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11月末的寒风猛烈的袭击着弥都,而弥都也甘愿被其攻克。
一架大型载客机和四架护航机停在卡尔寇沙学园的停机坪上,准备接学生们去鸠翼草原。若汐提着行李,裹紧自己身上的带绒厚衣走上飞机,丝毫不理会乘务员和机长看到她狐耳狐尾时的惊讶表情——一个月了,她的嘴巴已经解释累了。
先是老师和同学,再传到整个校园,甚至连之前一直养着她的院长都偷偷到教室外一边观赏她的尾巴耳朵一边赞叹生物奇迹。现在的若汐真的变成学校里的名人了。没错,元羚那套说法完全没人相信。
但是我并不想这样啊!我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变回来?这是什么鬼现象嘛,魔法使恶作剧?妲己附身?该不会我真正的父母真的都是兽人吧?若汐在心底哀嚎,毕竟她从记事起就没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他们抛弃了她还是因为意外将她遗失。但是这么多年过去,若汐也早早认命了。
飞机群起飞了。无数的高楼被甩在脑后,昏暗的天空让人感到隐隐的不安。若汐望向窗外,默默的想着到达目的地后为报社采访时该怎么办。她这个样子,不会被人当狐狸精一刀砍翻在地上吧。
对了,如果我在学校都出名成这样了,那报社……
若汐掏出元羚一开始给她的,这星期刚刚发行的报纸。果然,她的照片就在第一版,虽然她的标题是“某少女打赌失败强扮兽娘”,但是这毕竟是报纸,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如果是这么点小事是不会刊登的。
到了目的地在找元羚麻烦吧……就是不知道报社里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了。若汐偏过头x想找报社的人问一问。就在这时,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搭在了若汐头上。紧接着,那只手便在若汐头上肆无忌惮地抚摸起来。若汐只在一瞬间就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扰乱了她的思路。慢慢地,她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她一半享受一半反抗地喘息着,但她的大脑似乎想永远沉溺在这种抚摸的舒适之中。
等下……这个感觉……有点上头……不对,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的意识彻底屈服之前,另一只手把摸她头的手打了下去。若汐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她朝手的来源望去,几乎在一瞬间就锁定了就坐在她身后的那位男生。她二话不说,一拳砸在了男生的脑袋上。
“啊!”那位男生惨叫了一声:“你自己控制不住,打我干嘛!”
“谁控制不住了!达哈尔你个笨蛋!”若汐又是一拳砸在达哈尔头上,“还有,元羚,你把我放在报纸上是想让我社会型死亡啊。”
“嗯,”元羚在她旁边笑着应了一声,接着,她凑近若汐,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发上去的是打赌那个版本啊,还有,鬼知道你这种状态被摸头反应那么大啊,要不是我把他手打下来,你已经......”
别说了……懂的都懂。若汐叹了一口气。
若汐示意她打住,坐回自己位置,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用卫衣的帽子罩住了脑袋,靠在一旁,继续想自己采访时该怎样才能让别人不把自己当异类。这时,她听到了后面那两位男生的谈话。
“你刚才不是找死吗?”背后的另一位男生朝达哈尔打趣道。
“鸧鸹,女生就这么反感摸头吗?”这是达哈尔的声音。
“重点不在与摸头,是你摸头让她失态了。”鸧鸹叹了口气,“你要知道,你这样会把好感度刷低的啊。不过话说回来,去草原的行程到底要多久啊?”
“还要一两个小时吧,这趟飞机开得算快了。”
“那我还是先望望云好了,或许,还可以找到一两只鹰。”
若汐的眼睛随着鸧鸹的话不自觉向机窗外望去。天空的颜色依旧没变。厚厚的云层中,几只鸟儿飞过。远处,似乎有一个十字架型的影子在隐隐闪动,若汐开始觉得无聊,她开始数自己看到过几只鸟。不一会儿,眼睛就闭上了。
眼前是一片渗人的白色,闪动的光辉刺激着若汐的眼睛。在这一片虚无之中,一个浑厚而又极具威严的声音响起。
“欢迎你来到拉莱耶之域,若汐。”
若汐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开始在虚无之中四处张望着,但是却一个人都看不到。
托梦?她想着。但是仔细想想,应该也没什么人会托梦给她——她认识的应该都还活着。
“我是界外神——神名时序。你可以叫我时序神。我今天将告诉你你身体中的那股力量到底是什么。”
“力量的用处?让我变成狐狸精?”若汐皱了皱眉,觉得这个神有点不靠谱。
“那是时序神之力的象征,”那个声音继续说着,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若汐的不满“因为你还没有完全适应,所以力量会随机变成自然界中的一种生物的一个部位显现在你身上。”
“所以这种力量到底有什么用?”若汐问道。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个神力会有这样的品味。番剧她也看,本子她也画,h文她也写,但是这个设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真的离谱。
“有了这股力量,你就是你们世界中传说中的神选之子。嗯,你已经到目的地了。”那声音继续说道,只不过突然就结束了话题,“先醒来吧,我们下次再聊。”
“嗒!”一声响指声响起,若汐猛地睁开眼睛。她看向窗外,在飞机下降的气流中,一片摇动绿色映入了她的眼帘——鸠翼草原,到了。
若汐走下飞机,任初冬的冷风吹过她的脸颊,把刚才的睡意一卷而尽。她拿着行李,把因为打人而松开的厚毛衣裹紧,跟着队伍往前走,过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个盆地。十几顶蒙古包在里面散落着,而中间是一个木台子。看样子这里就是这次考察的营地了。
蒙古包……用门帘,偷东西岂不是很容易……但是怎么说自己也没住过,或许比宿舍要都点意思吧~若汐稍微想了想自己摊在床上吃零食的样子,似乎和在宿舍没啥区别。
不对,背景变了。
老师把众人带到木台子下,紧接着,两个穿着白色斗篷的人从台子一旁走了上来。“同学们,这是这次考察的辅导员,他们比你们早来两天,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们。”老师介绍道,“那么下面我们来分宿舍,最靠近辅导员住处的那间,若汐,元羚......”
