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我艹,头好痛。”
本能睁开眼的我突然被自大脑传出的剧烈疼痛剥夺了思考能力。
“这是哪?”
一直等到痛感微微减弱,我才能强撑着眼皮扫视周围。
座下是平稳的金属地板,金属地板的形状是正圆形,直径大约有十几二十米,连接着金属地板的曲型壁面垂直上升,一直到十几米的高度,最后被封死。
光亮是壁面上的LED灯提供的,自己现在正在一个巨大的空心圆柱体里。
“什么情况……”
站起身,我用脚跺了跺地板,又用手摸了摸光滑的壁面,最后得出结论,这些都是真货,不是假的,以正常人类的力量不可能破开。
“有人吗?!你们把我关起来想干什么?!”
大声呐喊,但并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声波撞击壁面的回音一遍又一遍的回响,衬托出这片空间的空旷。
真是见了鬼,自己难得放个月假没有兼职,可以在出租屋里打游戏,打着打着就突然就失去了意识,还没回过神就出现在了这个奇怪的空间里。
自己也没有什么绑架的价值啊?福利院出来的孤儿,难道现在的劫匪连我存折里的几千块都看上了?
总之现在先不能慌,也不能害怕,稳住心态,开始寻找逃生方法。
想不通的我,开始探索这个巨大圆柱体的内部。
虽然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但应该可以确定圆柱体内的空气是流通的,不然窒息就是我的第一个敌人。
因此限制探索时间的,也就只有身体的能量而已。
但只是探索一个会议室大小的正圆,也许连这一项也不用考虑。
经过略微思考后,我决定先沿着壁面走一圈,这样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门啊,通风管道啊,或者类似的应急出口。
但是绕了一圈后,并没有探索到任何像是出口的地点,这让我有些失望。
那么接下来就是探索正圆的中心,而中心部位有出口可能性极为低下,所以我并没有对找到出口抱有多大期望。
但生活总是喜欢让人一惊一乍的。
“啧啧……”
抬起脚踢动眼前刚找到的尸体,我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想不到人生中第一次看到人尸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与其说意料之外,不如说情理之中。
“但什么死法才会导致全身一丝水分都不剩……”
忍住呕吐的冲动,因为要防止宝贵的水分流失,我绕着干尸做近水平圆周运动,试图在这个唯一出现的物体上找到出去的方法。
干尸**着身体,虽然全身干瘪,但并没有任何的腐烂痕迹,推测是刚死不久,且左手上还戴着一块奇怪的电子表,而从干尸的下体判断,这应该是一个男人的尸体。
看起来最后只剩那块表能做突破口了,我把电子表从干尸身上解下,握在手中。
电子表的大小和自己记忆中的电子学习手表相比要小一点,不过屏幕是黑的,看来还没有开机。
摸索了一阵子后,我成功打开了奇怪的电子表,屏幕刚亮,电子表就发出一阵英语提示音。
“已检测到049号***苏醒成功,冷藏室内无任何冷冻剂,将于十秒后打开冷藏室。”
过了英语六级的自己当然听懂了除了序列号后那个特指词外的全部内容。
“什么?”
然而听懂不代表能消化掉,我的大脑当场宕机,因只有十秒的反应时间去理解一堆生僻术语词汇而卡死不转。
但时间不会因为思维的停止而停止,正相反,当思维停止时它会走的更快。
“轰!~”
圆柱体轰然解体,整个壁面以中轴线为界向外部倒去,砸落在地放出巨大的声响。
然后我就看到了,火热的战场!
就连天空都是血红色,荒芜大地上全是越野射击的士兵和打滑急停的装甲车。
这么看来,伫立在整个戈壁平原中间的巨大金属圆柱体恐怕是唯一不符合地貌的物体。
“咻~”
一发炙热的弹头划过我的侧脸,滑出一道血痕,剧烈的疼痛让我清醒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JB事啊卧槽!”
我助跑几步后起跳,一个鱼跃接翻滚刚好趴在倒下的金属壁面后,并以此抵挡住了所有射来的枪弹。
“缔结者逃出牢笼了!别让他跑走!”
一声用德语喊出的吼叫在战场上一闪而过,要不是曾经的我是用德语参加高考,并且还通过了考场垃圾扩音器的听力考验,是真的听不出这带地方口音的士兵在说什么。
但缔结者?是指我吗?
“49号!49号听到请回答!”
