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自我调侃吗?”
我感到异常,正常的女性哪有刚见人就说自己是寡妇的,带贬义的词谁会愿意戴在自己身上?
“嗯?可以这样认为,但是这就是事实。”
单手撑腰,少女无所谓的对我说。
刚烈……不,与其说是性格本身的刚烈,不如说是被伤害过后特意塑造的冷漠。
我直视那双赤红的眼,鬼知道在那瑰丽轻浮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沉重故事。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意识到少女的冷酷时,我马上想到这样性格的人不会做对自己无利的事,那么陌生少女对自己的无故交谈就一定带有不小的目的性。
“……现在的人都这么聪明了吗?”
“大概只有我这样而已。”
看来少女对我的反应不太满意,或者是出乎她的意料,少女微微蹙起眉头。
但她不知道,处于陌生环境的天朝人对自己利益的保护有多敏感,古话说得好,一失足成千古恨,这种操作小意思而已。
“啊~不知道弗雷米和你说了没有,基地里对遗民的编队有三个方向,而遗民可以自由选择这些方向,当然,基地偶尔会强制某类遗民干某类活。”
少女突然别过脸,挠着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和主力部队一同进行正面作战的第一纵队,作为特殊部队进行特殊作战的第二纵队,最后就是我从属的,作为间谍深入敌后作战的第三纵队。”
“这我还真不知道,就那不靠谱的地中海老头,会和我说这些就见鬼了。”
虽然我理解了少女说的是什么,但我依然没搞懂少女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呢?这些和你找我的事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
少女突然激动起来,面朝我猛地转来,浑身一震的我从少女的眼神里看出了对某样重要事物的渴求。
“我已经失败过很多次任务了,再这样下去的话……”
“的话?”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于是我只好再问。
“的话……就会被调去第一纵队……”
“那会怎么样?”
“会……”
少女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满脸涨红的她咬牙切齿,褐色长靴狠狠地蹬了几下地面,但就是无法再从嘴中说出一个词。
“没事了!”
啊,走掉了。
我看着少女的离去,满脑子懵逼。
什么鬼……
“年轻人!快来看看这个精美绝伦的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此时,弗雷米刚好带着我的奖励回来了,于是我暂时放弃思考那些复杂的事,转而关注起自己的奖励。
“这家伙名为‘黑轨A1’,原本是联合国提供给初代外骨骼士兵使用的巨型步枪,但因为大天灾的原因,最后只造了这一把样枪而已,因此也做到了最完美的地步。”
当我看向弗雷米所带回来的巨大金属器具时,弗雷米开口讲解。
“载弹量十五发,材质是经过了镀铬处理的贫轴,枪身上狭长的鱼骨可以同时配上十几个附件,弹匣供弹,吃30*180mm的复装贫轴弹,全长一米五,上机匣……缠距……低基线……配有完整的单兵火控系统,全环境五十六倍电子光瞄,手持气象仪,激光测距仪,军规级的弹道计算PDA,至于重量和后坐力,我知道你不在乎的。”
“精度怎么样?”
我吞下一口唾沫,搓了搓手。
“当这具钢铁怪兽闭膛待击时,以你为中心的半径四千米内,包括空中,都是生命禁区,除此之外,六千米将是你的最远狩猎范围。”
“卧槽……”
瞳孔微微收缩,我抬起眼前散发着寒气的漆黑武装。
黑色的流光在它棱角分明的身体上跳跃而过,最后消失于庞大的制退器末尾。
“太美了……”我小声感叹。
“满意了?满意了我们就去看看住处吧。”
“好。”
把一堆火控仪器和巨大的黑轨A1背上,我跟着得意的弗雷米走出室内训练场。
大楼的过道安全而又平静,空气中毫无尘埃,让刚从爆炸中离开的我略不适应,不过我也因此想起了一件事。
“弗雷米大叔,第一纵队是什么?”
“哦?你知道啊?就简单来说……绞肉场应该能比较好的形容那个地方。”
弗雷米对我知晓这件事貌似有些惊讶,但还是比较形象的回答了我。
“一旦加入第一纵队,你就必须成为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人,面对十字教会的传教士游击队,鬼城和废城的辐射兽,所有反动组织的士兵,将其一一击杀,战斗强度大得近乎没有休息,死亡双向,要么你选择对面死,要么对面选择你死。”
“想破坏平衡的敌人是源源不绝的,纳林伯的和平与秩序就是第一纵队奋战的结果,这也造成了第一梯队的高死亡率,一般没有人能在其中连续服役三年以上而毫发无伤。”
“因此基地一般会把死刑犯,战俘,无业游民,以及无用人员大量编入第一纵队来抵制无穷无尽的死亡,第四者就是你们这样的人最可能被分配到第一纵队的渠道。”
弗雷米边说,边掏出一张卡片给我,我低头扫视,上面有我的头像和ID号,估计是房卡或者身份证一类的东西,于是我怀着恭敬的心收进了口袋。
“那么无用人员的评价标准是什么,怎么样才算无用人员?”
“任务成功率过低,资源占用率大却效能低下,以这两项为前提下没有可改善余地的人。”
眼前的老头第一次语气冷漠,看来低效在这个组织里是原罪级的标签。
“哦~……了解了。那其他两个纵队呢?”
拐过一个拐角,我的心里有些沉重,因为我已经大概猜到刚刚训练场里的劲装少女想说什么了。
“超级精锐和精锐,第二纵队负责营救,斩首,要员保护,基地重要机构的防卫以及反敌方遗民的任务,由第一纵队的资深士兵以及能力适合战斗的遗民小队组成,你和你的配偶们就应该会被分配在其中,当然了你也有自主选择权,可以选择对硬性实力要求并不十分高的第三纵队。”
“第三梯队的任务相对更需要些脑子,一般都是潜入敌方的领地,收集有用信息,准备好计划,最后用暴力或非暴力的方式拿走任务物件或目标。”
“如果我三个队伍都不想去呢?”
我随口问了一句。
“强制分配到第一纵队,估计会被用到死吧。”
“那可是真是让人胆战。”
揉搓着口袋里的卡片,我心里默默思考着一些东西。
但路途,很快就走到了结尾。
“这就是你的房间,刚刚那张卡片可以用来当做电子钥匙,房间里有独立卫生间,小型储物室,一些家具和几张公寓床,伙食和衣物可以通过打电话给相关部门取得,电话旁边有电话本,记录了全部部门的号码,除此之外,每次任务后你们会有一段时间不定的假期以及一定的通用货币奖励,最后祝你在纳林伯生活的愉快,年轻人。”
“嗯,谢谢。”
弗雷米吩咐好了所有的事,转身就想走,但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会。
“对了,你目前唯一的配偶049-A目前去中非执行渗透任务了,在她回来前,你最好找一个临时的搭档,别想着啥也不干,纳林伯……不养闲人。”
“了解。”
转动手中的ID卡,我语气严肃的回答。
“那就没问题了……不过既然要找临时的搭档,那我就给你一个建议吧。最好去第一纵队或第三纵队找,他们的驻地就在楼下,这两个纵队里身手不凡的孤狼很多,花点钱就能让他们成为你的临时队友,相比第二纵队里那些傲气的精锐,他们更加好交流。”
“嗯,谢了大叔。”
谢过热心的弗雷米,我目送着他离开。
楼道里的柔和白光并不能延伸很远,所以不一会,头顶泛光的弗雷米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好了,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回身看向房间,我冷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