若汐和元羚在老师的带领下走进宿舍——一顶蒙古包。她们把门帘拉上,开始收拾行李。
“那两个辅导员为什么要披个斗篷啊?”若汐问道。毕竟一般人不可能这么遮遮掩掩。
“不知道,不过看体型应该是一男一女。”元羚把闹钟放到床头,“而且那个女辅导员的胸口可以让你自卑——刚才老师说待会会有人送中饭来,会不会是其中一个给我们送?”
话音刚落,门帘被掀开了。一位辅导员把两碗饭送了进来,放在门边:“这里的饭味道有点淡,吃不惯的话到隔壁来找我要辣椒酱。”说完便转身准备出去。但是在出去时,她回过头盯着若汐的狐耳狐尾看了几秒,然后若有所思地再次转过身,一步一回头地走了出去。若汐在她频繁地转身时,一眼瞥到了从斗篷中飘出的绯色头发,门帘被关上,若汐总觉得在哪见过那种头发,却总想不起来。
下午,若汐在鸧鸹的帮助下,在盆地里找着这个地方的住民——为了完成报社的采访任务。他们在营地外围转了两圈,收集了不少资料,虽然大多数可能都没什么用。不过,在第三圈时,他们发现了一个同样在找什么的男人。鸧鸹把采访报道塞到若汐手中,转过身走了回去:“就帮你到这吧,这个量应该够了。”
若汐往那个男人那边看去,男人站在一颗粗大的树旁,微风拂过,又似乎在刻意避开他,若汐感觉他的头发在风中就没有大幅度地动过。他的背后是更为广阔的草原,虽然看不见牛羊,但是在辽远的天空上,一只寒鸦飞过。
若汐走上前去,那个男人似乎也发现了她。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若汐,那目光就好像看到猎物自己跳进陷阱一样,让若汐觉得很不舒服。不过这种目光只持续了一下子。紧接着,那个男人笑了起来。
“神选之子,若汐,是吧?”男人率先提问了。
“嗯?”若汐心里惊了一下,但马上她就知道来者不善,“这位先生,你在说什么?”
“演技有点差啊。”那男人笑得更灿烂了,“又不是说我感受不到你体内的时序神之力。”
“所以你到底是谁?”若汐见装傻没用,便直接质问那名男子。她双脚后撤,已经准备好了逃跑态势。
“我?”男子右手一伸,一把巨型十字架从远处飞来,落在他的手中,这时,他的头发动了,在十字架飞来后,草原上的风也可以吹动他的头发,“我,莱昂纳德·华尔西·西卡兰姆,亦可成为华尔西。我的职业是平衡者,即除去宇宙中可能影响其生存的力量——当然了大部分时候是佣兵,这个名字只是好听一点而已。你的时序神之力,我接到举报,会超过我的安全标准。所以,请允许我,杀掉你。”华尔西说完,迅速将十字架往地上一架。紧接着,数根链矛从十字架中伸出,把丝毫没有防备的若汐捆在了空中。
“咕......”若汐想用力挣脱,但她越是用力,链矛便捆得越紧。慢慢的,她开始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了。而那个自称平衡者的男人,就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似乎杀死一个人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若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向外传递一个求救信号,但嘴还没张开,一旁的华尔西就熟练地拿出一卷胶带,刷的把她的嘴巴粘上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若汐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同时身体也被链矛箍得像骨头断了一样。这是,几只链矛的矛头伸了出来,瞄准后一齐朝若汐的喉咙刺来。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死了!若汐在心里咆哮着,想着这时要是有谁能来救救她就好了。但想归想,在现在这种情况她已经是个死人了好么!
什么神力啊,简直比扫把星还倒运,比黑色星期三还黑暗。恐怕就是那位神看她不顺眼了,学着蓝星文学的先扬后抑,打算就这样来个先奖后杀吧。
就这样……我……要被杀掉,然后呢?恐怕就是抛尸荒野吧。
不,看这位先生这么绅士,葬礼应该还是有一个的。
就这样了……么?
绝望中她无力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自己的结局。
“砰!”就在链矛穿透若汐喉咙的前一秒,一颗激光弹从远处飞来,把袭向她的链矛瞬间弹开。紧接着,便是第二颗,第三颗子弹朝华尔西飞去。华尔西收回链矛,用十字架一挡。紧接着便骂了一句“该死,要不是现在还不能闹大......”然后甩下一颗烟雾弹,消失在浓雾之中,留下若汐一个人瘫倒在地上。
“若汐,没出什么事吧?”达哈尔,元羚,鸧鸹和一位辅导员跑了过来。达哈尔把自己手中的一个U盘状的东西扔给元羚,小心地扶起已经脱力的若汐,轻声问道。
若汐微微点了一下头,接着便在达哈尔的帮助下一步步朝营地走去。她的眼睛不自觉的往天上瞄去,然后猛地收缩瞳孔——在几米高的空中,华尔西皱着眉头看着这边,嘴巴做出一套令人不安的口型——
“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