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寒荷，昨晚没睡好？”
翌日清晨，三人便在城里找了一处驿站，包了车马送她们返回太乙仙阁，尽管城中刚刚遭逢一场祸劫，但在那身居幕后的城主的安排下，没受什么影响就顺利收场
一路上林静姝和欧阳绮罗聊的投机，就只有坐在旁边的白寒荷顶着一脸颓色，脑袋一点一点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在白嫩的脸上尤为突出，活像个憨态可掬的熊猫宝宝
“嗯……差不多，有些事情一直在脑子里折腾，根本就睡不着”
虽然说一夜没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光是躺着其实也没多大的休息价值在，而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做了些删减就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林静姝她们
“脑子里有声音让你更自由一些？那不是好事吗？要不就从现在开始，先自由自在的睡一觉来”
说着林静姝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白寒荷躺过来枕着她的腿先睡上一会
白寒荷微愣了一下，自由自在？她不够自由吗？虽然这么想着，但身体还是乖乖的躺了下去，枕在林静姝的腿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可能一夜的疲倦，也可能是师姐说她能更放松些，枕在这双腿上感到了安心，又或是两者都有，白寒荷自己都没能意识到，她就这么浅浅的睡了过去
“先好好休息一会吧，等睡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直到听到白寒荷轻微的呼吸声，林静姝才后知后觉腿上的师妹真的睡了过去，听着这像是小猫一样的呼噜声，她的心里有种想狠狠rua一把的冲动，但想到这才刚睡着才悻悻作罢
“经常这么哄妹妹们睡觉？”
“就只有荷儿这么配合，能被哄睡着，其他几个都是打到服，不睡觉就门外竖着”
林静姝一边玩着白寒荷的头发一边回答欧阳绮罗这个无聊问题
不能rua脸，玩玩头发总可以了吧，她这么说服着自己打消吸小孩的想法
“……可以可以，门外竖着也是真的优秀”
欧阳绮罗自然是知道什么叫门外竖着的，头顶瓦片，脚踩两块竖着的板砖，要是掉下来就是瓦片打脸加崴脚，有点跟骨头过不去，但这是别人家的惩罚机制，她也没什么好插话的就是了
“不然呢，当姐姐的还没最小的妹妹听话，寒荷五岁的时候就知道给我送水喝了，那几个杀千刀的给我少惹点事我就烧高香了”
提到这个林静姝不禁汗颜，自从拜入太乙仙阁后，师尊前前后后也收了几个徒弟，虽然是有在认真传道授业，但对于照顾孩子这件事她是真的一窍不通
在有白寒荷这个小师妹之前，所有的师妹都是由林静姝在带着的，完全正统的大师姐由师父带大，一群师妹由大师姐带大
直到某天，门派给她整了个大活，一个崭新出生，眼睛都睁不开，吃饭全靠嘬的小师妹，那一刻她的天都快塌了，会说话的都还没带明白，这会还给她加了个话都不会说的
想是这么想的，但等林静姝真的看护她的时候才发现，小家伙不哭不闹，定时定点的上厕所，除了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到什么都很新奇的哇哇叫，无法很好的分配自己的精力，好像也没什么更多的乱子
“都说四五岁的小孩狗都嫌，这话我可得辟个谣，当寒荷不讨嫌的时候，她的那几个师姐们就很讨嫌了”
等白寒荷来到四五岁这个讨人嫌的年纪时，她反而安静了下来，只要一本足够厚的书就可以让她乖乖坐上一整天，不管这书是什么内容，这个时候的她也已经展现出修仙的卓绝天赋
“她花了三年的时间追平了修为，又花了两年时间学武功练法术，直到现在能把她几个不成器的师姐吊起来打，这样的小师妹你不宠？”
熟睡着的白寒荷突然翻了个身，温热的气息喷在肚子上，有些痒痒的，林静姝却丝毫没有不舒服的意思，仔细的把她有些打结的头发揉开理顺，又戳了戳她因为睡着后有些憨憨的侧脸
“别挣扎了小寒荷，你从一开始就明白的吧，我们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长枪交击的声音响彻，两个长着同样面容的白寒荷上演着真假美猴王的戏码，但很遗憾，两个人都是真的，只是各自的立场不同
“可你不该现在就出来的，你是我的心魔，是我不得不跨越的桎梏，但你出现的太早了”
两人武艺相当，法术也相差无二，一时间里打的难舍难分，两人都对自己了解的足够透彻，对方每一招的起手是真的，还是假动作都能游刃有余的做出化解
从长枪对打，到短兵相接，再到两人贴身肉搏，打脸，扯头发，揪衣服，她们就这么顶着一张在外光风霁月，不苟言笑的脸，做着泼妇骂街扭打的作为
“那你呢？优柔寡断，做事不够坚决，如果不是我来推上你一把，你准备怎么处理这次的事件，和那群嗜血的畜生讲道理？”
“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搞的像现在这样需要娘亲来收尾，河洛商会这次如果能过得去还好，如果过不去，开阳城内势力重新洗牌，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变动存在”
两个人就这么一边揪着对方的头发，一边理论着对方的不足之处，是优柔寡断，是好大喜功，是贪功冒进，是心慈手软，总之都不是什么正面的好词
很奇怪的一个梦，白寒荷只觉得这个被她认知为心魔的东西还是那么难交流，明明早就已经要有自成一脉的意识，却只追求不受限定的变化，根本就不顾及可能产生的后果
“总之，我们会再次见面的，其实你自己也隐隐有了某些期待了吧，你需要我”
还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那个讨厌的意识再次消失了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