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想法(2)

作者:一杯凉水 更新时间:2019/5/15 7:25:46 字数:5481

“叮铃叮铃叮铃叮。”熟悉的午休铃声响起,全校的动静开始震撼了起来,学生浩浩荡荡涌向饭堂的时候,宋舒颜早已到达天台等候着同学的到来。

下课后宋舒颜较早于同学离开课室到达了天台,准备好一会要说的台词。

“同学,这个国庆有空吗?不如一起出去玩吧!市里新开了一个超大型游乐园哦。不如我们……”摇了摇头,发起邀请时可不能害羞脸红而导致忘词的尬况,然而刚刚练习的那一遍就忘记了最后那里的台词。

“同学,这个国庆有空吗?作业我可以给你抄哦!不如一号那天和我去新建的超大型游乐园玩吧!就我们两个人哦!”又摇了摇头,这段词虽然没有忘词,是主动邀请型的台词,但是未免太过主动,全程下来就有一种富婆包养他的感觉。

他是这个人就是有骨气的人,肯定是不会接受别人的豪爽,甚至认为那是一种别人对他的施舍,想到这里同学不用说也是百分之百的不同意。

高一教学楼顶天台那里的视野十分开阔,是衡山中学学生们能去到的最高点。

这个地方因为经常有工人来维修设备,因此铁门不会锁上,为了防止发生坠楼事故,校方在边缘搭建两米多高的铁网,形成一个足够的高度以防止学生因为故意攀爬翻越铁网导致事故发生。

整理好书本的同学记起来他和宋舒颜有个“天台会谈”,在去吃饭前还是想赴约为好,毕竟他不知道要是不去的话会被这只小恶魔整成什么样子。

带好饭卡和手机,在主楼梯内一层一层往上走,到了六楼的美术教室还得再从对面的楼梯上去。

高一高二的美术生不会在这个饭点还在努力画画,也没有人愿意和肚子作对吧。

踏上最后的楼梯,门外的景象是可以看到附近的居民屋,走出天台的门,夏天的风带着余热像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庞时是那么的温柔。

我跨过铁门的门坎,看到宋舒颜在天台站着,背向铁门的在那里有些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看来她比我要早到许多,嘴巴里时不时传出念叨我名字的声音。

“啪。”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有些慌张地回过头。

“呜,同学……”她就好像把要对我说的话给统统忘记了一般,表情不停的变化着,却又好像没有记起来,她那绞尽脑汁的催促大脑快点记起。

“我……我想,我想问问,你国庆有没有空?”

最终还是被紧张的情绪所打败,原本构思好的不同邀请方式现在变成了“国庆有没有空?”

这个提问方式就好像查别人户口又怕被别人说“关你屁事?”的情况。

心里十分激动,但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同学能说“没有”或者“没”都是成功的标志。只要他没事干,那我的邀请自然就成为他唯一可以选择的节目。

宋舒颜闭上眼睛只得默念着“没”字。

“我要和我爸妈出去旅游,难得一次。”同学的开口应答把宋舒颜的心情打向谷底,所有已经构思好的节目都被他的一句话给“咔嚓”的消失殆尽。

心里不甘示弱,不就是公公婆婆么?你们未来儿媳妇你们都敢对付!!

“我,我想和你出去玩啊!”眼角好不容易假装才憋出了一点眼泪,宋舒颜那梨花带雨双手合十的诚挚模样看来自己也是不容拒绝一般。

大脑飞速运转,脑内头脑风暴着,接受与拒绝不管是父母还是她哪一方都会患得患失。

谁知道拒绝她之后以后会碰到她多少拿自己开刀的情况。

而且,班花……不,校花的邀请真的要拒绝吗?

