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身上的灰,看了看正在燃烧的、已不成型的死徒残骸。
杰莉(Jelee Shdrora)清点了身上剩下的符文纸。经过上一次的教训,为了随时可以应对突发事件,她每个星期都要花上一天来抄写符文----当需要发动的时候只需要把符文只拿出来用言灵就可以搞定,比现场施行咒刻有效率得多。
"Coh,Peorδ,Eolxecζ..."一张一张地翻看。
恩恩,还有足够的符文。然后心安理得的打呵欠,伸懒腰："啊~啊,吸血鬼也没有想象中来的稀有啊..."
"所以,我们可以把这里的y用x替换..."指着黑板,班主任数学老师这么讲解着题目。然后他注意到班上第一名正在睡觉,于是:
"施多若拉同学,请你来讲解一下这道题..."
令人振奋,我们的杰莉同学并没有醒。
"施多若拉!"
"恩?!"她一下子睁开眼,站起来。
"喂!"旁边的男生,叫戈多(Godo)的家伙,指着他的课本低声道:"这里!"
"施多若拉同学,请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哎..."
"他让你解那个函数!"旁边,另外一个男生,叫安迪(Andy)的家伙低声告诉她。
"啊,是!"走上讲台,小费了些功夫,总算解决了问题。万幸平时底子不错。
回到座位的途中,她看到有好几个女生在对她坏笑。
好歹自己也顶着堂堂施多若拉的姓氏,作为千金的气度还是有的。杰莉静静地坐下,心里已经诅咒了那几个女生一万次。
事实上,这种情况已经不止一次发生了。原因自然是天天开夜车狩猎死徒。
吸血鬼啊,要是让我抓到你,我绝对要把你衣服脱完毛拔光倒吊校门口风干七天七夜!
她愤愤地想着。
不过只一会,睡魔便又一次击倒了她。
接着,作为白天睡觉的回报。
她镇定自若地应付着她的作业(七倍量),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在心中她已经把相关人员虐杀了一万次。
同作业(七倍量),心中的愤怒,睡魔奋战到了放学时间。
"杰莉,这几天状态不佳啊,身体方面,没问题吧..."戈多正在把书往包里塞,顺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诶,谢谢关心。"在这样的极限状态下,她仍然摆出了千金该有的笑容并作出了一个不置可否的千金式回答。
"那,我先走了,你一个人小心一点啊。"戈多收拾完了东西。
一会教室里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手机的闹钟响了,她睁开眼,并没有对身处教室感到惊讶,也没有对教室外的一片漆黑表示惊讶,因为一切都是她事前安排好了的。
摸了摸兜里的小刀,又点了一遍符文纸。
恩,准备停当。胸前的银十字架,她紧紧的握了握,仿佛是在确认它的存在一样。
不过,她并不相信上帝,对他而言,这枚十字架只是个道具----在必要时向刻在十字架背后的符文注入魔力就可以将其引爆。届时,四溅的十字架碎片会成为对吸血鬼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这枚十字架受过祝福被它的碎片所伤的吸血鬼就不能像治愈普通的伤口一样舔舔就了事,通常这些伤口需要很多年才能消退。
出了教学楼,她大口吸了来自大山的新鲜空气。教学楼前漂亮的花园,中间那个喷水池即使在夜里也会工作。
坐在池边,水声抚平了杰莉的心绪。
啊~啊,差不多该开始干活了。拍拍脸,站了起来。
----!
一瞬间,仿佛流水也冻结的压迫感窜遍全身,她曾感受过,这种感觉。
转身,目光投向教学楼的天台----压迫感的来源。
明亮的满月中,立着一个婀娜的轮廓。
饰着黑色蕾丝的连衣裙,金色及肩大卷的头发。
"你的男朋友呢?"这么开口,充满魅惑感的御姐音。"他好像请假回家了那。既然这么方便,我们谈一谈吧。"从楼顶,跳了下来。
没有急坠,而是融入到空中的阴影之中。然后,在杰莉面前显形。不是一下出现,而是先由空气中的暗影慢慢聚成人形,黑色慢慢消退,饱和度提升,色调恢复正常值。
她双手交叉胸前,对眼前的杰莉以看秽物的目光上下打量:"人类,我并不希望惊动你的家族,我已经做得很收敛。为了能让双方相安无事,我要你别插手。"
"你可是连事情是什么都没有说,我要不要插手不是现在说了算吧?另外,你这样子的措辞和口吻,就是你诚恳交涉的态度?"
"闭嘴!你这个人类!别以为我会很耐心的跟你商量这件事!"大声打断了杰莉的发言,"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否'!"
"呵呵,"杰莉有一种面对无礼者的优越感,"你活了多少年了?连基本礼仪都不懂么?怪不得还一副歌德萝莉打扮!"
"看来谈判决裂了,"她眼光一黑,"我是阿什芙蕾(Ashfred,这么译可以吧...),记住你是被谁杀死的!"
水池映着空中爆燃的火焰。
杰莉洒出的符文纸漫天飞舞,然后随着杰莉注入的魔力一齐爆炸,将整个区域变成了燃烧的炼狱。
阿什芙蕾则像箭一样穿过这炼狱,锋利的爪划过悲鸣的空气直直杀向杰莉的脖颈。
攻击打空了,阿什芙蕾略显出惊讶,视野中,杰莉的小刀上,「拒绝」符文正泛着蓝光。
"啧!"跳开,重新拉开了距离。
夜空中,圆月标志着吸血鬼力量的减弱,也正因为是在这样的夜里,杰莉才有希望同阿什芙蕾战斗。
但是,杰莉终究是个人类。
一脚踏在杰莉的胸口上:"无能之辈,区区人类竟妄图同我对抗,你勇气可嘉,行为可笑。"
"..."杰莉的右臂上,「第七天堂」会在受术者濒临死亡时强制发动。所以杰莉闭口不言,只是死瞪着眼前的对手。
"人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抓着杰莉的领口将她提起来,"说说看,你现在有没有改变主意呢?"
