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伍子胥,从小一直被当做怪物来看待。可是我不明白,右眼只是有些异于常人的血红。每次好不容易结交到一两个朋友,没隔几天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这是为什么?直到有一天,我终于明白了,我是怪物般的存在。我不止一次追问妈妈,关于我眼睛的事。妈妈总是笑着对我说“子胥,你的眼睛没有问题只是得了红眼病,很快就会好的。”
我的眼睛,看不到几公里外宝莱瓶的生产日期,不能解析魔法,更别说拷贝忍术。只是红色的,世界上不是有蓝色,碧绿色,等等颜色的眼睛吗?难道世界小得连赤瞳都接受不了吗?就算是怪物,也要有勇者来打败啊,还是说我垃圾得,连打败的必要都没有?
于是,我自暴自弃,霸占了公园的所有的玩乐设施。当着一个人的国王。这样持续到秋天的一个下午,我的王国增添了三个新成员。
“妈妈,我出门了,晚上我想吃炸小肉丸。”我坐在玄关台阶上,迅速换上鞋。想快些去公园。小朋友们知道我在那以后,绝对不会路过那里。基本不用担心我的劳动成果损坏,但今天我有个不好的预感,可那个感觉憋在心里说不出来。
“子胥跑的时候慢点别摔了,记得买水别渴着自己。”妈妈从厨房走出来帮我理好衣服才让我出门。
“司惩,子胥还是一个人玩吗?”妈妈注意到站在身后的哥哥问道。
“恩。”哥哥外出帮妈妈买酱油的时候,偶然间看到我自娱自乐。
“司惩不想和弟弟玩吗?”
“不想。”
“既然这样,也没办法了。听说最近诱拐卖小孩子的人贩出没,妈妈下午还有很重要的工作。真是担心子胥,不过还是工作重要。”妈妈说是工作,却没动一步,观察着哥哥的反应。
“妈妈,我想吃零食。只是想吃零食罢了。”
“哦哦,是两人份的吧。”妈妈刚俯身,哥哥已经坐在玄关穿鞋了。只留下妈妈停在半空中,保持五指张开姿势的手掌。
“真是的,司惩好小气,妈妈不理你了。”妈妈嘟起嘴,双手叉腰看上去好像很生气。
“哼”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威胁。因为在妈妈“哼”三次以后就会实施惩罚——实行一周的煮鸡蛋早餐。哥哥特别受不了煮鸡蛋味道。早上妈妈会拿四个鸡蛋我和哥哥没人两个。而我却不讨厌煮鸡蛋。每次哥哥把剥了皮的鸡蛋的递给我时,坐在一旁的妈妈总会说“子胥你难道忍心看着哥哥营养不良吗?说不定今天测验,少吃一个蛋少一个零呢。”于是我慌慌张张地把鸡蛋还给哥哥。妈妈会笑着看哥哥咽下最后一口。哥哥吃完总会捂着嘴巴,上身抽搐。是打嗝吧,好幸福,我也想吃到打嗝为止。
哥哥只得妥协,转身走到妈妈面前,任由妈妈蹂躏脸颊。
我来到堆沙的地方,我上午的心血结晶城堡还在。这是我往返喷泉运水十几次才完成的。我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哈哈,哥哥等等我。”从远处传来的嬉笑声,让我才放下的心,又紧绷了起来。一个人玩了很久,基本上都不会和同龄人交流了。
声音渐进,两个相当可爱的小女孩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其中一个女孩扎的双马尾,忽扇忽扇地好有活力。另一个是简洁的短发,看上去朝气蓬勃。
当我纠结该先说什么才好的时候,扎双马尾的女孩率先向我打招呼。
“你好,请问你是这个城堡的主人吗?不好意思我们看到没人就...”双马尾记起什么,拉起躲在身后的短发女孩,她看到我以后一直只露出两只怯生生的眼睛。
