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精神，杀手？诗人！
华塔那把手搭在委托人的肩膀上。有力而可靠。
“记得写小说的时日，每每在手指轻触键盘的霎那，我都会想起自己的初恋……”
“嗯，我知道。是她让你喜欢上写作。”华塔那道。
“而且，我不喜欢人家打断我——但是她一直都一次为依赖，让我信任她，然后去理解。”
“嗯。那，后来呢——”华塔那抿了一口咖啡，似乎对于这个话题主持人的过去拥有很浓的兴趣。
“后来，我们去了不同的大学，其实当时我的课业成绩不时特别的好——而且还加入了社团，但是……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能够拥有她，和她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但是……但是……”
“如何？”华塔那皱起了眉头。
“她出了意外——”索多玛痛心疾首，但是他表面上的从容淡定，让人疑惑。
整个城市仿佛一片黑色的海洋，包裹在夜晚无法入睡人们的无数躁动。
Deepin - Blue 酒吧一个安静的角落，华塔那看着笔记本电脑那幽深蓝色的屏幕上跳动的字符：我不爽，相当不爽！最近有人介入了我的生活……讨厌被窥视与喜欢窥视的存在统一，我快疯了……快帮我解脱吧……
——
“那人是谁？什么时候？时间、地点？”华塔那仿佛读懂了这位冷酷统领的过去。
“……”索多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仿佛世界末日的眼神。
“当时——我记得手指很冷，因为生活的拮据。买不起暖气……周围存在满了不安和疑惑，当时每天都想自杀……没有她……因为，那是我的初恋，第一个爱上的人……”索多玛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是的，我知道，坚持写作是个痛苦的旅程，而且充满艰辛——”杀手点燃了一根雪茄。
“手指很冷，透彻心扉。”
“是在夜晚么？”
“对！是在夜晚。”
……
他们相拥而行。
吃饭。
也许在心情另类时，换个地方更好。
……
温热的陶板上，华塔那的牛排切得整整齐齐，每一块都同样大小。
“华塔那，如果有人雇你杀我，你会怎么做？”索多玛举起了酒杯。
“告诉我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花，我会牢牢记住。”华塔那表情冷淡，刺起一块牛肉。
“……”
半晌。
“你——”
“你……”
他们几乎同时出声。
雇主与杀手间因为一个话题亲近了许多，似乎多年的老友。
虽然，他们合作的时间还不长。
雇凶。杀手。还有骑士精神。还有浮华的罗曼蒂克。还有消失的光阴。还有他们之间的生意。
“似乎很默契——”华塔那笑了。
“已经不时第一次了……”索多玛举起了酒杯。
温热的陶板上，华塔那的牛排切得整整齐齐，每一块都同样大小。
“华塔那，你实在太危险了。”索多玛举起了酒杯。
杀手抿嘴一笑。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出十倍的价钱，你将聘你杀我的雇主杀掉——如何？！”
“违反杀手法则的事，我是不做的。”华塔那淡淡地说。
索多玛手中的酒顿时变得没有味道。
也许，他该找个别的杀手，将华塔那杀掉？
但华塔那这么优秀又绝不啰唆的杀手，自己以后还用得着。
况且，若一次杀不了华塔那，自己就得连夜搭机，逃到连自己都背不住名字的巴尔干半岛小国里，这又何苦。
“但你可以付我二十倍价钱，让我将两颗子弹都打偏。你知道的，就算是机器也有失误的时候。”华塔那慢条斯理享受着牛排。
索多玛顿了一下。
看着华塔那，用一种看异类的好奇眼神。
“杀手法则里，没有规定我一定得得手。”华塔那淡淡说。
“钱对你来说，真的可以买下一切？”索多玛又恢复了精神。
“你似乎是误会了。当杀手是为了钱，而不是想杀下一个人、而需要用钱买更好的枪跟子弹。”华塔那又刺起一块肉。
索多玛满意地笑笑，这样的杀手真是太完美了。
不仅喜欢钱；而且还有一种堂吉诃德的骑士精神。
“呵——杀手，你是个诗人，你信奉骑士精神。”索多玛笑道。
“作为杀手，更多的是作为子弹本身，而我最近也发现自己并不是因为钱就可以什么事都去做。”华塔那道。
“这好像写小说的时候，不经意间敲错的字……”索多玛在试探。
“不错！”华塔那笑道。
“你看过一本小说么？”索多玛道。
“名字？”
“深渊……或者说，叫……罪犯的花园，对于翻译林林总总，不过我喜欢后者——”索多玛举起了酒杯。
“《Abyss.深渊》，这是本不错的小说，罪犯的花园，很刺激。关于深渊所讲述的内容，年代久远，支离破碎，不知是什么时候的版本，而且每每总是在杀人之后看，拥有不一样的感觉，章节错乱但总能让你兴奋始终，那种感觉仿佛让人穿越时空……”
“穿越时空？”
“恩哼！”
“？”
半晌——
“哈哈——天底下这的有这个牛逼的存在吗？原来真的在杀手中流传着这么一本小说，在杀人之后看，拥有不一样的感觉，章节错乱但总能让你兴奋始终——为什么？！”
“因为每当你做完了事后，都可以收到这样的一份小说，有几次，我看到了关于我的相关描写……”
“是吗？写杀手自己？”
“应该是！而且都是真实的，这样的书籍总能慰藉自己的灵魂，而且能够让自己保持冷静。”
“深渊杂志，写得都是杀手自己的事情，杀手圈内的实情杂志。我建议你少看，会疯掉的。”索多玛戏谑道。
“……”
索多玛从上衣里拿出一本支票簿，写下一串尾巴好几个零的阿拉伯数字。
那是一个结束生命的价码。应该还不错。
华塔那收下了支票，牛排也吃完了。
“以后有机会，还会拜托你。”索多玛心中踏实了不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华塔那笑笑，离去。
月色下，树影斑驳，人声涌涌，带着恶魔般的记忆，华塔那心想：也许那冷酷的索多玛也有一段伤心的往事吧——就当帮他了却心愿。
作为杀手，其实不应深究太多，因为这样会违背杀手法则。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时间仿佛月色下清风摇坠的落叶，一晃即逝。
紧紧攥着手中的支票，手心渗出了涔涔汗液。
新一期的《Abyss.深渊》就要到了吧？还有——
应该换个地方住了，准备收拾下心情，决定下一场杀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