在这里提一条这个世界设定的常识,外来者对土地灵脉的持有家族的冒犯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危险的甚至有时被认为是愚蠢的行为。持有灵脉,即是对这片土地的灵力最适,任何外来者都将或多或少地水土不服,状态不佳。考虑到这种危险,阿什芙蕾向杰莉第二次提出同一个问题也并不丢脸。
杰莉的回答依旧是缄默和怒目。
"是吗...这就是你的答案了。"将杰莉拎得更高了,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来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
"那不是..."阿什芙蕾突然笑了,"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人类,真遗憾我必须杀死你了。"
"杰莉!"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阿什芙蕾慵懒地转向声音的方向。
这个男人对阿什芙蕾来了个近乎玩命的肩撞。
由于完全没有料到男人的速度会如此快,阿什芙蕾被毫无防备地撞倒,拎着杰莉的手也下意识松开。
"杰莉!快逃!"拉起摔在地上的杰莉。杰莉这时候才看清了男人的脸。
"戈多?"
"快逃走!"杰莉的视野中他已经成了一个拼命奔跑的背影。
阿什芙蕾这时才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鄙夷地望向二人逃走的方向。
不过她并没有马上去追,而是在原地踏起了不知名的舞步:"我的结界里,谁也别想跑掉。"
二人已经气喘吁吁,可是戈多仍然不敢有一丝松懈,尽管两个人几乎是在走路了。
杰莉要求停下来。在体育馆外的足球场上,四周没有掩体休息一下应该没什么,即使对手出现也能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
她几乎想直接躺倒在地，但是千金的气度并没有让她显露出本性。所以她只是靠驻足原地深呼吸来抚平她起伏的肺部。
戈多的体力则好出了很多，他很快就将呼吸调整至正常。
阿什芙蕾当然没有让二人喘息的打算。只一会二人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死徒包围了。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时候...”
“戈多，呆在原地别动。”说着，杰莉拿出了一把符文纸。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杰莉同不断围攻过来的死徒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对着手中的一小沓符文一股脑的灌入魔力，向敌群洒出。随着符文的爆炸，将大群的死徒掩入火海。
然而这样的攻击并没有奏效，死徒仍然拖着燃烧的身躯缩小着包围圈。
看上去，二人变成死徒的腹中之物只是时间问题了。
随着杰莉手中的符文告罄，包围圈被迅速缩小。
此时二人已经被逼到了背对背的地步。
杰莉悔恨地咋舌：“戈多，你一个人先走吧。。”说着，将手放在右手袖口上。
“eoh,man,peorδ...”让杰莉惊讶转身，从戈多嘴里传出了本来不应该传出的诵读。
“戈多，你...？”戈多的手脚上，随着他的诵读亮起了一个个符文。
“coh,ξiefu,urzu。”此时戈多的手脚上已经爬满了符文。似乎是准备完成了吧，戈多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以低低的声音说了一句：
“杰莉，呆在原地别动。”将之前说过的话送还，化成如城墙一般坚硬的背影的戈多，不知道杰莉有没有哪怕只有一点的心跳呢？
没有，不是不会有，而是没来得及。
在下一瞬间，戈多已经闪到了死徒的队伍中，以杰莉无法看清的速度出拳将对手的头颅打碎。是的，是打碎，这样的拳力已经可以同霰弹枪相媲美。
无论是移动力还是攻击力，戈多都远在杰莉之上。杰莉完全被这场面惊住，只能呆呆地注视着戈多在死徒中血肉横飞。
“明明是...”那么多的死徒...
“杰莉。”
杰莉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
“杰莉，你还好吗？”
“！”先是猛地回过神来，杰莉咽下一大口气，“啊，我、我还好。”
戈多向她迈了一步：“真的没问题...”
“你是谁？”
还有一个“吗”没有说出口，杰莉已经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她打断了戈多的说话，开始逼问起来。
“...”戈多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卡，随后立刻摆出了凝重的脸色：“我知道了，如果在这时候还不说出来的话，即使是要二人合作对付吸血鬼都不可能了吧。”
杰莉吸了一口气，摆出了审查官一样的表情。她左手抱胸，右手支撑着脸。
“事实上，我是鲜血教会的使徒，事务监察科的戈多。”戈多这么说着，“我来这里的目的，我是来追查一起教会圣物失窃案——一件圣物被人偷走了。嗯...至于你们不知道我身份的原因，因为我对你们使用了暗示。”
“圣物失窃？”杰莉感到不可思议，比起自己被人摆了一道，她更关心的是那个「圣物」，“这么重要的东西被偷走的话，为什么都不对外声明？”
“...大概是教会内部的问题——我是说，总有些事情是丢人的...”
