可恶,只能重新去找个目标了……”
小彼小心翼翼地从柱子后面探出头来,屏息看着这个从进来以后就一直自言自语着些什么的男子,因为觉得有些危险,小彼不禁抱紧了胸前的双肩书包。
深夜冰冷的空气不停地轻抚着刚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的小彼的皮肤,让小彼的身体不禁开始不停地发抖。
男子似乎变得有些烦躁,在用力地踩碎了香烟似的东西之后不久,又开始用力地搔起头来了。
害怕自己发抖时,衣服所发出的细碎声响会让那名令人感觉危险的男子察觉到自己的小彼,不禁开始想要逃跑。
这时小彼突然想起旁边的楼梯连接的地方是在半空中围绕着工厂墙壁而建的,估计是用来视察工作现场的走廊,而在那走廊的一角,则有个可以通往外面的紧急安全逃生楼梯。
虽然害怕会被发现,不过小彼还是决定利用那个悄悄离开这里。
小彼抱着胸前的双肩书包,悄悄地压低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楼梯口,然后踏上了楼梯。
吱呀---
小彼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这间工厂的楼梯是铁制的,并且因为年久失修而变得老久不堪,而脚踏上去时所发出的细小声响,在寂静无声的深夜里会变得格外醒目。
在冰冷静寂的废弃工厂里,同时响起了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在心脏变得剧烈跳动起来的同时,小彼猛地向上冲去,时到如今,已经不需要顾及脚步声了,只要逃到外面,小彼就有一定的自信可以安全逃脱。
一口气冲到了楼梯中段的小彼,在打算继续一股作气冲上去的时候,踩到了碎石粒,脚底一滑,就这样后仰着飞了出去。
紧接着背部和头部就那样直接重重地撞到了地面上,一时间让小彼痛得眼冒金花。
“呜……”
小彼嘴里不由得溢出了苦闷的呻吟声。
所幸楼梯的高度并不高,而且小彼只是从中段的高度摔下来,所以小彼很快就振作了过来,咬紧牙关打算起身。
“你是什么人?”
一道阴影突然笼罩了小彼。
吓得不禁全身僵硬起来的小彼,以仿佛机器人般的动作缓缓地回过头。
只见那名男子正站在小彼的背后,一脸警戒地盯着她,手中的小刀正反射着月光,散发出寒冰般的冷冽光芒。
虽然近看的时候小彼才发现男子其实是名少年,但少年那和成年男子无异的体格,还是让小彼清楚地感觉到徒手的自己并非是他的对手。
“原来是个臭小鬼……”
在看到小彼那还带着些许稚气的面容后,少年放松了因为紧张而变得紧绷的表情,然后开口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
小彼察觉到对方已经放松了警戒心,所以试着慢慢地站起身来,而少年则果然并没有出声制止。
“……因为我看这间工厂里面没人,所以……”
站起身来的小彼一边编织着谎言,一边偷偷地转动着眼珠子寻找着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后,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的双肩书包。
如果没找到双肩书包的话,小彼也没法就这样直接逃离这里了。
“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这点破事也磨叽个半天。”
“诶?”
少年突然的发言让小彼不由得一愣,随即连连点头:“是、是的,所以我只是在这里借宿一晚而已。”
虽然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然而小彼觉得自己没必要去反驳对方。
不过在缓缓搜索双肩书包的途中,小彼发现了从楼梯底下露出的棉被一角,小彼觉得这应该就是那个少年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吧。
“那个,我会马上离开这里的,不过……”
“你在找这个吧?”
少年出声问道。
而小彼也如他所料的回过身来,在看到他用脚尖踩着的双肩书包后一瞬间呆住了,随即连连点头。
“是、是的,谢谢你……”
小彼一边说着,一边打算上前拿走,然而,刚踏出一步的她,因为直指鼻尖的小刀刀尖而僵住了身体。
“请问……?”
小彼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有钱吧?”
少年开口说道。
“……咦?”
明明是冬天,小彼额头上却不由得开始冒出冷汗,内心里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是离家出走吗?不可能不带钱吧?”
少年眯细了双眼,以不悦的语气说道。看着小彼害怕得肩膀一颤的模样,少年的心情不由得变得愉悦起来,但他依旧维持着一脸不爽的表情。
“你刚才在这里睡觉是吧?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不觉得你要有点表示吗?”