双马尾拉起妹妹后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安逸,这位是我妹妹叫安好。才搬来这里请多多关照。”安逸双手搭在安好肩上,让她无法再到他身后。安逸灿然一笑,好可爱。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才知道安逸是男孩生。
“你好,我叫,叫伍子,子胥。”我结结巴巴地说完,胸口仿佛装了只打了鸡血的兔子,一直处于兴奋中的兔子。
“阿好也要学会和人交流啊,不然以后上学怎么办?”安逸顺势一推,安好踉踉跄跄地跑到我面前。
“安好。”安好低着头,声音比拍地半死的蚊子还小。
这时候应该发扬绅士风度吧,主动,温柔。
我主动伸出手,但这对我来说已是极限。我眯起眼睛不敢看安好,安好抬起头,颤抖地伸出手,想了一下,又缩回去了。倒是安逸不怕生。走上前,握住我和安好的手。
“这样就好了,呵呵。”
难得遇到不怕我,肯和我玩的孩子,那肯放过机会。
“安逸,可以的话,一起玩吧。”
“好啊,正好爸妈都上班。”
我和安逸,安好,特别谈得来。可能因为都是小孩子吧。安逸是个话特别多的孩子,我们谈论喜欢看的动画,喜欢吃什么,喜欢看哪种漫画之类的,不时安逸还手足并用穿插一些搞笑的事。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相比之下,安好文静的多,总是微笑着,看着我们。刚开始安好只会用是,恩,之类地回答。后来混的有些熟了,都可以称呼我“小胥哥哥”即便是这样,安好说话仍没超过十个字以上。
家家酒是小孩必玩的游戏,内容多半是生活中看到的,不过以家庭类为主。我们也不例外。
“那么,我来扮演妈妈吧,安好扮演的三者,子胥扮演爸爸。”安逸分配完之后,去准备饭菜去了。
安好扯了扯我衣角问“小胥哥哥,什么是第三者?”
安好的眼睛水汪汪地,让我想起一个过时的比喻黑珍珠。
我也不知道第三者是什么,只好从字面上解释“阿好,第三者就是爸爸和妈妈的孩子啊,你想爸爸是第一者,妈妈是第二者,小孩不就是第三者了吗。”
“我和哥哥就是爸爸妈妈的第三和第四者。”安好试探性地提问。
“恩是的,阿好真聪明,以后一定可以当科学家。”我抚摸安好的头,她也很愿意让我摸,似乎还很高兴。完全没有才见面怯生生的感觉。
第一次对话超过十个字,竟然是的三者。不过应该庆贺一下“亲爱的,多做两个菜庆祝一下。”我对正在“做菜”的安逸喊道。
“你就是邪眼怪物,伍子胥?”回答的不是亲爱的,之类而是怪物。
“不,不啊”我干脆地回答。
“亲爱的,怎么了?”还在戏中的安逸急急忙忙跑过来,拨起刘海,额头顶了上来“没发烧啊,和谁说胡话?”
安好也一脸诧异盯着我。在不远处的杂草丛里,一个我没有见过的女孩,扎着单马尾和安逸比起来毫不逊色,用饮料俩形容的话,安逸是可乐,单马尾是凉茶,安好则是矿泉水。
“你就是邪眼怪物,伍子胥?”单马尾无视安毅和安好,无视我脆弱的心灵再次问了一遍。
“邪眼怪物?”安逸,安好异口同声地问了起来。
邪眼怪物,是附近小孩子给我取的外号,每每有小孩不听话。家长就把我提出来,说我专吃不听话的小孩。导致附近小孩子看到我不由自主,绕道而行。严重的会哭。
我一再祈盼,安逸安好没有听清。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纸包不住火,最终还是要孤单一人,既然别人不愿意,强迫也没意思一切的一切都是这只眼睛造成的,我恨不得立马把它挖出来。
“是”我把头发撩起,一直鲜红的眼睛呈现在三人眼前。
“好美,像红宝石一样。”安逸认真评论道。
“是啊,哥哥一闪一闪的。”安好也认同安逸的观点。
“漂亮,不不,他可是怪物啊,你们不怕。”单马尾用有些奇怪的语气问安逸。
厌恶到极点的眼神。好像安逸说不怕,那他也是怪物了。
谁也不想和怪物为伍,安逸会怎么回答呢?
