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倘若落在空中
1
『平时雨然就自己在家做饭么？』
正在静静的等待着锅中的水烧开的过程中，我用笔写下。
『平时啊~平时都是在街上吃的~自己不怎么会动手的啦~』
雨然从下午开始心情就一直很好，连我都被带着心情也变得不错。
『有机会的话可以教我做么？』
哥哥他是万能的。
不但实力强大，而且很能料理家务。
『当然可以呢~』
雨然笑着回应。
从昨晚开始我就没有回家了，哥哥他…会担心么。
2
“我回来了。”
手捧着满满的饮料，我用身体将门轻轻的撞开。
进入雨然的家中一点陌生感都没有，就像是进入了自己家一样。
到门口来迎接我的自然是穿着围裙的雨然。
呜，这种贤妻良母的感觉什么？
盯着面前的雨然我不禁的有些发呆。
“小~~~~~~然~~~~~！”
就像是饿虎看到食物一般，攸弦一把便将雨然扑到在地。
“攸弦好……”
雨然摸着攸弦的头，无力的问着好。攸弦将她压在了身下，这种姿势下的雨然根本就无法弹动。
“好了，好了~别闹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饮料都放到桌上，饭菜好像还没有做好，朝厨房的方向望去Irdis依然在认真的洗着餐具之类的物品。
“很快就会好了哦~小空和攸弦就先去我的房间好好期待吧~”
好不容易推开了攸弦站起身后，雨然笑着说。
“嗯，攸弦我知道了~！”
对了，现在交代一下为什么攸弦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其实也就一句话便可以解释道——
和攸弦从「泉之森」回来之后，攸弦也没有要回家的意思，于是便跟着我一起到雨然家来了。
“喂，喂…这是雨然的床哎！不是你的！”
我制止着不断在床上跳跃着的攸弦。
“呜呜呜……好无聊哎~”
被我制止了之后攸弦不断的在床上翻滚着，像是在宣泄着她的精力一般。
真好……我要是也像她一样精力充沛就好了。
那本相册依然是放在床上，我顺手便将它再次的拿起翻看。
最后一页依然是摊开着。
上面有开心的笑着的雨然还有笑的有些不自然的我，当然会这样呢，被女生这样搂着就算是小时候我也会不好意思。
照片的背景是林间的小路。
“？”
突然间我的目光被照片上身后不远处的一个人影所吸引。
那是……？！
我仔细的凑上去看着，照片保存的很完好也很清晰。
这种发型，还有身材？！
“呐！攸弦！”
我伸手一把将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攸弦抓到身边。
“呜啊……？”
发着含糊不清的疑问声，攸弦还是凑了过来。
“这个是你吧！”
我用手指着照片，兴奋的说着。
真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么？
竟然在那个时候将攸弦无意的照了下来，在那个时候我和雨然还不认识攸弦。
“呜……这是「泉之森」喽？”
攸弦仔细的分辨着。
“嗯，攸弦你那天不是也去过「泉之森」么？”
不会错的，照片上的那个身影和三年前的攸弦完全的重合，和现在的也差不了多少。
“攸弦你还和三年前一样都是搓衣板啦~！这种身材只会是你的~！”
“呜！阿空住口啦！！”
攸弦发出惨叫声，猛的将一个枕头砸向我。
“呜！”
没有防备的我被枕头迎面击中。
“现在知道攸弦我的厉害了吧！！”
骄傲的话语从攸弦的口中传来，真是可恶。
“看招！”
没有等攸弦说我，我便将枕头砸了回去。
“呜……好痛！阿空这个坏人！”
枕头漫天乱飞。
……仅仅是两个枕头就能达到这种等级的攻击效果。
这场战斗持续了大约20分钟，直到雨然推开门进入。
好痛，有种浑身上下都要散架的感觉。再也不乱扔枕头了。
“攸弦我好痛的说~阿空他偷拍我呢！”攸弦还在对着雨然撒着娇。
“攸弦你耍赖…竟然使用「反射」……”
在和我对扔的过程中攸弦竟不时的将我扔的枕头反弹回来，当然是以双倍的力量。
“偷拍？”
雨然用带着鄙夷的眼神盯着我。
“别…别误会了啊，是这个。”
我拿起相册，翻到那张照片。
“这不是那天我们在「泉之森」照的嘛？”
“注意我们身后的那个幼女……”
“阿空闭嘴啦！我和你同龄的哎！从生日上来说比你要大~~~~~！”
我没有理会攸弦的大喊大叫。
