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烧烤结束了，我们又都回了房间睡觉。
这一觉并没有想象得那么舒服，虽然整体布局和爱丽丝差不多，但是空间更大了一些。这样就显得很孤单。
这种感觉在睡觉之前，看向房间的时候，会被放到最大。
于是，我只是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然后说了一声。
“晚安。”
第二天中午吃剁椒鱼头的时候，我和大家说了这件事。
夏逆姐有点惊讶地看着我。
“这是你会说的话？”
“你不是应该把这种话憋在心里的吗？”
保罗也这么对我说。其他对我有了解的爱丽丝的人也都赞同这一点。
我也赞同。
“可能我这段时间也确实有点改变了吧。”
“这说明你有点子了吧？”
白千千突然说了这句。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钱多多有点好奇地问白千千。
“你怎么知道他有点子的？”
“因为他要是没有一个想实施的解决方案是不会轻易公布问题的。会自言自语这个问题，也可能会和一个相信的人说，但是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对吗？”
我不得不承认白千千是对的。
“你们打地铺过吗？”
“有啊。”（夏逆姐）
“老家时候夏天睡在外面凉快。”（苏琼儿）
“以前在京城经常的事。”（大叔）
“住院过，医院地上。”（白千千）
“流浪过，睡在大街上。”（保罗）
“流浪过，睡在桥洞里。”（赵小雨）
“我就问个问题，没让你们比惨好吧！”
我制止了他们。
不过问下来，确实三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和以前有钱的韩紫衫都没有打地铺过。
至于其他人，也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打地铺过。
于是，下午的玩乐结束之后，接近傍晚，我们就在大厅里铺上了被子，确保几个人都能够睡得下。
一边铺着被子，苏琼儿一边问我。
“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这个的？”
“刚来的时候。这么大的地方，不睡一次太可惜了。而我怎么都得把你们也拉下水。要不然就我一个人太奇怪了。”
“正常的剧情发展应该是你坚持要睡在这里，然后我们看到了，可怜你，就都同意睡在一起。”
夏逆姐这么说着。
我想了想，好像确实应该是这样的事情。
都铺好了，我们就都坐下来了。
“小时候坐地上会被我爸爸说一顿。”
钱多多很兴奋地说着。这么做对他来说确实很新奇。
周均凌和小溪姐也差不多。两个人可能会在地上做做运动，但是应该从来没有把地上当做可以睡觉的地方。
夏逆姐直接躺了下来，躺在大叔的腿上。
“好多年没打地铺了。”
“以前打地铺也没这么多人一起吧？”
我这么说着。
实际上，这才是我的目的。所有人都躺在一起，就会感觉很好。
“对。而且对你来说，这是第一次能够和女朋友睡在一张床上。”
听了夏逆姐的话，我和苏琼儿对视了一下，都不好意思起来。
大叔的心情似乎也不错，因为他开始说着冷知识。
“最早的地面上有很多虫子，也有野兽过来，会很危险，所以刚开始人们都会睡在高处。后来住进房子，因为地面阴凉潮湿，睡时间久了也会身体不好，就会制作下面有空间通风隔湿气的床。包括以前的房子也会有类似的设计，现在在一些气候潮湿的地方也会有这种房子。”
“哦，之前我哥发过来的照片里就有这种，哪个地方不记得了。”
坐下来之后，大家都在互相聊着天。
我个人是挺喜欢这种氛围的，不过也仅限于我想要的时候。大多数时候我都更习惯于一个人独处，但是来到爱丽丝之后，确实有了些变化。我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很快，夏逆姐的新鲜感过去了。
“我要喝酒，你们谁要喝？都喝我就去拿酒了。”
她根本没有等我们回答什么，打了个响指，我和保罗和大叔三个人都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她叫的是谁，干脆就都跟过去了。
而这之后的三箱啤酒，两瓶白酒和一瓶洋酒证明了，夏逆姐就是要我们三个都过去。
“出来娱乐怎么能不喝酒，昨天就没喝嗨。”
“你昨天还没喝嗨啊？”
周均凌有点惊讶，因为她昨天是看着夏逆姐喝了多少的。
钱多多则和她解释了一下。
“确实不嗨，我在爱丽丝住的时候，夏逆姐喝的才叫多。”
“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你在爱丽丝。”
夏逆姐这么说了，然后开始给大家分酒。
今天晚上就是最后一晚上了，大家商量了一下，也就都决定放开喝了。
赵小雨没喝多过，打算趁这个机会看看自己酒量和酒品如何。我也没有，但是鉴于苏琼儿在，让她看到我可能会耍酒疯并不是什么好事，就没有那个打算。
这时候，我也才意识到苏琼儿的酒量怎么样。那是敢于和夏逆姐拼酒，结果两瓶啤酒就躺那的人。
“我还能喝……”
她试图举起来胳膊，但是撑不住，胳膊自由落体，打在了脸上。
我把她脸上的手拿来，发现她自己睡着了。
“打算做点什么吗？”
身后突然想起来了这句话。我以为是夏逆姐，一转头，却是白千千。
白千千也喝了不少，在我肩头说着这句话，我一转头的时候，撞到了她的头。
她捂着头坐在地上，人也有点醉。
