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坛做了一个梦,他梦见遍体鳞伤的巨大雷兽趴着喘息,并且吃力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梦中的雷兽确实有如肆雷所画的一样,像是一只白色的巨狼。在梦中白鸟坛并没有思考雷兽为什么会受伤,只感觉雷兽痛苦的喘息似乎像是喷在自己身上一样让自己感觉到湿热。梦的周围还有许多一闪闪发光的东西,白鸟坛下意识地觉得它们是镜子。
他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白鸟坛厌恶一个人的生活,现在他坐在床上摸着自己的额头,只能自己给自己去到一杯冰水。他突然很想找肆雷去聊聊,聊聊有关于他做到的这个梦。
他深呼吸。
不久之后他出了门,他并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想在这个镇子里四处转转。看看自己所没有注意到的街景,比如雨过后地上一滩滩的发亮水迹,还有停留与宝蓝色屋檐上空的一圈彩虹。
结果他还是遇到了肆雷。他看见肆雷正坐在长椅上,大腿上摊开着一本空白的圈线本。她抬起头看看,又低下头握着铅笔在画些什么。
是速写吗,这样的爱好也不奇怪啊。白鸟坛心想,脑中又浮现起那几张狼头骨的素描。
真搞不懂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弄到狼头骨的图片的。
“啊啊啊白鸟君!没有注意到你。”肆雷似乎是画完了,把圈线本放在一边并站起来向白鸟坛挥着手,白鸟坛走了过去,弯腰拿起那个本子。“是一些乱画的东西啦,不要在意。”
正是一些类似雨过后地上一滩滩的发亮水迹,还有停留与宝蓝色屋檐上空的一圈彩虹的东西。
“唔,白鸟君请不要看了,那种东西实在是太不入眼了啦。”
“还可以啊。”白鸟坛把本子递回给肆雷,“对了,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有没有兴趣听?”
“没有问题呢,就一边散步一样的说吧。”
肆雷抱着圈线本走了几步,回头看白鸟坛,似乎在示意什么。于是他也跟了上来。
“嘛,我梦到雷兽了。”
“诶?”肆雷似乎很惊讶,“雷兽吗。”
“浑身泛着银白色的流光,像是一只大狼一样,和你的画很像。但在梦中,它遍体鳞伤。周围有很多闪闪发光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些东西是镜子。总而言之就是错综复杂的东西夹杂在一起所组成的场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情节。就算有的话也是忘记了吧……”白鸟坛的语言有些混乱,“想起来了什么,银白色的雷兽腾在空中撕咬着对面一只青色的狐狸。”
肆雷半低着头,看起来像是在思考。半晌,她冲着白鸟坛抬起头:
“其实不久前,一个叫做渡边帝江的人来灯塔找我了。”肆雷一边小步走着,一边讲起了渡边帝江之前找上她时的场景。
渡边帝江找她的时候并没有带上了那个抱着一面镜子的人形幻兽青花。那时候有些早,渡边帝江站在楼下敲了好几次门,又望了望上面的观景台。幸好肆雷也不算是晚起的人,坐在书桌前刚准备再记录些什么的时候听到了渡边帝江的敲门声。
她走下楼去,打开门。看见站在自己对面的金发青年,她皱眉。
“请问……?”
“我是渡边帝江,我想找这里的灯塔少女想聊点什么,所以方便迎我进去吗?”对方的脸上仍带有与白鸟坛交谈时所有的一种并不善意的诡异笑意。
肆雷低头沉吟片刻,带渡边帝江上了楼。
“其实也就这样,上去之后他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只是和我提了有关雷兽的问题。”肆雷用脚踢着路边能被踢飞的东西,“他说雷兽是他的猎物。”
“又是这句话吗。”
“啊,原来你们也见面了?”
“是的,那天送你到灯塔之后我便回去了我所住的地方,在半路上就遇见他了。”肆雷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白鸟坛,“不知道为什么,不觉得他是好人呢。”
白鸟坛不知道要回答什么,他从来不会因为片面的舆论而对一个人妄下断语,他仅仅“嗯”了几声来回答肆雷的话。
如果那梦是一个提示的话,这个提示也太明显了。白鸟坛正出神的琢磨着那个梦,视线一不小心对上肆雷困惑地盯着他的红色眼睛。他再次想起自己的那个比喻。
幻兽般的。
“白鸟坛?”突然肆雷的声音把他从思考拉回现实,“你有心事的样子,没问题吗?”
“我没事。”
看着肆雷,白鸟坛的头又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