“这是……攸弦你？”
雨然终于发现了。
“嗯~当年我就很成熟了呢~”
攸弦骄傲的说着。
“是啊~是啊~那个攸弦很成熟呢~”我稍带着讽刺的口吻，“成熟的攸弦啊~之后你好像就迷路了呢~~还哭的很伤心的说哦~！”
“呜……！！”
攸弦狠狠的瞪着我。
“小空你难道想起来以前的事了呢？！”
雨然一脸惊讶。
“没有啦，攸弦和我说过的~~~~而已~”
为了再惹惹攸弦我故意拖长了音调。
“这种事不要随便说出来呐！！”攸弦跳起来叫道。
“这还真是巧合呢~”雨然笑着说。
“饭做好了~下来吃吧~”
紧接着雨然便加上了这句话。
“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下次再算了~”
拉着雨然攸弦便跑出了门。
好歹也要收拾一下被你弄乱的房间吧！
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也没办法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床尤其的混乱，在经历了我和攸弦的枕头大战之后。
算了，把相册放回书架就下去吧，毕竟还在等着我吃饭。
想到这里我便走到了书架的旁边。
在我将相册插回书架的那一瞬间，一本书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本淡棕色的硬皮书。
大概是一本相当重要的书籍，虽然只是一本却占用了书架的一格。
好奇心驱使着我轻轻的从书架上取下了那本书籍，一尘不染的外表和书的年代不相符合，可以说保管的相当的精细。
「上三年级了，好高兴呀，又和小空是同桌呢。」
这是？
这是雨然的那本日记么？稚嫩的文字，让人不自觉的便有种被治愈了的感觉。
再往后翻。
（我这不是在犯罪么……）
虽然带着些许的犯罪感，但是手还是忍不住的往下页翻去。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本日记，记得以前是在她的桌上看到的当时雨然径直的就把它藏了起来。
「小空变的好奇怪，很久都没有和我说话了…」
「小空果然没有变的，为了保护我而和别人打架，而且小空变的好强了哦！」
都是一些小事，都有我的名字。
虽然都有我的身影在其中出现，但我却是一件都想不起来了。连一点点的印象都没有，它们都去了哪里？
它们都被我所忘记，因为「三年前的灾难」。
「小空今天突然变的很高心了！有两三年没有看见他像这样笑了！好兴奋，明天要和他一起去‘泉之森’玩！」
这是灾难前一天的日记，那也就是说后面的那一页便是——
灾难发生的那一天？
当我翻过那一页之后，却感到意外。
那一页的纸张像是被水浸泡过一样，带着淡黄色的水痕，上面没有一个字的影子。
保存不善被水浸湿？
“小空…”
“呜啊！”
我一时间惊慌失措，日记本不小心划出手掌，啪的一声落在木质的地板上。
“哈，哈…雨然，我真的只是不小心看了一眼，不…不，是几眼而已。”
我爽朗的傻笑着慌忙辩解。
“小空偷看也就算了，竟然把我珍贵的日记本掉在地上。”
雨然蹲下身仔细的捡起日记，将它抱在胸前，像母亲对孩子的呵护一样的轻柔。
“珍贵~那怎么还被水浸湿了……”
“那不是水痕，是泪迹哦，小空。”
她的声音穿透我的耳膜，好痛，疼痛感在心中不断的涌现。
那不是水痕…是泪迹——整整的二十几页纸都因此连在了一起。
灾难之后雨然她在想些什么呢？
她啊，失去了一切。
除了这个已经再也没有人的房屋。
“还好小空你回来了，在灾难之后。我被你接住了，在落地之前。”
我可以理解的到，她的悲伤。
“晚上写日记的时候，怎么也无法下笔…自己为什么要存在，无法了解……只好一个人哭泣…以为、以为再也…再也不会再见面了呢……”
雨然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
“雨然，不要哭哦！”
“我现在很高兴的，才没有哭呢，我是在笑的~！”
流着泪水的笑脸，一脸幸福的表情。
“幸好小空你回来了，现在、现在的话我也是很幸福的！有人一直的陪在身边…我的话就已经很满足了呢！”
“哈，是这样啊。”
我用手轻柔轻轻的抚摸着雨然的头。
雨然没有反抗，而是静静的靠在我的身上。
“小空你知道么，一个人落在空中的时候，就便是没有坠到地面也会感觉的到疼痛……”