“什、什么意思……”
“老子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借点钱给我花花吧。”
虽然少年的话并没有出乎小彼的意料,不过小彼的内心还是不由得变得焦躁起来,她低着头,紧抓着自己的衣角,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本、本来是有的,可是前两天刚用完了……”
感觉到少年那不高兴的视线正直盯着自己,小彼尽量冷静着翻出了自己的外套口袋,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所以,我才在这里借宿一晚,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里是大哥你的地盘,现在我马上离开……”
小彼为了让对方相信自己,把长裤的口袋也翻了出来。
“…………”
小彼试着向前伸手想要拿回双肩书包,不过在那之前,少年却抢先一把,把双肩书包提了上去。
小彼咽了一口唾沫,慢慢地抬头看向对方。
“你把钱藏在这里面对吧?”
“没!”
小彼的声音不由得变得尖锐起来,察觉到这点后,小彼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努力冷静地重新说道:“……没有,里面只是一些衣服之类的日常用品而已。”
“哦,是这样吗?”
小彼悄悄地抬头窥视少年的表情,只见少年的嘴角已经勾勒起了一道奸笑的弧度。
小彼内心里的危机感在不断地增强,像是警报铃似的,在小彼的鼓膜深处不停地回响,而脉搏也开始跟着逐渐加速。
“那我看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吧?”
话音刚落,少年也不等小彼回答,就擅自打开了书包。
“还给我!”
在少年用拿着小刀的手打算拉开拉链的同时,心急如焚的小彼突然猛得用身体撞向了他。
措手不及的少年不由得向后踉跄了几步,小彼趁机抓住双肩书包,打算一口气抢回来逃走。
但是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少年在紧抓着双肩书包不让小彼夺回去的同时,也很快重新站稳了脚步,扬起手打算揍飞小彼。
发觉自己无法躲开的小彼心一横,一口咬住了少年抓着双肩书包的手。
“呜啊!”
少年不禁叫出声来,松开了手,小刀也跟着掉到了地面上。夺回双肩书包的小彼也立刻松开了口,打算冲向少年身后的出口。
“臭小鬼!”
少年怒吼着,伸出手抓向了小彼的后颈,一把扯了回来。
小彼的体重轻得出乎少年的意料,他将小彼像小猫般扔了回来。
“呜!”
重心不稳的小彼,一下子就那样直接跌坐在地面上。
少年疑惑地看着手上那断裂开来的橡皮筋以及一小缕断掉的长发,接着看向了跌坐在地上的小彼。
那一瞬间,少年几乎忘记了呼吸,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跌坐在地面上的小彼的长发因为被少年拉了出来,再加上橡皮圈被扯断了,所以那头过腰的长发就那样直接披散在背后。或许是因为头发被扯断而感到疼痛的缘故,小彼的眼角里浮现出了泪花,而那姿态,却让少年那不学无术的脑袋里,不由得浮现了“梨花带雨”这个词。
发现小彼是女孩子后,少年才发现眼前的女孩子长得十分漂亮,五官像是人偶般精致。
在女孩那外套衣领底下,雪白光滑的脖颈以及隐约可见的纤细锁骨,反射着从屋顶上的破洞洒落下来的月光,在黑暗的废弃工厂里,散发着诱人的朦胧光芒。
同一时间,少年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以前看过的色情影片画面。不停闪过眼前的色情画面,把少年的欲望挑了起来,而身体也十分忠实的反应着内心的欲望,有了明显的变化。
少年突然发现眼前的女孩子似乎打算偷偷起身逃跑,于是急忙出声制止道:“你不用逃了,我不打算抢你的书包了。”
“…………”
小彼紧抱着双肩书包,疑惑的同时也警戒地回瞪着少年。
“其实我只是想要你帮我做件值得向同伴炫耀的事而已,你做得好的话,我就不计较你在我的地盘借宿的事了。”
虽然小彼不知道对方想要自己做些什么,不过小彼从少年那变得灼热起来的气息以及兴奋的语气里,都本能地感到危险,不由得反射性地连连摇头。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少年逐渐向小彼逼近,害怕不已的小彼只能跟着后退。
“乖乖顺从我的话,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如果冲向少年背后的大门出口的话,估计会像刚才一样被抓住,这样的话---
逐渐被逼近墙角的小彼在内心快速地思考着对策,然后决定了逃跑路线。
---二楼的安全紧急逃生出口!
小彼突然转身,猛地冲向了身旁不远处的,通往二楼的楼梯。
可是,同一时间---
察觉到小彼的想法的少年也突然飞身扑向了小彼,躲闪不及的小彼就这样被压倒在地上。
“不要!放开我!”