“让我找到了！”突然出现的声音，“你们两个真是蠢到家了，遭遇了那么多死徒还不知道要快点逃走啊。”她显得很失望。
“那可不一定，阿什芙蕾，”几乎是突兀地，戈多站出来，“我们是在等待一个视察自己陷阱的愚蠢猎人而已。”
“戈多...？”小声地唤出戈多的名字，想要确认戈多并不是在虚张声势。
“嗯...？”阿什芙蕾对戈多的自信表示了一丝惊讶，“我真想看看你的自信从何而来。”
“圣物失窃案，犯人是你吧。”并没有理睬杰莉，而是继续和阿什芙蕾的对话。
杰莉将目光移向阿什芙蕾。
“...真可耻。”一副不屑的姿态，阿什芙蕾冷冷地“哼”了一声。
“杰莉，接下来，需要拜托你了。”深吸一口气，打算放弃交谈了吧，于是戈多讲说话对象转到杰莉，“用第七天堂，我有办法保证你不死。”在杰莉还没有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之前他又补上了这么一句。
“什么？”杰莉不大能相信。
“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尽可能的摆出一副让人信任的表情，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写满符号的纸。纸上面虽然也写着类似杰莉的符文一样的东西，但是从符号结构什么的来看它们完全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
接着，戈多唱起了咒文，手中的纸也应声开始扭曲折叠，直到咒文结束，戈多手中的纸条已经变成了一个人形。
“设定替代品，类型：毁灭，愿诅咒降于此身！”戈多指向杰莉。
顿时，杰莉仿佛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什么填充、替换了。
「伪之躯」，曾经被某个退魔氏族提出的类似于诅咒的魔法。它的功能同一种叫做「小泥人」的诅咒相反——即前者作出的偶像为受术者承担伤害；后者则通过伤害作出的偶像来达到伤害目标的目的。杰莉当然听说过这种传言，不过我想杰莉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这个法术的受术者。
“杰莉，快！”
于是，小姑娘定定神，向着阿什芙蕾踏出一步。缓缓挽起了右手臂的袖子，手臂上的荆棘纹章露出来。
“...”阿什芙蕾微微挑起了眉毛。
“「第七天堂」，第一封印式，解放！”随着杰莉的言灵，杰莉手臂上的荆棘纹一下子亮了起来，泛出令人反感的红色光辉。
“「第七天堂」，第二封印式，解放！”泛光的荆棘纹这时候脱离了杰莉的手臂，浮在了杰莉的身后。虽然是常规法阵的圆形，但是法阵的主要线条是由荆棘画出的。
“「第七天堂」，最终封印式，解放！吾名施多若拉，参见天堂诸祖，「第七天堂」开放！”
浮在杰莉身后的荆棘法阵微微转动了一点角度，同时刺进了杰莉的背。
“——！！”剧烈的痛苦直接把杰莉发出惨叫的空闲都一道夺去。杰莉除了痛苦地弯下身子以外，什么多余的反应都没有了。
大约4~5秒钟，她终于从痛苦中脱身，抬起了头。
“阿什芙蕾...这次，你大概没有机会了。”
——
杰莉的对手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机会”二字从杰莉口中传出来的时候，杰莉已经位于阿什芙蕾的身后了。
随之而来的是杰莉的两记冲拳，阿什芙蕾被这来自背后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向前一个踉跄，不过杰莉并没有给她调整体势或者倒在地上的机会，电光石火般闪身至阿什芙蕾正面的杰莉从腰间抽出刻印小刀配合拳击对阿什芙蕾来了一通暴风雨般的连击。
扫了一眼戈多手中的人偶——人偶已经烧掉了一半。
就是时间不多了的意思，当人偶烧尽之时，「伪之躯」伤害接替效果就会消失了吧。杰莉决定速战速决。虽然是一面倒的战况，但是对手阿什芙蕾也不是可以被这种程度的攻击杀死的角色。
通过一记肘击打在阿什芙蕾的胸口所制造的短暂空隙，杰莉迅速地将正握的小刀转为反握——刻印的姿势。
接下来的几秒钟，传到戈多耳中的只剩下尖锐的无法计数的切割声。
以杰莉和阿什芙蕾为中心，尘土与鲜血像暴风一般旋转起来。
终于，切割的旋律与狂舞的暴风随着一个最强音的到来被同时画上了休止符。当尖锐的切割音在耳中的回响停止之时，渗透着鲜血的尘土亦尘埃落定。
回过神来的阿什芙蕾才注意到杰莉此刻已经站在自己身后5步的位置。
身上被杰莉用小刀刻满了符文——「燃烧」。
地上被刻下了一个法阵，用于将法阵内部与外界隔离；法阵的六角分别刻着符文——「石锥」。
一瞬间的静止被杰莉的响指声打破。
所有的刻印全都亮了起来。
被封在法阵中心的阿什芙蕾发出了没有声响的吼叫，接着法阵立刻被六支石锥从六个方向贯穿，血与烈焰顷刻间充满了被法阵隔离出来的空间。
“呼...”背上的荆棘刻印消失之后，杰莉立刻全身乏力，瘫倒在地上。
戈多手中的人偶好像提前了几秒钟被耗尽了。
——仅仅承受了数秒钟源于「第七天堂」的伤害就像是体力被抽干一般，杰莉庆幸着这伤害没有持续下去。
“杰莉！”戈多跑过去，“没事吧？”
“...还活着。”杰莉直觉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杰莉！你做到了哦！”戈多指着阿什芙蕾的方向，“你干掉她了！”
“哦哦...”杰莉慵懒地做着回应，然后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自己的作品。
——
几乎冰冻了杰莉全身血液的身影。
“哈哈哈哈...”身影之后传来了令人寒毛倒竖的胜利笑声。
“库扎琪(Chozagy)...怎、怎么会...？”已经用出了王牌的杰莉，几乎是绝望地说道。