灾难发生之后，雨然她便被抛在了空中，孤身一个人静静的等待着落地的那一刻。
落地是很痛的。
说不定从此就再也站不起来。
3
落在空中的时间若是很长的话，你会想些什么呢？
下了楼。
空气中有一种潮湿的压抑，连呼吸都有些急促。经过窗边的时候，我伸手将窗户轻轻的推开。
那日记就那样结束了么，从三年前的那一天开始。
“快点~呐~~~~~~~~~~！”
已经坐在桌边的攸弦着急的催促着我。
“你啊，不告诉家人就这样在这里吃真的没有关系嘛。”
一边随口吐着槽，我抽开椅子坐下身，身边做的是Irdis。
“反正现在还早呢~~~等一下攸弦我回去再吃一顿就好了啦~~~~！”
在雨然上楼喊我和攸弦的时候，Irdis她已经将饭菜都摆好在桌上。
『辛苦Irdis了呢~』
我拿起摆在Irdis身边的笔记本笑着写道，这大概是Irdis她第一次做菜吧。
『都是雨然做的，我只是帮忙洗了下菜而已。』
Irdis腼腆的回答着。
好像很丰盛的样子嘛！
当我的目光回到桌面上的时候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便油然而生。
好久没有在家中看到这么丰盛的晚餐了！
家中常年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我的父母都在外地工作。我也不是很在意营养的人，平时都只是在外面随便买买，在家的话也一般就以泡面为主食。
算算真的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在家中看到这么丰富的菜肴了！
虽然这里是雨然家。
“攸弦我已经待命中了的说~~！”
显而易见攸弦已经完全的将注意力集中在桌面上，目不转睛的盯着。
“怎么会让你得逞……”我哼了一声，“第一个品尝到的人一定是我~！”
“先下手为强~~~！”
“攸弦耍赖~！怎么能用手抓菜！”
“切~！谁管~~~你~”
攸弦嘿嘿的笑着，讽刺着我。
攸弦竟直接用手捻菜，抢在我的前面，将食物送入口中。
“呜~~！味道……”
——我见证了攸弦表情由丰富到僵硬，血色一点点褪去的过程。不只是这样攸弦她的指尖在轻轻的颤抖…
“味道怎么样呢~？应该还不错的吧~！以前小空还夸奖过的呢~~！”
雨然兴奋的等着攸弦的评价。
“真…真是不错的呢…雨然…”
为什么我有一种攸弦已经濒死的错觉，平常的话攸弦一般是称雨然为小然的吧！
“真的么！那真是太好了！小空也快来尝尝吧~！”
雨然的笑脸迎面袭来，连Irdis都用着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我。
心跳加速。
心中在纠结的争斗。
“呜呜~小空真是的呢~！不要害羞啊~小空为什么不动手呢~那我就麻烦我自己来喂了哦~！”
雨然快速的便坐到了身边。
“啊~~~”，雨然笑着夹起菜，“小空张开嘴~！”
面前是雨然用筷子夹的菜，左边是满脸期待的雨然，右边是Irdis焦急的目光，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再用余光瞟眼正东倒西歪的攸弦同学，要给自己找一个吃下这个的理由，给自己一个交代。
对~！一定…一定是这样！一定是攸弦她想独占佳肴才故意装成这样的！装作菜很难吃！
我好像正在拼命的说服着我自己。
“小空…不喜欢么……”
筷子微微的颤动，雨然的声音带着些失落。
“不，才没有这样的事呢！”
我连忙笑着回应。
再再怎么样这也就只不过是一道菜而已！有什么好为难的！
我笑着张开嘴将筷子上的菜送入口中，吞下。
“……”
中招了，这是一击必杀。
前略，上帝你好。
融化了…我似乎感到自己在慢慢的融化，神智好像也不太清楚了……再见了，世界。
“怎么样？！小空！”
似乎听到了一句话…嗯，是一句满怀期待的话。既然是最后了，不能让她留下伤心的回忆…
“好…好…好吃，这…这真是…是有冲击力…的食…物啊……”
“果然小空还是很喜欢我做的饭菜~~~呢！”
她在笑…雨然好像很…高兴呢……
“攸弦我果然还是要回去吃呢~！不…不然家里人会很担心的！”
这…这是骗人的……吧……
“这样啊，那小空你要多吃一点哦！”
什…什…么……？！
“让攸弦我来喂你吧~~！”
不…住手……唔……
好像被…强行吃下去了…什么……