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再邀请我?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次对她说“不”,然后就没有别人口中的“然后”了。

似乎哪一面都很难让自己抉择。

所以我选择了短暂的逃避……

“今天还只是30号,今晚给你回复,行吗?原本是有事情要出去的。”希望她不会乘胜追击,现在的我真的是什么主意也拿不下。

“就这样吧,晚上我联系你,我问问我爸妈再和你说。”

这种单独相处的机会尽管之前也有过,但现在的自己的心脏却好像有些问题,每次和单独一起就会“扑通扑通”的猛跳,一点也不像平常心。

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不不不,恋爱这样东西和我一点边也沾不上,我就不要在这里一个人想多了,万一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邀请呢?或许她明天到时候就会带一大堆人到来,变成那种集体的“聚会”。

还是把选择权留给爸妈吧,我一点主意都拿不下。

只要爸妈强硬的说“这是难得的一次家庭出游,你狠心丢下你的爸妈吗?”我就肯定会怂下来乖乖和他们去。

但他们不像是那种这么强硬管控我的人,说不定就是“行,那我们自己去了嗷?你就得自己老家了嗷?”这种回答,让家庭出游变成他们的蜜月旅游,尽管他们的蜜月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面对双方的牵涉,我就像被两块面包夹住的蔬菜一样形成三文治的两头难。至于为什么是蔬菜而不是肉自然是因为我太纤瘦了和肉搭不上边。

教学楼已经没什么动静了,绝大部分学生都在饭堂排队打饭,教学楼安静的很,除了我自己的脚步声就是在楼梯别人的脚步声。

想着脑子里的那些话语,不知不觉就到了饭堂。

排队打饭的过程中我的脑子都是放空状态。

我除了在想宋舒颜的邀请会有些什么节目,也在好奇她的目的,毕竟这种单独邀请异性出去不就很像是约会吗?

额,约会,该不会她是想和我约会吧?

地点选择在游乐场,游乐场不就是有摩天轮咯?摩天轮自然是我和她之间的二人时间咯?然后她就是趁机向我表白?

哎哟卧槽,这剧情展开的也太快了吧,被校花表白什么的,岂不是捡了大便宜?

不对不对,比我优秀的多的男生可比我更会献殷勤,更容易掳下女神的芳心吧。为什么偏偏选择我这种矮穷挫?莫非宋舒颜这只小恶魔是个抖m?故意挑个差劲的来故意给她带来那种不愉快的经历以换来她的愉悦?

卧槽卧槽,短短的几分钟我的大脑都要联想到外太空去了。

“喂!喂!同学!你还打不打饭?”我听到有人又喊我名字,肯定只是那种恰巧不知道别人名字所以用同学来称呼的,所以说我就是挺讨厌那种一天到晚疯狂喊“同学同学”那种人。

然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向她,是个矮我一个头的小女生,我并没有见过她自然也不认识她。

她看到我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时,指了指我面前的打饭窗口,说“你要是不去的话,后面的人可要插队了哦!”

看向打饭窗口,我这条原本在我前面的打饭学生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原本轮到了我上去打饭却空出了一大条队伍出来。

后面不满的人声开始躁动了起来,“谢谢你了”一句说给提醒我的同学我便瞬间溜到窗口打饭去了。

吃饭过程中还是心不在焉的,宋舒颜在我面前说过的话语依旧在我脑子里不停回放,大脑逼迫着我给这番话做一个心里揣测,活像做阅读题一般让我去分析她的话语。

下午的课也是心不在焉的,睡懒觉连梦中都是有她的情景。

我服了,现在的我跟个一天到晚想要恋爱的闷骚男有什么区别?

摇摆我的脑袋企图把一切杂念“甩出去”。要不然我可要疯了,这种心里脑里都是她的自己真的是让我厌恶至极。

迎来了放学的铃声,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校园,右肩“啪啪”传来的触感和声音我就知道又是宋舒颜这个小恶魔在作祟,这短短的一个学她拍我右肩然后突然窜出来吓唬我的次数不少于十次。现在也自然是免疫了她吓唬我时的神情。

面无表情的回过头来看着她小恶魔本性得逞的样子就像家常便饭一样习惯了。

“同学,回到家记得和公公婆……不是,伯父阿姨说一下,知道吗?”她好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祈祷她的口误没有让我感到奇怪。