“是梦魇之匣，它能映出打开盒子的人记忆中最强大的梦魇。”一只手挡进了杰莉的视线。
是戈多，走到了杰莉与阿什芙蕾之间。
“...你先躲一躲吧，接下来的战斗可能会波及到你。”这么说着，戈多再次念出了身上的刻印名。
“...谢谢你。”
“...不要谢我。”戈多盯着阿什芙蕾，用背影向杰莉回答道。
杰莉转身跑向体育馆。
“别想逃走！”
阿什芙蕾刚刚踏出一步就被戈多迎面拦住：“除非你跨过我的尸体！”
看见杰莉跑进体育馆，而戈多也绝不会轻易放她去追，她恼怒的咋舌：“啧，库扎琪，把那家伙干掉！”
“...”同阿什芙蕾站在一块的高大黑影立刻开始了动作。
用一瞬间就已经到达了戈多面前，手中高举着太刀的形象毫无感情地向下挥出致命的一击，然后刀刃触及地面，几乎是同时，库扎琪再度以不可能的速度向前挥出横斩。
画面短暂的停顿。
距离库扎琪大约五码的位置，戈多捂着胸口上那道一字形斩痕。
斩痕大约深2厘米，还不是致命的伤口：“一瞬间竟然挥出了两刀...这不是单纯的剑术吧。”
“...”沉默的身影开始了第二轮攻击。
这一次的攻击是同时从上中下三个方向分别给出一记横斩。
并不是很致命的攻击，戈多再次通过强化的肉体向后方闪避，接着他迅速调整身形，用尽全力跳向空中直直地瞄准阿什芙蕾像陨石般砸下去。
当然的，不论肉体如何被强化，作为基底的是人类的肉体。
——！！！
架在阿什芙蕾前边的身影强制阻住了戈多的去势，然后伴着刀光一闪，戈多被库扎琪踢飞落至6米开外。然后一个原本属于戈多身体的东西掉在地上。
——竟然斩偏了。
黑影仿佛这么说着。
如果不是戈多及时向右回避，刚才库扎琪的斩击已经将戈多从下至上切成两半；如今的情况是，戈多仅仅失去了左手小臂。
“竟然能够躲开库扎琪的攻击...”阿什芙蕾看起来对戈多很感兴趣，“不过这也是极限了吧？再不弄出杀手锏你恐怕就会死在这里哦。”
“哼，你是手下留情了吧？”戈多倒还是有恃无恐，“刚才的空隙可比之前的大了不少啊。放水可是在侮辱我啊。”
“把你虚伪的骑士精神给收好，你的企图我已经识破了哦。”阿什芙蕾叹了一口气，脸色一沉，“库扎琪，迅速解决。”
“...”仍然无言，只有行动。
突然出现在戈多头顶上的黑影，由上至下六个方向的攻击。这一次，库扎琪有着绝对的把握，下一个瞬间，他的猎物就会被切断手脚吧。
逃进了体育馆的杰莉喘着粗气，刚才出现在她眼前的身影对她产生的冲击还没有让她彻底回过神来。
“呼...竟然...库扎琪...”剧烈地心跳着，杰莉感到一阵晕眩。
库扎琪的恐怖在杰莉的认知中也绝对是超一流的，即使使用「第七天堂」杰莉也没有手段战胜他，更何况戈多仅仅只有用于加强速度与力量的符文，与「第七天堂」全面提升力量速度反应魔力的效果根本没有可比性。
不可能，连自己刚才的攻势都被他给无效化了，戈多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打得过他！
至少，自己要帮帮他！
——库扎琪显得相当惊讶，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弹开了他杀招的人类。
不过很快库扎琪的疑惑便被解除了。戈多的手里，握着一本夸张的古书。
“...「第七圣典」。”回忆起来，好像这是黑影第一次开口说话。
阿什芙蕾几乎是恼怒地鼻息：“库扎琪，动手！”
飞快的骑士的身影像蛇一般再度向对手刺出了毒牙，太刀在月光之下闪烁着虹一般的致命光芒。
一次金属音，库扎琪被戈多周身放出的冷蓝色光芒阻住，接着戈多向库扎琪伸出右手，从掌中放出了一束冷蓝色的圣光。
库扎琪迅速用太刀与圣光拼上去，总算是避开了戈多的直击，但是库扎琪的太刀却被冷蓝色的火焰熔断，右腹部亦被圣光束所伤。
看情况应该不用轮到自己出场了。杰莉作为一个退魔者，自然能够认出戈多手中的物件，算下来的话，如果被「第七圣典」伤害，那么伤口永远不会愈合，如果被「第七圣典」杀死，那么目标将会被永远逐出轮回。因为「第七圣典」是「十三教典」中唯一否定轮回的教典。
这次轮到阿什芙蕾困扰了吧，仅仅从刚才一回合就能看出双方实力的差距。
“库扎琪！”
受到命令的身影再次开始了动作，手中已经熔断的太刀此刻又一次完好如初，刀刃映着月之光辉。
拖着伤口再一次向戈多冲过去，手中的刀刃顷刻化作一阵狂风，经过之处全数被削平，仿佛任何生命都无法生存的死亡地带。
即使是这样的攻势，在戈多面前也是一样。
仅右手略略一挥，戈多手中放出数道冷蓝色的圣光与库扎琪正面相撞。
如果库扎琪的攻势是一阵狂风，那么戈多的攻势便是一次台风了。
双方的攻击虽然还未相接触，但是其结果连外行人也能预测了吧。
出乎所有人意料，在双方攻击汇聚的爆炸中飞出的人影落在地上的瞬间便消失了，接着是库扎琪毫发无伤的出现在戈多面前，只是手中没有握着太刀。接下来的数秒中，戈多收到了来自库扎琪的拳击。
不超过3秒的时间，体育场被拳声充斥。
“刚才击中的，是你的剑？”照单全收库扎琪攻击的戈多擦了擦嘴角的血，全身的血液泛着冷蓝色。
“呵呵呵呵呵...。”笑声发抖，连声音里都渗出了魔力。
如果不是看见戈多流血，阿什芙蕾几乎不能相信眼前的人类刚刚吃了库扎琪的拳头。
看见阿什芙蕾脸上的表情渐渐扭曲，戈多像是沉浸在音乐中的指挥家一样，优雅的挥动着双手引出了书中的魔力，然后将它们大量的注入自己的身体。
可以直接用肉眼看到的魔力，杰莉大概是第一次看到吧。虽说由梦魇之匣做出的库扎琪也是由魔力构成，但那是事前被人为的设定过的形象的魔力，算是因为魔术而固化的「事物」——跟投影是类似的东西。
而此刻被戈多所引出的魔力则是没有经过存在方式的定义或者被赋予功能的「纯粹的魔力」。
毫无疑问地，戈多手中的「第七圣典」等级远在阿什芙蕾的「梦魇之匣」之上。
——
等等，如果是梦魇之匣这一类的宝物失窃的话，犯不着用到圣典啊。
“...大概是教会内部的问题——我是说，总有些事情是丢人的...”