“再多吃一点！”
怎么了？我…看不清…了……
“阿空好像睡着了的说。”
是…吗……原来…我…已经……睡着了…啊……难怪看不清了……呢。
4
『攸弦她呢？』
吃完之后，我和雨然呆在她的房间里。
那个叫做深空的男生还没有吃完就睡着了，果然是太累了么？
造成他劳累过多也有很多是我的原因。
昨晚他为了陪我说话很晚才累的不行了睡着，今天下午还陪着我一起练习。
『嗯~攸弦她还要回家去所以走了~』
那个男生现在睡在房间的床上，虽然天气也不是很热雨然还是很是细心的给他盖好被子。
『对了~今晚Irdis你就和我一起睡了吧！家里面虽然有很多空的房间但是都已经空了很久也没有准备好床铺~』
我并不介意和她一起睡，毕竟要不是她我今晚依然要趴在活动室坚硬的桌面睡觉。
『雨然你的父母不是出去旅行了么，我住在他们的房间也行的。』
和她一起睡说不定会给她带来困扰。
『啊~那可是不行的哦~父母的房间不能给其他人住的哦~』
雨然微笑着写着。
『Irdis是不是不想和我睡一起呢~』
突然间她又加了这一句。
『没有那样的事，刚到镇子的时候我也是和别人一起睡的说。』
我慌忙的写着以免带来误会。
我来到小镇还没有半个月的时间，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虽然有住的房间但是并没有收拾而且邮寄过来的东西也没有到，于是我住在三十日学姐的房间——自然也是和她一起睡的。
『家里很久没有外人来了呢~』
雨然写着露出笑脸。
『暑假的时候不是也在进行社团活动么？』
我和雨然是在暑假的时候认识的，并且和他们三个在一起玩了一整天。本来那天可以看到三十日学姐的父亲，但是我却因为和他们在一起而忘了回去。
『他们啊』
雨然温柔的看着熟睡中的那个人。
『他们都是家人的』
雨然一边写着一边肯定的点点头。
『家人？』
家人？家人的定义应该是有血缘的吧。
『朋友的话，在一起、在一起，渐渐的、渐渐的也就会变成家人的哦~！』
她注视着我的眼睛，说的毫不犹豫。
5
“姐姐我还有东西要送给小空的哦！”…
是谁？谁在那里……
这是在梦里么？
“咦？除了手镯，姐姐还有东西要送我？”…
这…稚嫩的声音…是我么。
“嗯，谁让这是小空你的第十个生日呢！”
第十个生日…那就是六年前…？
“那是什么呢！姐姐！”
那是什么…呜啊？！怎么回事！
“咳，咳咳…呜！”
怎、怎么回事？
“成功了~~~小然！攸弦我成功让阿空用鼻子喝水了~~哦！”
耳边传来的是攸弦兴奋的叫声。
“真是对不起，小空。我没有成功阻止攸弦呢~”
睁眼聚焦后，眼前便是雨然担心的神情。
刚刚那个果然是梦啊。
“小空一定是昨晚累坏了~才吃了一点就睡着了~虽然这样很可爱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呢~”雨然带着星星眼关切的说着，“下次晚上也要好好睡觉呢~！”
“攸弦我倒是觉得阿空你是因为吃了太多而直接晕过去了呢的说~”趴在床边的攸弦凑到我的耳边小声的嘀咕着：“攸弦我还喂了你不少呢。”
呜……突然感觉到，胃中的物体似乎还未消化。
“攸弦……”
“怎么了？阿空！”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吃掉的…”
我带着恶狠狠的用眼神说着。
“呜~那攸弦我还真是害怕的说。”
攸弦用蔑视的眼神回应。
嗯？当我坐起身才发现我的身边还睡着一个人。
“Irdis……”她正睡在我的身边。
“小空不用喊醒她了呢~毕竟她也累了呢~”
雨然连忙制止了我。
现在时间是晚上10点，我大约睡了有三个小时。
“攸弦你一直在这里啊。”
“攸弦我可是回家好好吃了饭之后再过来玩的呢~”
我并没有怎么在意着攸弦的回答，目光依然停留在身边的Irdis的身边。她穿着的是雨然的睡衣，睡衣有点大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
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睡的很沉。
她一定是累坏了吧，今天的训练连我都觉得够呛何况是她呢？
“小空你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哦。”
