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嘟……”
“嘟……”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停下车子,挂断电话。虽然早已经料到这种情况,但还是有一些无奈。
木南平时上课的时候总像“嗡嗡嗡”的苍蝇一样粘着我,每次到需要他的时候就神隐不见。或许他真的是所谓的天选之子,莫名其妙就避免了所有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唯一的希望全部放在了张伟龙身上。
他和木南不一样,如果说木南在我们这个年纪是资料掌握者的话,那么张伟龙就是在各个方面都有着很宽路子的人。
从修鞋的,到卖二手电器的,虽然稀奇,但又很真实。
赌一赌运气,我将最后一通电话拨了出去。
“嘟……”
“嘟……”
“喂?”
万幸,他接了。果然这种时候只有木南那个家伙是不靠谱的吧。
“是我,李泽,我想问你一个事。”
“问我一个事?哎?我可没有偷学,我在偷玩,什么元素骑士了,月圆之夜了,圆锥曲线了……”
“停,停,停,打住,我可没有闲工夫去管你有没有偷学,我真的有急事。”
“哦,这样的话你就快说,说完我好接着和女同学聊天。”
“……”
张伟龙就是这样一个人,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说漏嘴,总是说出一些让人吐槽、想要把他拉到小树林暴打一顿的话。
今天我没有吐槽他的心情,不过他的标志——刻意搞笑的确让我的心情缓和了一些。
“你认识不认识卖烟花的人?我有急用。”
“烟花啊……”
他顿了一下。
“我怎么可能认识卖烟花的啊!我又不是卖火药的!”
“你再好好想想,就是那种在地上,‘biu’地飞上天,在天上炸开形成一朵花的烟花。”
“我当然知道烟花是什么了,现在又不是过年,我去哪里给你找卖烟花的人啊!”
对于张伟龙气愤的话我无力反驳,的确,一年才过一半,谁会去卖烟花这个只有在过年期间才会有人买的东西呢。
再一次叹气,想着还在等着我回去的妹妹,这一切虽然是意气用事,但是……
我想做一些兄长应该做的事情。
即使要跑遍整个市区。
“那,我挂……”
“等一下!!!”
张伟龙突然升高的音调将我吓了一跳。
“我想起来了!”
“李泽,你说想要烟花,不论是什么烟花都行吧?”
“啊?”我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
“你说的不论是什么烟花,是什么烟花呢?”
“不管这个,我有一个表哥是开婚庆店的,包办一些婚庆道具什么的。他那里应该会有烟花。”
“地址呢?”
“不远,就在你家向南三千米左右的那个小学旁边。我先给我表哥打个电话,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烟花,你在……”
不等张伟龙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时间紧迫,我可没时间耽误了。
打开蓝牙耳机,骑上车子开启了全速模式。如果真的有特殊情况,他也会给我打电话吧。
月份紧邻十月,晚上的空气有些清冷,我穿着T恤双臂有些发凉。我喜欢这种感觉,冰冷的空气冲刷着热血沸腾的内心。
“嗡……”
大腿处传来了手机的震动,我用蓝牙耳机接听电话。
“李泽!你运气不错!”
“我表哥说上次的囤货还剩一点,够你用了。”
“我表哥卖的这种烟花就是普通的飞上天轻轻炸一下,连花都不大,你要是用来把妹,估计会产生反效果……”
我听着张伟龙的没用的唠叨,微微一笑,轻声囔囔。
“了解,这样就够了……”
“什么?你说什么~?”
……
张伟龙表哥的店铺很不显眼,幸好我走到小学门口时就开始地毯式搜索,勉勉强强在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后面发现了它。
自行车没有完全停下,我就从上面跳下,随手将车子停靠在三轮车旁,小跑向店铺里面跑去。
“你好?有人吗?我是张伟龙介绍来的。”
一进门就遇到一个身材壮实的光头大汉,他依靠着前台柜,揽着柜子上的一大件烟花。
大汉冲我笑了笑,虽然他尽力想要表现出自己的善意,但是我感受到的只有他带给我的狰狞。
“你就是小龙说要过来的同学吧。”
虽然我一直信奉不以貌取人,可是下意识地我还是后退了两步,躲过了他搭过来的大手。
干笑两声,拿过他放在桌子上的烟花。
“哥,多少钱?”
“既然你是小龙的同学,我也不能挣你的钱,这是十响烟花,我就收你一个进价,二百吧。”
“多少?!”我怀疑我听错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头,呵呵一笑:“二百。”
被讹了吧,一定被讹了吧!哪儿有一个小烟花卖二百元的!
虽然一阵肉疼,但是作为唯一的商家,我还是付了这二十天的零花钱。
在大叔的微笑挥手中,一手抱着烟花,一手骑着车向家的方向走去。
因为抱着烟花,我不敢骑车骑太快,车子晃晃悠悠的,但又十分平稳地前行着。
接下来我要寻找放烟花的地方。首先排除小区。如果在小区里面绝对会被邻居给以“扰民”的罪名报警,最后蹲在监狱里吃免费的早餐。
目的地不能距离妹妹太远,距离太远妹妹看不到,一切就失去了最根本的意义。
所以放烟花的唯一地点只能定在离妹妹房间窗户五百米远的田地里。
可能会看不太清楚,但是那里是唯一的放烟花场所了。
正所谓快乐与痛苦并存吧,但我认为李瑞源更多感受到的是来着哥哥无限的爱。
我一边厚颜无耻的想着,一边骑车驾驶在崎岖的田间小道。
行驶了大概二十米,越来越陡峭的小道告诉我不能再行驶下去。我刹车单脚落地,看着我家的那栋公寓,嘟囔着:“应该到这里就可以了。”
“看窗外。”
给妹妹发送完消息后,我停好车子,将烟花放在面前,拿出大叔送给我的打火机,手颤颤巍巍地伸到引子处。
一秒,五秒,十秒。
一秒秒过去,我依旧没有点燃引子。
“不敢放啊……”
向四周摸索几下,找到一根干木棍,借着木棍,终于将引子点燃 。
“咻~~~啪!!!”
烟花将漆黑的天空割成两半,在天空炸裂,绽放出很小很小的红色花朵。
-
“我要去,我也要去玩!”烟花和鞭炮声混杂在喧嚷的街道,四岁的李瑞源想要挣脱母亲拉住她的手。
奇怪的是母亲的手上的力道总会根据她的力道所改变,将她束缚的紧紧地。
她的叫喊声逐渐带上了哭腔。
母亲笑骂着拍了她屁股一下。
“人家结婚你去什么?”
“我就要去!我也要结婚!”
“结婚?你要和谁结婚?”
听着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的话,我和母亲都笑了起来。
看着我们俩嘲弄她的态度,妹妹一下子“哇”地哭了起来。哭时还大声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我……我要和小哥哥结婚……!!!”
-
我坐在田野的尽头,呼吸着泥土与玉米穗混合的芳甜,耳边回荡着烟花炸裂的声音与妹妹不讲理的哭声,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中秋节快乐。”
我熄灭了手机屏幕。
作者的话:最近在摸彩插,很痛苦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