教会曾经公开的发出了悬赏令寻找失窃的「黑曜石碎片」和「月之镜」，要说丢脸，「梦魇之匣」这样的东西被偷走即使声张也没有问题吧。
“...真可耻。”
阿什芙蕾曾经这么说过一句。
“库扎琪！还在犹豫什么！？”阿什芙蕾再次发号施令，“杀了他！！”
“...”即使带着伤口，甚至知道自己无法战胜对手，沉默的黑影仍然执行着主人的命令。
再一次地，手中浮现出太刀，压低体势像蛇一般滑向戈多，手中的刀刃化作一道光芒。
“哈哈哈哈哈哈！！！”戈多狂笑着，径直撞向库扎琪。
全身被冷蓝色的魔力包裹的戈多用身体撞开了库扎琪的刀刃，同时对库扎琪施展了一连串的拳击：“哈哈哈哈哈哈哈！！！还你的！还你的！！疼吗？疼吗？疼吗！！！？”
不难看出戈多的拳击力道不足库扎琪的一半，但是对于库扎琪而言，带有神圣魔力的伤害才是最致命的。
戈多的攻击一直没有停止，像是生气的孩子，要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到自己累了为止。
每一次拳击都带着神圣的魔力，一接触到库扎琪便迅速地燃烧起来，在他身上烙下伤口。
彻底的压制。库扎琪完全失去了招架的能力。
“哈哈哈哈哈哈！！”戈多像是发疯一样地狂笑，“库扎琪！骑士又怎么样？在我面前什么都不算！猪狗不如！”
“啊啊！！！！太爽了！「第七圣典」！给我更多力量吧！！”像是陷入疯狂地引导着圣典中的魔力进入自己的身体。
“...”从刚才开始一直沉默的阿什芙蕾叹了一口气，“够了！戈多！”
“？”戈多被阿什芙蕾的声音震住了一下，随即马上恢复刚才的疯狂之状，“什么？你说让我停下？！区区鼠辈也打算同我戈多项抗衡吗！？啊啊啊啊，不可原谅啊！不可原谅！！！！”
将被打得张也站不起来的库扎琪扔到一边，像野兽一般嘶吼着跳向了阿什芙蕾，右手已经被冷蓝色的魔力充满，蓄势待发。
“哈哈哈哈哈哈！受死吧！！”
出乎杰莉的意料，戈多的攻击在阿什芙蕾面前停止了。
“？”戈多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怎么了？为什么我不能动了！？”
“...”阿什芙蕾冷眼看着戈多。
“噢噢！我知道了！阿什芙蕾！是你对我动了手脚是吗！？我要杀了你！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真肮脏。”完全是厌恶的表情，“你拿的是我们的圣典，你觉得我们会这么轻易地让你肆无忌惮的使用吗？小偷。”
阿什芙蕾特别加重了“小偷”二字的语气。
“阿什芙蕾...！！”恶毒地喊出阿什芙蕾的名字，仿佛可以用声音杀死她。
“闭嘴。”伸出手，将戈多的嘴撬开，向其中塞进了一张符文纸，戈多立刻像是被冰冻了一般一动不动了，“呵呵...”