雨然的声音似乎说的有些犹豫，是我听错了么？
“哦，说的也是呢。”我站起身，“攸弦你也要走了喽！”
“哎哎~攸弦我还想再呆一会儿呢~！”
攸弦立即便抗议道。
“否决，再晚父母会担心的。”
我拽住攸弦衣服的后背。
“哎……攸弦我还不想走呢~”攸弦搂着雨然撒着娇。
“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哦~不然会被家人担心的呢~”雨然像母亲一样温柔的提醒着。
“明天再见了哦，雨然。”
虽然很是不愿意但是攸弦还是跟在我的身后走出了门。
“小然再见~”
“嗯，再见。”
告别完毕我们便一起走出了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门关上的声音。
“攸弦我从这个方向的说~！阿空明天见~！”
攸弦的方向和我相反。
“需要我送你回去么？”
“才不要~！”
攸弦说着便跑远。
真是的…枉我的好心，攸弦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转过身，走向自己家的方向。
路灯也不是很亮，行人也没有几个。
一个人走在路上，很轻松的便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落在空中的时间若是很长的话，你会想些什么呢？
在我的上方是漫天的星空。
落在空中的时间若是很长——我想也许说不定我会转过身去面对着这片段的星空。
路灯下的自动售货机前，我还没有走几步，离雨然家也没多远。
“不要误会了，真的只是巧遇而已，我只是碰巧到这里来买咖啡的。”
“我还什么都没有问…”
在自动售货机面前遇到的是三十日学姐。
这么晚还特意到这里来买咖啡谁会相信者只是偶然？
“也就是说Irdis今晚在她家睡了喽。”
喝着咖啡，三十日学姐轻轻的说着。
“嗯，三十日学姐果然是关心Irdis呢~”
“别误会，只是因为她是和我住在一起的孩子所以要给予关注而已。”
三十日学姐说的很不在意。
“嘛，其实也不必这么在意的嘛…他们的矛盾充其量也不过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虽然口中这么说着，学姐也一定是很担心吧。不然也不必大晚上在这里等着问我Irdis的情况。
“现在学姐你可以放心好了啦。”
“那道也是比起和随时都有可能**大发的男性一起睡在狭小的活动室里，的确是要安全的多。”
原来我在学姐的眼里竟然是这样的禽兽。
“学姐很Irdis亲密的就像是家人一样呢~Irdis好像很喜欢学姐呢。”
“的确很亲密呢，”学姐稍稍的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天空之中只有星星。
“但是再亲密也成为不了家人的呢。”
路灯并不明亮，看不清学姐她此时的脸。
“家人这个定义，不能小看。”
“说的也是呢……”
没有想到学姐会如此的回答，我有些尴尬的附和道。
像是为了缓解气氛一般，学姐恢复了语调首先说话。
“下午放学的时候，若现来找了我呢。”
“若现她找你？”
若现她认识三十日学姐这点我倒是知道。
“嗯，不过我不会告诉你她和我说了些什么的。”
“哈…哈…”
我苦着脸笑着，她是在耍我么。
“嘛嘛，反正咖啡也买好了。还有什么问题么？”
为什么反过来变成问题在我身上了啊。
她侧过脸，低着头，在灯光下层次分明。
“呐，不要问我为什么风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事物哦…因为我又不认识风，也不知道那个的原因。”
为什么她会突然说出这话？
“就是这样，明天见。”
“那个！”
“嗯，还有什么事么。”
三十日学姐转过身，没有带什么表情。
突然间我却问出口？
“学姐你落在空中的时间若是很长的话，你会想些什么呢？”
这个问题来的很突兀，连我都是这样觉的。
“我会转身去面对这里的星空。”
学姐说着便转身离去。
“条件是在夜里，而且…那时我还有那样的力气。”
最后学姐还是加上一句话。
“记住明天的生日哦。”
明天嘛？我想了想。
哦，对了，是Irdis的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