“臭**!给我安静点!”
少年往奋力扭动着身子想要脱身的小彼脸上猛抽了一巴掌,趁着小彼的挣扎力度变小的同时把双肩书包一把抢过丢开,然后往她的腹部猛灌了一拳。
“呜咳!”
小彼发出小狗哀嚎般的叫声,屈起身体想要抱住肚子,但小彼的双手随即被少年抓住,压到地面上,接着腹部被少年直接坐了上去。
“呜……”
腹部又痛又重,令小彼一时之间连呼吸都变得痛苦,挣扎的力度也变得软弱起来,嘴里也只能吐出不成言的苦闷呻吟声。
“哈!看来你快不行了吧!”
小彼那无力的挣扎着的手脚对少年毫无威胁可言,反而让少年感到更加兴奋,少年的呼吸变得急促又灼热,脸上带着浑然雄性动物的表情,轻轻松松地把小彼的外套拉链拉开,接着把里面的对襟毛衣的直排钮扣一把扯飞了。
“住手!不要!”
小彼剧烈地扭动着身体,扭曲着脸庞,想要用手推开对方,想用脚踢开对方,可是却都被对方逐步制服了。
“呜---”
少年的手伸进了小彼的内衣内侧,有些出汗,黏黏糊糊的触感令小彼恶心得想吐,恐惧感更勒紧了她的喉咙,让小彼逐渐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少年将身体往后挪,利用自己的体重压制住小彼的双脚,开始拉扯起小彼的长裤,即将得手的兴奋感与焦躁感让他的视野变得狭窄起来。
长裤不断地被剥了下去,危机感让小彼逐渐喘不过气来。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窒息感逐渐让小彼的视野陷入黑暗之中,发不出声音的喉咙让小彼只能在内心里发出求救的呼喊。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
在内心的呼救声中,小彼突然发觉了一件事---
自己到底在向着谁发出求救声?在这不可能有神存在的世界上,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到底有谁会来到这间被人遗忘在城市边缘,几乎无人造访的废弃工厂救出自己脱离危机?
恍惚中,小彼发觉到有只温热又带有手汗,黏答答的手正摸上自己的大腿,准备将自己的内裤也一同拉扯下去。
危机感突破了极限,小彼的脑海里响起了什么断掉了的声音,不过这反而让小彼的思绪变得更加清晰,笼罩在眼前的黑幕也突然间消失无踪了。
---没有人会来救我,所以我只能自己救自己!
在豁然开朗的视野里,小彼发现了自己的右臂旁边的某个东西,努力扭转手臂抓到了手里,然后奋力地想要抬起上身,略显迟缓反应过来的少年怒吼着,俯下身来想要压制住小彼,趁着这一瞬间,小彼的右手闪过少年企图抓住自己的手,全力地砸在了少年的脸上。
伴随着某种可怕的声音,温热的液体飞溅到了小彼的脸上,少年鼻骨断掉的声音与触感透过小彼的手臂,直达至小彼的脑海深处。
小彼发出并非是哀嚎的尖叫声,挥动着手臂,往痛苦地哀嚎着的少年的头上连着击打数次,少年总算哭喊着从她的身上滚了下去,抱着自己的头,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去死!去死!去死……”
小彼抱紧着自己的身体,努力地站起身,颤抖着身体瞪着少年,想要后退的她被滑落到脚跟的长裤一绊,就这样后仰着摔倒在地,握紧在右手上,沾满鲜血的混泥土石块也顺势滚落了出去。
马上坐起身来的小彼,这时才发现自己那衣不遮体的悲惨现状。
在把勉强还遮着双腿之间的内裤重新穿好的时候,眼泪不禁要溃堤而出,小彼连忙咬紧嘴唇忍住,接着快速又粗鲁地穿好长裤。
因为对襟毛衣的纽扣不见了,所以小彼打算直接拉好外套的拉链就好,可是双手抖个不停,怎么也没法弄好。
被恐惧感和危机感勒紧着心脏的小彼马上选择了放弃,慌张地打算起身逃跑,随即又想起了双肩书包,幸好双肩书包就在眼前不远处,小彼连忙跑过去拣了起来。
“呜……”
“咿呀?!”
这时,满头鲜血的少年突然摇摇晃晃地打算站起身来,小彼反射性地用抓紧在手里的双肩书包甩了过去,被砸中头部的少年一个侧翻,再度瘫倒在地。
而小彼则就那样重新抱紧了双肩书包,慌慌张张地跑向了工厂大门,一口气打开大门后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