“走吧库扎琪，去把那个小姑娘抓出来。”
骑士仍然沉默着，用手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缓慢地站起身。
随着阿什芙蕾的步子，走进了体育馆。
体育馆并不大，一个半椭球形的建筑物，分别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开了一道门。体育馆中心是一个室内7人足球场。观众席共有两层，由12根水泥柱支撑。
体育馆中没有开灯，阿什芙蕾感到有些失望——黑暗的环境对她没有什么影响。
“库扎琪，快点。”
——
消失了。
不是藏起来，而是连气息也一同消失了。
“结界么...？”阿什芙蕾感到有些不快，她好像感觉到杰莉正躲在哪里偷笑。
“你好，阿什芙蕾。欢迎来到我的神殿。这是一个拒绝循环运算的法阵，你的所有法术和概念武器全都失效了。和库扎琪说拜拜了，感觉怎么样？”黑暗中传来了杰莉的声音，然后体育馆内的灯被打开，杰莉站在第二层观众席上，向阿什芙蕾展示了室内球场地板上的法阵。
“...”强压怒火，阿什芙蕾攥紧了拳头，“就是说，你打算同我肉搏吗，人类？看来你是忘记了吸血鬼本身也是一个武器哦。”
确实，吸血鬼的体能至少是人类的数倍以上，即使是经过了锻炼的人类同吸血鬼的体质相比也不过是个孩子。
“eoh,man,peorδ...”杰莉唱出了一个个符文名，手臂上、大腿上的对应符文也随之亮起来。
“哦...？”阿什芙蕾的左眉抬高，放松了架势，打算看个究竟。
“coh,ξiefu,urzu。”到此，手脚上的符文全都亮了起来。
“...在手脚上用小刀划出的伤口做出刻印么？”阿什芙蕾的嘴角不自觉地抬高，“我开始对你感兴趣了，人类。”
像猎豹一般扑向阿什芙蕾，被对方用爪架开。
“...”阿什芙蕾叹了口气。
杰莉也发现了问题——刻在手脚上的符文仅仅畸形地提升了杰莉的速度与力量，并不能像「第七天堂」那样将反应力和思考速度等等也一道提高。
戈多想必是受过很多训练才能达到那样的效果吧，杰莉不禁佩服起戈多来。
小刀与阿什芙蕾的利爪相撞迸出火花。杰莉几乎没有反应时间。
“果然还是不行啊。”阿什芙蕾再次失望了，“果然不能妄想同区区的人类种战斗啊。”
阿什芙蕾放弃了慢慢游玩的打算，她的动作一下子加快了不少。
攻击一次接着一次，杰莉所能做的只是用小刀保护身体不受致命伤害而已了。
阿什芙蕾重复着攻击、拉开距离、再次冲向杰莉并挥出利爪。
每一回合杰莉的身体上就多出一道伤口，渐渐地杰莉身上的符文已经被全部破坏了。
但是，尽管认真起来之后的阿什芙蕾招招险恶，杰莉却总是能恰好挡开。阿什芙蕾开始恼怒起来，攻击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野蛮。
终于，阿什芙蕾的攻击突破了杰莉所能承受的极限，杰莉的小刀被弹飞，掉在了8米开外。
紧接着，杰莉被阿什芙蕾由下至上的膝撞踢至半空中。然后，以更快的速度，阿什芙蕾出现在了杰莉的正上方，双手抱成锤蓄势待发。
这一击会将自己砸进地板里边吧。
杰莉这么想着，令她惊讶的是，自己好像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并没有感到恐惧。浓度爆崩的肾上腺素让她感到时间如同她的心脏一般几乎停止了。
原本以为自己死前会很悲伤的，但是现在她只觉得大脑空空却异常清醒，只要对既定问题稍做思考就可以迅速得出结果。
却是，自己并没有办法开始思考如何让自己不死这样的问题。
眼前出现了平时戴在胸前的银十字架。
“永别了，人类！”
杰莉已经看见阿什芙蕾双臂上的肱三头肌和三角肌鼓了起来。
笑了起来。
嘴角上扬，来自内心的，无法抑制的感情牵动着肌肉。
“哈哈哈哈哈！”说不上为什么，杰莉已经放声大笑，握住了十字架。
在阿什芙蕾还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之际，银十字架已经被杰莉推到了胸前，十字架背面的刻印已经全数被点亮，空气之中暴乱的能量开始流窜，振动着十字架的每一个金属离子，在一瞬之间将整块十字架升华。
因爆炸所飞散开的十字架碎片穿过了两个人的皮肤。
两个人形摔在地上。
然后只有一个人形站起来。
“...”走到了阿什芙蕾的身边，俯视着她。
“...你赢了，人类。你叫什么名字？”躺在地上，完全没有轻视地、甚至是饱含着认同与肯定的语气。
被比自己等级更高的物种问及姓名，若是仅仅客观地、与人类的正义不挂钩地作出评价的话，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被问及姓名则说明自己有被记住的资格，既是对自己的肯定。
“杰莉，杰莉·施多若拉。”回答了她。
“杰莉...”阿什芙蕾小声重复着。
“比起这个，”开启了新的话题，“戈多才是真正的小偷吧，既然你已经打败了他，为什么不带着「第七圣典」回你该回的地方？”
“呵呵，你真的认为吸血鬼能够接触圣典吗？我还以为你会对我是教会的使者这件事表示惊讶呢。”
“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吗，教会的物品回收科不是什么都要吗？”
“也是呐...”
“那么，教会不会傻到叫你这个不能接触圣典的人来这里执行回收任务吧？”
“哎...算了，我就直说吧。”阿什芙蕾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了一个词“「黄昏」。”
“？！”杰莉没法掩饰她的惊讶，“为什么？你不是「骑士」吧？”
“我不是骑士哦，只是想要追求「黄昏」罢了。”
“...”杰莉对其的解释显然不满意。
“呐，杰莉，”抢在杰莉之前，阿什芙蕾先开了口，“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在杀死戈多之前杀死你么？”
“...？”尽管话题被别人控制使杰莉不爽，但是这个问题的确使她提起了兴趣，她的面部肌肉出卖了她。
看到了杰莉的表情，阿什芙蕾开始解释：“因为戈多在你身上进行了刻印。”微微一停顿，“在你的脖子上。”指着。
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在手指触到了脖子上那块硬币大小的刻印之时，杰莉本能地露出了一个恶心的表情。
“所以呢，我打算先杀死你，然后再杀死戈多。这样戈多的灵魂便会被强制剔出至体外，我就可以用梦魇之匣收容他的灵魂，于是，他的灵魂将会在「以太」中迅速劣化...”
“然后！愚蠢的吸血鬼在以为自己掌握了「黄昏」的时候，教会的正义使者又将黄昏取了回来！！！”
一个男性的声音突然传遍了体育馆。
“？！”杰莉首先看向了体育馆门口。
男人手中的一本古书所泛出的蓝色光芒，杰莉首先认出了他的身份：“安迪？”
“啧！”阿什芙蕾咋舌，“千算万算啊...”