就在我一边烦恼怎么逃离战场一边想自己在对面的士兵眼中是什么身份时,被我一直捏在手里的电子表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喊声。
因为那是用英语发出的喊声,所以我马上意识到所谓的49号指的就是我,于是我立刻回应了那个女人。
“对!我是49号!你们是友善的吗?”
要是是劝我投降的那我就TM的……投降算了,小命要紧。
“我们是友善的!你往逆光方向看,我们正前来营救你!”
从巨大金属壳后探出一点点头,我望向落日之下。
三辆搭载着厚重外挂装甲的半履带车拉起巨大的烟尘尾焰,向着我这边冲过来。
“OK!我看到你们了,之后呢?!我该怎么做!”
把身子拉回来,我感受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枪声,声音中开始带有一丝慌张。
“什么都不用……小心!”
一股风压在头上冲下,我近乎条件反射的翻滚,避开了扑向我的敌人。
“NM的!”
左手掌撑地,我快速的起身,面对眼前武装到牙齿的士兵。
相视无言,士兵冲了上来。
“别被他们抓到!他们想要你的脑子!”
电子表发出着急的喊声。
然而我早就知道来者不怀好意,戴紧电子表,我摆出长勾式。
这种源于意大利剑术的摔跤技是我在高中时为了抵挡校园暴力学习的自卫术,这种技艺没有非常多的特长,唯一的特长就是对站立技十分精通。
战术匕首向我挥下,我用手背挡住敌人右腕,改变匕首的攻击平面,续而反手卡住手腕关节,另一只手掏向士兵的腋下,利用士兵先前冲的惯性,我抬腿再放下,单腿插入士兵的裆下。
三角成立,我往前微倾,士兵无力倒下。
“砰砰砰!”
这时,枪声响起。
“49号!你中弹了吗?!”
电子表慌忙发出声。
“没有,我很好,而且现在我有武器了。”
无暇理会被自己用手枪爆头的士兵,我握着刚刚搏斗时从士兵腋下手枪套里顺走的格洛克,重新卧倒在金属壁后。
曾经在玩军事拟真的朋友那听到的话被眼前的敌人证实。
“不要把扳机式保险的手枪放在没有锁扣的手枪套里。”
“抱歉伙计,愿天堂的格洛克是侧跳保险。”
一发经过倒塌金属壁反射的跳弹恰好打在刚刚敌人的尸体上,我心中默念。
“我们到了!”
数个小臂大小的圆柱体突然从临近的半履带车上射出,打在我的周围,扩散出惊人量的烟雾,形成一堵完整的视觉帷幕。
大马力的引擎使空气疯狂振动,三台巨大的金属野兽就在我身边漂移急停,并且用巨大的装甲面将我和敌人阻挡了起来。
车门突出后平滑移开,五六个士兵从车上跑下,朝我冲来。
“快走!”
一把把一个防毒面具拍在我的脸上,两名士兵直接将我架起,以我高考体考时全速冲线的速度奔向半履带车。
“唔!”
而我,只来得及在无法视物的烟雾中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呜呼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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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喝!呼~”
剧烈咳嗽了几分钟后,也许是我的腹肌和膈肌累了吧,我终于在一次深呼吸后,停下了咳嗽。
但这并不能代表我已经没有任何不适了,最起码我现在对周围的环境就慌的一批。
半履带车里的空间比想象的要大,在所有士兵都前往车辆两侧的射击口警戒后,驾驶室里就只剩下驾驶员、一个带着无线小耳麦的通信员、以及一个无助的boy,没错就是我。
“那个……”
我用熟练的美式英语和嘶哑的嗓音开口,想和眼前无所事事的通信员了解一下情况,但刚说出一个词就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乔治、乔治·霍德侃,这个大棺材上的通信员,你可以叫我乔或者霍德侃。”
身前干练的大叔简单的介绍了自己,语气平缓,给人感觉不难交谈。
“刚刚丽达队长下达了无线电静默命令,所以在接下来的一个标准时间单位里,我可以和你交流。”
在霍德侃说话时,驾驶员似乎微微偏头看了看我,但是也似乎没看,我不敢确定。
“O……K,那么霍德侃先生,现在是什么情况?我的意思是所有……尽可能全面的……就是……你懂的,国际局势、当地局势、你们是谁?我为什么在这?总之说的越多越好。”