“你不觉得失礼吗,无聊。”
“小胥哥哥才不是怪物!”
本以为是,怪物,好可怕之类的。安逸安好的回答把我心中多年的阴霾一扫而光。
“你们,你们...”单马尾一时间说不出话,心想:不愧是有钩引少女能力的怪物,可恶面前的两个可爱女孩被他蛊惑,玩腻之后吃掉,等着吧我会拯救你们的。
“既然你不识怪物,证明一下,我的风筝挂到树上了。能拿下来,我就承认你不是怪物。”单马尾说出来意。
“好,我证明给你看!”
......
我们跟着单马尾走后,沙堆不远处走出来一个壮汉,道“三个小孩子,值不少钱今天没白等。”
“原来妈妈说的是真的。”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的壮汉四下张望,没人?
一个塑料口袋落到壮汉满脸横肉的脸上。
哥哥跳下树说“准备和我去派出所吧。”
“好臭屁的小孩,今天先拿你当开胃菜。”说罢壮汉把塑料袋揉成一团嚎叫着冲向哥哥。
壮汉在奔跑中,心中暗喜。吓得不敢动,管你多臭屁,小鬼还是小鬼。跑到面前时壮汉看到哥哥的眼睛,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那是蔑视垃圾得眼神,那眼睛是人类的吗?犹如恶鬼般的赤瞳。
“去死吧小鬼。”壮汉已然被恐惧占据,他现在不是要捉哥哥卖钱,而是打心底想杀死哥哥。
“啪。”
“骗,骗人的吧。”壮汉有些抓狂,自己全力的一击,竟被眼前的小鬼轻松接下。
“喂,你知道么?烤肉要有肥有瘦才好。”哥哥抓住壮汉的手燃起一道淡蓝色火焰。瞬间将壮汉吞噬,壮汉连惨叫都没有发出。
“接下来继续做鸟窝,等一会儿小家伙。”哥哥衬衣口袋里探出两只脑袋叽叽喳喳叫着,好像在催促哥哥快些。
......
“喏,那里。”单马尾指着一棵松树。
抬头阳光异常刺眼,我眯起眼睛才看清,松树树顶挂着一个“京燕”风筝。我想如何才能把风筝弄下来,衣角被拉了几下。
“小胥哥哥不要,从上面掉下来,会走的。以后再也吃不到糖了。”安好已是名副其实水汪汪的大眼睛了。
“阿好不要怕,我们做个约定,要是我没回来,我请你吃三天的蛋糕怎么样?拉钩钩?”我伸出手摆好姿势。
“恩”安好擦干眼泪伸出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谎是小狗。”
“小心。”安逸在我上树时提行我。
我应了一声。抱住树干向上爬。树其实没多高很细,但小孩子看起来很高。我使尽全力爬上树顶,摘下风筝炫耀道“看,我拿到了我不是怪物了吧。”
“是是,你不是怪物。快把风筝给我。”单马尾喜形于色,张开手接风筝。
“接着。”松树细小的枝干承受不起我的体重,突然断裂。一声闷响之后,我出现在树下。
“小胥哥哥”安好第一个冲过来。
“没事”我摸着屁股好疼,完全使不上力。
“我就说他没事嘛。”单马尾也过来了。不过完全不担心我。
“真的,好厉害。”安逸走过来扶起我,上下打量一番感叹道。
由于我不能走路,安逸,安好和单马尾,合力送我回家。妈妈开门看到我交了新朋友,笑的合不拢嘴。要留他们吃饭,都婉言拒绝了。
三天后
我和往常一样坐在玄关穿鞋,一样的中午,却是不一样的心情,因为有安逸安好等着我。
“安逸呢?”来到公园没看到安逸,于是问在堆沙的安好。
“秘密。”安好略带神秘地说。
“子胥,介绍一个新朋友,别害羞。”安逸拉来一个女孩。
不是那个单马尾吗?
“怪物小第,我叫欧阳桐生,呐你叫什么?”
“伍子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