“你打我……”
“你打千千？”
保罗那边很震惊地看过来，然后匍匐到我旁边。
“我没打，就是撞到了。”
但是保罗根本没有听我说话，只是扒着我的身体，让上半身起来一点，然后带着酒气对我说着。
“听着，男人不能打女人，什么情况下都不行。即使她欠揍，即使她有这个癖好，也不能打。”
“那女人呢？”
“你要是见到两个女人打架，给我拍照录像打电话，我立刻就到……”
保罗说着，就又趴下了。我把他推到旁边，那边有小溪姐照顾她。
白千千这时候也坐起来，看着我，气鼓鼓的，但是没说话。我只能先问她。
“有事吗？”
“你……快乐吗？”
本来气鼓鼓的她说了“你”字之后，停了一下，突然就变得有些落寞了。这情绪变化太大，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哈？”
“你现在快乐吗？”
“还……行吧。”
“你问我。”
“问你什么？”
“问我快乐吗？”
“……你快乐吗？”
听到这个话，白千千呆呆地看着我，然后突然一拳打在我肩膀上。因为江离的常年锻炼，她身体的力气还是挺大的，而在这醉醺醺的时候就控制不住，发挥了全部的力气。
我捂着肩膀，刚想说什么，就看到白千千也倒在了地上，嘴里还说着。
“你为什么现在才问我……”
这句话声音并不大，但是我听得很清楚。
只是……我不能去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啊！”
夏逆姐的一声尖叫更让我清醒了一下。
我转头朝她那边看过去，看到了夏逆姐正在对大叔喊着。
“那是酒啊！你喝不出来吗？”
“我吃东西和喝的饮料让我没反应过来，我也是喝下去才知道的。”
我连忙爬了过去。大叔酒精过敏，现在挺危险。
不过大叔好像并没放在心上。
“没事，喝的不多。”
“一杯洋酒你都喝了还不多啊！”
“就是轻微过敏，没事。”
“楼上有药，有问题再送医院。”
一声不熟悉的音色出现在我旁边，我转头才注意到那是小溪姐的声音。这声音要比她上次说话声音大点，应该也是喝了酒的原因。
“那我去送大叔上楼，再看着他。”
“我去吧，你跟小溪在这看着其他人。”
其他人，指其他都喝醉的人。
赵小雨和韩紫衫的酒品都还不错，也没耍酒疯，就那么躺着。韩紫衫抱着赵小雨。而钱多多和周均凌就不行了，两个人很有精力地在那边……蠕动着。但是听他们的对话，他们是在赛车。
“但是夏逆姐你不是也喝多了吗？”
我还是挺担心这点的。
夏逆姐摆了摆手。
“我今天还没彻底喝多。”
“一般喝多的人都这么说。”
“但是我从来不撒谎。”
这句话听起来也像是在撒谎，但是是夏逆姐说的，就还有一定信服力。
小溪姐又对夏逆姐说着。
“楼上也有解酒药，记得吃。”
“好的。”
然后，夏逆姐就把大叔带上楼了。而我则回头看着这群……尸体，和两条赛车。
我是本来就没喝多，但是记忆里小溪姐还是喝了不少的。
“小溪姐，你感觉怎么样？困的话就睡吧，我看着他们。”
“我没事，我喝不醉的。”
“有时候觉得你除了交流能力各方面都是顶配。”
“我也这么觉得。”
看了我一会儿之后，小溪姐突然示意让我往旁边去。
旁边躺着的是苏琼儿和白千千。
然后，小溪姐问我。
“趁着今天喝了酒，敢说话，我有些好奇的事。”
“你问。”
“今天晚上，这两个人你招呼哪一个？”
“我……不是都要照顾吗？”
“别装傻。”
“小溪姐你喝多了是这个调调的吗？”
“别转移话题。我八卦好久了。”
面对小溪姐的提问，我觉得我应该要回答她，但是……
我摇了摇头。
“这一个月以来，我都在阻止自己去想这件事。”
“你在怕什么？”
“我怕我这个男朋友不称职，也怕牺牲了什么却什么都得不到。”
“放弃了就能得到另一样，那不是牺牲，那是交易。而我相信，你会做出来一个错误的选择。”
“不应该是正确的吗？”
“因为不管哪个选择，你都会觉得是错误的。”
“……所以我应该照顾哪一个？”
小溪姐也知道我最后是在自言自语，就没有接着问了。走到旁边，把两条跑远的赛车调转了方向，好让他们再跑回来。
一小时之后，苏琼儿醒了，而我就在旁边。我把一杯水递了过去。
“温水，直接能喝。”
她喝了之后，问我。
“你是怎么知道我现在会醒的？”
“我不知道，所以……我隔五分钟就调一下水温，确定你醒的时候正好是温水。”
苏琼儿看着我，然后笑了笑。
其他人这时候都已经睡了，包括小溪姐。我坐在那里，用被子裹着身体。苏琼儿爬了起来，钻进我的被子里。
“刚刚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梦见我在上课。”
“挺好啊。”
“并没有。我之前不是说自己想当个好老师吗？但是当了老师之后，教学生的压力真的好大，我不止一次想过放弃什么人，但是又会想到我以前上学的时候。”
“那你放弃了吗？”
“没有。我把自己的空闲时间都压在上面了，和同事也没多好的关系，也没时间谈恋爱，但是还是没有教好学生。我不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有没有意义，这些牺牲有没有意义。”
“放弃一个就一定能得到另一个，那是交易，不是牺牲。”
“这句话好棒啊。”
“对吧，我自己想到的。”
我正沾沾自喜着，苏琼儿的脸靠了过来。
“你想继续昨天的事吗？”
“我就知道你睡着的时候不需要偷亲你。”
于是这一天，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初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