“接受制裁吧！阿什芙蕾，你这异端！我早就看出你有着险恶的用心！”接着，运动着第七圣典中溢出的魔力，向着阿什芙蕾一指。
以阿什芙蕾为中心，地面立刻升起一道光柱，将阿什芙蕾完全淹没其中，如剑一般穿破了体育馆的穹顶。
“阿什...！安迪，你...！”
“我也是圣堂教会的人，是这片地区的负责人。没错，我从小就生长在这里——所以你不必奇怪为什么灵网只反应出两个外来者。”
“...”杰莉感到无话可说，应该说她已经没力气再说话了。
“杰莉，真对不起，让你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说着，开始翻动手中的「第七圣典」。
“等等！安迪你...！”
“看在你是我多年同学的份上，我会让你死的没有痛苦的。愿天国的的大门能为你敞开，阿门。”引导着圣光，在自己的身后画出一个由冷蓝色圣光构成的各种不规则的不封闭图形构成的架空法阵。
咽了一口唾沫，杰莉已经进入了打架模式，她攥了攥手里的刻印小刀。如今这个神殿之中，能照常生效的概念武器大概就剩下「Rune」和安迪手中那本「第七圣典」了。
「Rune」是由奥丁所创造的神代文字，一旦书写完成即成为「神谕」，世界上的一切都将无法违背它的意思。而「第七圣典」则是从一开始就否定了轮回与循环的教典，那么由这部教典所衍生出来的法术自然也就是脱离了「循环运算」这一戒律的。那么杰莉所创作出来的「拒绝循环运算」的法阵自然对安迪手里的第七圣典没什么影响了。
如果被第七圣典的法术击中就完蛋了，而自己手中却只有一把小刀，活下来的几率根本就是没有啊！
脑中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身体此刻已经调整好了状态，恐惧感所带来的肌体无力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兴奋的热血沸腾。
安迪开始运动魔力，身后的法阵变得更亮了。从法阵中浮现出了一把把由圣光铸成的武器。(痛哭，这样会被人说成是UBW的啊...)
没有理由地，杰莉将头向右一偏。
——
左脸先是一热，然后渐渐转为痛。
身后传来刃物切进墙壁的声音。
急速地回头确认了一番。同安迪背后法阵中的武器一样，是一把枪剑，钉在墙上之后爆炸，在墙上留下了一个直径20cm左右的窟窿。
“哼，竟然能够躲开啊。原本想一击解决问题的，既然你这么不配合，我也只好用这种痛苦更多一点的方式了。”安迪说着，将手放在他背后的法阵中心，法阵立刻将他的手包了进去。
“觉悟吧！”然后，安迪开始将第七圣典的魔力引导至法阵中，法阵中开始浮现更多的枪剑。
然后，安迪打了一个响指，身后的法阵便开始不停地向杰莉射出枪剑。
拼命闪躲，尽自己所能的同安迪拉开距离，让自己的反应时间可以长一点。
对手的攻击方式属于线性的，所以只要不停止跑动对手就很难击中自己。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自己能不能在体力耗干之前找到攻击安迪的机会。
借体育馆内水泥柱的掩护勉强地同安迪进行着消耗战。不管怎么样，等待对手进攻失误的想法在这里是绝不能出现的。
“还真能躲啊，那么看看这招怎么样！”安迪的声音传来。
从障碍物中探出了半张脸向安迪的方向扫了一眼，他正在自己的头顶上开始绘制一个新的法阵。
“这次看你还有什么办法。”说完，他头上的法阵开始向杰莉的方向移动。
这个法阵同安迪身后的法阵相比多了一些修饰，中心部分的改变并不是很大，想必同样是从中射出什么东西的法阵吧。如果攻击从头顶和安迪两个方向来的话就麻烦了，杰莉从水泥柱中闪出身来，迅速的躲进另一根柱子后。
虽然之前就已经想到了，但是亲眼看见还是很难受啊。法阵改变了移动的方向。
“你是逃不了的！还是放弃抵抗接受裁决吧！”
可恶，听了这个人的话之后更不爽了啊！杰莉瞄了一眼法阵，通过法阵的外层复制环和抹消环的变式来进行单向的移动呐。看来这个法阵也不是完全看不懂啊。杰莉自己都惊讶于自己可以这样冷静的分析出这个结果。
好吧，如果这个法阵和他身后的差不多，那么它也会需要类似的充能动作才能从中生成武器吧。
已经是鲁莽地，杰莉突然从柱后跳出来，径直冲向那个飘浮的法阵，从它的正下方滑了过去，然后顺着观众席向安迪冲过去。
“什么？！”惊讶的声音，安迪开始向身后的法阵充能，源源不断的枪剑再次从法阵中飞出。
杰莉再一次被压回了掩体后。
“没用的！你是不可能靠近我的！杰莉哟！你所面对的是正义啊！没有人可以同正义相抗衡！”
“啊啊，正义正义的！耳朵都起茧啦！带种的话打败我啊！”终于忍不住了吗？我们的杰莉发出了灵魂深处的怒吼。
“什么！？竟然有人敢质疑正义！杰莉，即使你是我的同学，也不能原谅！”
闪身出现在安迪视野中的杰莉握着刻印小刀，再一次向安迪冲过去。
“笨蛋，这一次不会让你完好无损了！”背后的法阵迅速的作出了反应，数支枪剑瞄准杰莉射出。
这一次，杰莉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行进路线。
“呵啊啊啊啊啊啊！！！！！”用右臂弹开了枪剑。
“什么？！灵体竟然会被...？”安迪说这些话的期间，杰莉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高高举起刻印小刀。
“可恶，以为这种攻击就可以伤到我么！”随着第七圣典释放出大量的魔力，安迪在自己周围引发了一场「以太爆裂」。