我一口气向目前唯一一个可以了解周身情况的渠道倾述了所有疑问。
路途的终点不知道在哪,但是到达终点后肯定会有上牌面的人物要和自己交谈,出动一支精锐战队来营救的目标,也就是我,对他们来说肯定有巨大的利用价值。
能在那之前握住多少谈判的筹码,就看现在了。
“呃……这个,因为保密协议的原因,我只能挑问题来回答,所以抱歉了。”
霍德侃顿了一秒,然后无奈露出苦笑。
“没关系,我对您的慷慨之举十分感谢。”
“好,那我就先给你讲讲国际局势吧,来,过来看这。”
一张缩放比例熟悉的世界地图展开,霍德侃的手指在上面划过。
“你的记忆估计还停留在2022年左右,我就从那时候的欧洲开始讲了。”
一块巨大的版图被霍德侃圈中。
2023年7月2日晚,不可阻挡的巨大太阳风暴袭击了欧洲,电磁暴,地磁爆,没有任何一件电器可以逃脱必定的命运,全部被摧毁,人们惊慌的陷入到黑暗中,退回到和他们祖先一样的生存环境,甚至更加糟糕。
2023年7月3日早,据灾难幸存者口述,气温瞬间提升至不能忍受的地步,太阳风暴毁坏了整个欧洲上空的臭氧层,超过人体抵抗极限的紫外线透入每一个角落,光是接下来的三天,就有大约近千万人被热死,近千万人死于癌症。
2023年7月5日,无法控制的各种人造设施开始失控,核电厂核心溶解,水坝崩溃,化工厂毒气泄露。
2023年7月23日,联合国宣布最后一个欧洲国家进入无政府状态。
2023年8月14日,联合国封禁一切进出欧洲的通道,而这,也使一场历史级的金融危机产生,世界经济少说倒退六十年。
“这就是欧洲的现状,直到今天,2038年5月11日,欧洲也还是生命活动的禁区,而且还不仅如此,连锁反应还没有停止。”
霍德侃还在说。
2024年12月,由欧洲变暖为缘由引起了一场席卷半个地球的入冬失败,各国的海岸线每天都朝内陆逼近数百米,海啸淹没了上亿沿海居民的性命。
同年同月,半球级的海啸诱发多场毁灭级大地震。
2025年1月,全球百分之七十的火山因为大陆架振动,地壳运动活跃,开始逐一喷发。
同年同月,第三世界国家全数宣布同时进入军事管制。
2025年2月,世界上所有北半球国家进入军事管制。
2025年3月,一篇关于世界生态环境变化的论文发表在著名学术报上,它阐述了当今世界上洋流的异常流动,还有气候的混乱性,并预言大自然要用一次激烈的活动来修复生物圈的异常。
2025年7月,预言成真,洋流停止流动,大海冻结,冰河世纪重启了……
“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我在撒哈拉沙漠分基地里打雪仗的事情,真是不敢相信。”
地球上处于赤道外的国家,只要是没有军事储备粮的,全部毁灭,就这还是因为之前的天灾消灭了百分之六十的人口才能维持的。
还好大自然的修复速度足够快,2026年4月,洋流的路线恢复稳定,世界的气候重新开始固定。
但这时,欧洲的核泄漏顺着一条新的洋流路线入侵了全世界。
“人类社会的稳定性是那么的脆弱,瞬间崩塌。”
所有地表作物和地表的仓库储备粮都受到或多或少的辐射,丧失了安全食物的平民与军队,完全失去控制,大暴乱开始了。
至2026年9月,世界上再无国家形式的政权存在。
“这就是国际形势,伙计,世界上已经没有国家了,现在应该叫世界形势才对。”
霍德侃掏出水壶,喝下一口。
“……这真的……难以想象。”
我十分震惊。
七十亿人联合的力量也顶不过一场空间灾害和它所带来的连锁反应……
“终究只是人而已,连宇宙尘埃都说不上。”
霍德侃似乎早已接受,作为度过堪比神话启示录的天灾的过来人,他的接受能力比我要强。
“那我呢?那些士兵说的缔结者是什么?”
虽然接受了超过自己最大接受量的情报,但这类情报越多越好,于是我顶着发痛的大脑,继续问。
“缔结者?哦!你说的是十字教会那群疯子对方舟遗民的称号?”
情况开始迷糊了起来,生造词数量的增多,使母语非英文的我头越来越疼。
“就给我讲讲这个,我想知道这玩意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比刚刚那些历史好讲的多,听好了。”
霍德侃语气逐渐压低。
“目前,人类中的一小部分,其实是非自然造物。”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