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迪沉浸在喜悦里,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欠下的债务早已还清,看着一旁还在敲打的帕克越加的顺眼。
天知道勇者这个职业天赋还能这么用。
伦迪仰头灌了一口酒,但侧漏出眼角的那抹弧度还是掩饰不了他的笑意。
这他妈不出一个月老子是不是就能教出一个准大师级徒弟了?
夜开始深了,巷子的深处响起猫翻动垃圾桶的声音,还有那几只老狗时远时近的吠叫。
夜巡的小队从房前走过,他们显然很惊讶一直关门的破铁匠铺今晚还有灯火,有人。
这时我奋力敲打铁矿的同时,隐约听到好似来自下方传来些许类似婴儿的哭声。我停下打铁,望向了伦迪。
伦迪没有看我,沉默的掏出了烟斗,这时候街口处远离我们这里的那家路口酒馆踉跄的走出来一个酒鬼,他打翻了垃圾桶,瘫趴在路杆上,发出一阵阵呕吐声。
“老北角街自建城以来就存在了”伦迪突然毫无根由的开口了,但语气透着思思回忆和深邃“这座城是奥利亚西斯主城,也是唯一一座主城,但在此之前它还有一个名字”
“学会沉默的会议厅”
“我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虽然人们都觉得好奇且不对劲,但好几千年都没有异状,所以除了教会还保留有所记录,其他的都早已被人们遗忘。”
伦迪吸了口烟。
“城中,其实有好几处类似老北角街这样的古老街区,那些地方我甚至可以根据木头的年份告诉你那些建筑,可能超过1700年甚至多个世纪。”
“传说这些老房子,他们的格局之下都有地道,连接着每个房子,通向每一个房子的地下室,每一处下水道里。”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也别着急催,我就要讲到了”伦迪吸了口烟
“我在这里住了200年,我今年也有530岁了。我记得那是我290岁那年刚来这城的时候,那会老北角街已经是这样破败了,因为地段便宜,所以我的钱刚好够买这个屋子,就是在当天晚上我也听到了这类似婴儿般的哭声。”
“那时候我很好奇,因为我很清楚的感觉到那个声音是从街旁高低差接口的那个下水道口里穿出的。”伦迪站了起来,走过我的身旁走向室外,我停下敲打,也跟着走出去了。
他用手中的烟嘴指了指那街旁的长方形下水道铁网“就是这里”他说到。
“我很好奇,但也清楚,这样老的街区必然会有一些不寻常的古老之谜,所以我警告自己不要去接触和探索。但是尽管如此有那么一天……因为这怪异哭声还是引发了一件怪事。”
“当天也是像这种晚上,地面泛起湿润感,预示着明天即将下雨的闷热。那时的我可没有学徒,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得我自己来。就在我敲打的时候,有一队巡逻队跑过这里,并且有几个士兵开始要求每家每户关闭房屋,锁紧门窗。”
“那时候住在这里人都是租不起新区的穷人,而且当时人还不少。但是士兵并不是在屋外要求的,他们首先强行进屋检查什么,也没有要求人们做什么,并且严肃急迫的询问屋内有没有地下室或者储藏室。然后他们做完这一切就往街头的深处跑去了。”
“当时来的士兵可不少,大概有四队的样子。我觉得新奇,就坐在街旁看着他们。也许他们是觉得矮人特殊还是出于种族问题,并没有要求我向他们一样进屋去。我就看到他们往那边的绞架山上跑,然后又回来了,在街头拉起了警戒线和站岗。”
“我一直都很奇怪,”伦迪看着我“我见过很多的房子,他们在房头多半都是用公鸡,十字架,锥形架做图腾,富一点的房子用信仰物或者神像做图腾,但我从没见过老北角街这些房子用一个白发灰须的老人做图腾雕像。”
“他们搜寻的就是这种房子,每一间间都搜寻到了地下室。那四队的队长拖来了一具死尸,将那边街中心已经没水的水井抽出绳子,浸泡过血液捆着尸体扔进了水井里。”
“那时候的情况我到现在都忘不掉”伦迪看着那边,我转头看过去街中心的确有个水井,但是挡雨棚和轮滑杆已经没了,剩下的就是一个井盖盖在上面
“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在紧张什么,反正我看到那些小伙子们都很不安的看向水井。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下水道口旁坐着的我听到下水道传来一阵脚在水里踩着跑过的声音,伴随着一声类似婴儿哭的声音,那边水井的绳子突然绷直,然后开始绷直着左右摇摆。片刻后突然的整片遮雨棚就被好似巨力拉塌了。”
“队长们叫了几个人抱来几捆稻草,点燃扔了下去。然后我就看见水井里窜出三个黑色的看不清是什么的人”
“人?”我一下子惊了。
“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人,但他们有人的特征。我只记得他们攀爬能力比萨兰斯森林的狐猴还要灵敏,简直只能是形容,在房屋间跳跃着飞翔,奔跑在墙壁上。”
“士兵们对他们的攻击没有任何作用,形不成伤害,而他们一个就能对上五六个士兵,随手就能拍飞一个。好在还有队长,他们的实力普遍在银级到黄金级。但这三人明显太过狡猾,根本不和队长对战,反而跑向了某处房屋,紧随其后的还有两队人马冲进了屋子。”
“我坐在街头看着这一切,别看我这样,当时我就有黄金级的实力了。但实力并不能阻挡我的恐惧,就在我看向那个屋子抽着烟的时候,我的大腿猛然被人抓住,我惊慌的往那个方向一看,就看到下水道口里的那边,一张类似猪又有些像蝙蝠的巨脸,天呐,他正向外伸着手臂,抓挠到的正是我的大腿。”
“我猛然随手就是一个熔炼之触,瞬间溶了那个怪物的手,正如受伤般,那玩意发出一声巨大刺耳的婴儿啼哭声,然后重重摔了下去,我听着那个声音在底下瞬间拉远,这才从惊魂未定的状态缓下来。可正当我想着刚才的事情时候,我惊讶的听到下方继而传来的是那队刚才冲入房屋内的两队士兵的喊叫声。”
伦迪站起身,缓步往前面走了几步,待走到一栋屋子前停下脚步
“那天下去的两队人一个也没有出来,包括那两名黄金级的队长。而那三个黑色的怪物也没出现在街道上,他们似乎很惧怕光亮,只要是被光扫到的地方,哪怕是一丝丝,他们也要绕道而行。我整晚听到的都是好几处房子里打砸,剧烈翻动,玻璃碎裂的声音。”
“然后老北角街彻底被封锁,大量的穷人开始搬家,往下城区的水道区聚集。”
“那后来这事情解决了吗?”我问伦迪。
“不算是解决,”伦迪吸了口烟“来了个猎魔人,告诉城里人,只要是屋子上有那种白发灰须老人雕像的,全部把雕像拆掉,用石头砌封地下室就没事了。”
“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但真正让人害怕的还是后来在祭灵节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