只见安迪周围的空气被迅速压缩然后爆散开来。
安迪的视野里却没有看到杰莉，反射性地转身，杰莉已经被炸飞到了5米开外。
以狼狈的姿势着地，然后滚了一圈站起身来几乎失去平衡的跑向，
当安迪意识到杰莉的目的之时，整个体育馆陷入了黑暗，只有四个出口处的门灯和分别位于地板、空中以及安迪背后的三个法阵仍然在提供着微弱的光线。
“现在好了，关了灯，安迪，正义有没有告诉你现在你该往哪里扔飞刀啊？”
杰莉的声音突然回响在体育馆内，完全分不出来源的方向。安迪只有不安地警戒四周。
“你是怎么弹开我的枪剑的？”
“哼，你觉得施多若拉一族会毫无防护的把「第七天堂」刻在右手上吗？”杰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手，那圣光铸成的枪剑连用来保护「第七天堂」的守护刻印打碎了，杰莉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如果当时多一把枪剑命中自己的话恐怕免不了一死。但是，杰莉还是，
“安迪，别摆出那么逊的样子，托你那本第七圣典，你的一举一动我可看得清清楚楚呐。”
“可...可恶！”
“啊啊，圣光啊，快照亮这个迷路的孩子前进的道路吧！”杰莉模仿着安迪的语气。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安迪吼叫着，“我要找到你，用这圣光的力量裁决你！”
“那么来吧，我在这里哦~”说着，杰莉在地上刻下了象征着光明的符文“Ken”，符文立刻亮了起来。
“竟敢挑衅我！”立刻射出了数支枪剑。
“哇，差一点就打中了呐。”黑暗中再次传来杰莉的嘲笑。
“...”安迪气得说不出话来，接着黑暗中又传来杰莉的挑衅。
“喂喂，看这边！”杰莉又刻下了一个“Ken”。
“啊啊！去死吧！”几支枪剑飞出。
“遗憾呐，还是没有打中。”
“见鬼！”向着配电箱走去。
“别轻举妄动，或许在路上有什么看不见的陷阱呢。”
“！”刚踏出一步的安迪又收回了脚。
“这样才听话嘛。”杰莉顿了一下，“恩，现在大概是凌晨1点，离天亮还有至少3个小时，看你的样子也撑不了那么久了，乖乖缴械投降怎么样？”
“什么！？你竟然敢叫圣光使者的我投降！？”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安迪，“绝对不能够原谅你！你这个亵渎圣光的异端！”
“哟，我都升格为异端啦，荣幸荣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安迪开始胡乱地向四处射出枪剑，枪剑炸碎了每一个与之接触的物体，爆炸声连成一片。
“哈哈哈哈，真遗憾你还是没能有一发命中目标。老实说你的手法真的很差，你的枪剑泛着光，在黑暗中也看得很清楚，你引以为自豪的正义的「第七圣典」有没有不发光的攻击呢？”
“什么？！现在你竟然还敢辱没教会的圣典！？为了正义的事业，仅仅牺牲一座体育馆也是值得的！去死吧！”安迪将几乎全部的魔力注入到了天空中飘浮的法阵中，法阵迅速变亮，数量多到数不清的圣光铸成的骑士剑从中浮现。
“杰莉，这下看你还怎么躲！”
顷刻之间，骑士剑如雨一般降下，砸在地上后立刻如那些枪剑一般炸裂开来。
这由圣光铸成的剑雨持续了大约5秒。
“哈哈哈哈哈，杰莉！你的小聪明结束了！”安迪忍不住大笑起来，“看见了吗？！这就是与正义做对的下场...？”
——一种异样的感受传遍了安迪全身。
眼中映出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的肩上坐着一个少女。
“库扎琪...？怎么可能...梦魇之匣不是被你的法阵、无效化...”
“托你用枪剑打碎了我法阵的福呐。”
“！”反应过来，“可恶，刚才你的挑衅就是为了...”
“从我发觉你的枪剑可以打碎我手上的守护刻印时开始，我就想到这么做了。”
“可是...区区一个梦魇之匣...怎么可能同第七圣典...？”
“盖少女对吾之绝对信任，让吾得以穿破汝「第七圣典」之结界。”
“开玩笑...「第七圣典」竟然...”被库扎琪刺穿的腹部开始大量出血，安迪双眼渐渐失神，双腿一松，倒在了地上。
“咳咳！”嘴角流出了鲜血，库扎琪跪在地上，轻轻放下少女，“杰莉，今吾得助汝再，三生有幸。知汝尚事吾为友，不胜感激...”
说着，库扎琪的身体开始泛光、变淡。毕竟是梦魇之匣投影出来的梦幻，最后也会消失的吧。
“库扎琪，看见了吗，我阻止了「黄昏」，我...”
还没有说完，库扎琪已经完全消失了。
“决不会允许「黄昏」的发生，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即使已经体育馆已经空无一人，即使知道刚才的库扎琪只是投影，杰莉仍然将剩下的一半话说了出来。
“什么？！「第七圣典」！？这可是真货啊！你怎么会搞到这种东西？！”24餐厅里，巴里一拍桌子几乎要把鼻子顶到坐在对面的杰莉的鼻子上，然后他立刻发觉自己行为不妥，于是带着歉意缓缓坐回去。
“就是如此如此，然后这般这般，最后再那样那样，就到手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这么好的东西都可以弄到...不过，”巴里随即脸色一沉，“这也说明，你，被教会盯上了。”
/end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