然而是听到了的,就纳闷“公公婆……”是什么意思?至少能确认这的确是“AABB”的称呼。

掩饰不了心中的疑问,很想反问她“公公婆婆是什么鬼称呼,我爸妈有这么老吗?”这种方式吐槽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点了点头便朝家里的方向回去。

今天放学的时间比较早,离开校门的时候天边的黄昏还未降临。

阳光照耀着大地,夏日的未完全离开所留下的那抹炽热依旧能让我汗流浃背。

我讨厌夏天,G省虽然临近海边,但真正能去的海滩倒是少之又少。因此我也不会像日漫里的男主角一样在某集就会凭借某个扯淡的理由和妹子们跑去海滩游玩,自然也没有所谓的“福利镜头”,当然那种青春的气息也就一点也没传来自己的身上。

我不羡慕日漫里的男主角有着怎样怎样的后宫,我也不羡慕他们的那些所谓的“福利镜头”与左拥右抱。

我连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伙伴都没有,后宫这种生活又怎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呢?

比起他们,我倒不反感这种自由自在的孤独生活。

鲁迅在他的著作杂文集《坟》中曾提到了一句话:

“牛羊才会成群, 狮虎只会独行。”

读到这杂文集时我还是一名初三的学生,从少管所出来后,我深知不得与任何人有过多交集。只要朋友变少了,闲话到处飘渺在班级之中,耳朵一收便什么也不去理会。

当时的我翻译出来这句话的意思是“牛羊这些别人眼中的猎物只有扎堆一起才有存在感,实则把它们无论壮大与否在猛兽的眼中都是待捕食的肉。而猛兽本身具有捕食的能力,它们不需要像牛羊一般扎堆才能释放出威慑力,它们不需要同伴争食。”

说到底,乌合之众始终摆不上大台面,或许升上更高的年级时他们又去寻找所谓的集体去排斥局外人,本是毫无意义的做法,又是不痛不痒的做法。相反他们所谓的集体只不过是由乌合之众组成的乌合之众,本质上一点也没有改变。面对老师、面对强势的其他人,都不过是大难临头就各自飞了。

没有人能拯救自己,能拯救自己的人只能是自己。

鲁迅的名言名句彻底地让我和他的想法产生共鸣,面对集体鲁迅有着十分透彻的看法,让我有了一个给自己交代的理由。

孤独罢了,以后的路还很长,或许更加孤独,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开胃前菜。

回家的路上是我最好的头脑风暴时间,我可不想到了家里才去想关于宋舒颜的邀请。

从小到大,父母一向是忙碌的,他们要挣钱养家糊口,还要给我供书上学,我从来不会去责怪他们没有什么时间陪我。相反,他们为了给我更好的生活,日以继夜的忙碌。

回想起来,我已经是多少个父亲节和母亲节都没有给他们说上一句“节日快乐,您辛苦了!”然后亲自倒一杯水给他们。

我不想让这些应该成为家庭温馨的瞬间成为他们和我保持缄默的害羞理由。

谁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离开我?

我只知道下一次别再沉默下去了。

至少现在的我应该陪伴他们去实现这个家庭出游的诺言。

毕竟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亲人……

我想好了,就在这段离家不远的路,我这样的一个有选择困难症的人,做出了我的选择。

我一点也不后悔,宋舒颜终究不是我的亲人,她只能算是关系比较好的同桌,连朋友也说不上的那种。

家人只有一次,女人可以有很多次。我不应该舍弃生我养我的父母。

哪怕宋舒颜的邀请真的很吸引我,我也不能“有异性就没人性了。”

回家后和爸妈谈谈吧。

钥匙打开了防盗门后用手扭动木门的把锁。

才打开门没多久,饭桌内飘散着十分诱人的饭菜香味。

色香味俱全,这就是自己老妈的手艺,不愧是我妈!“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完美“煮妇”!

老爸七点多才回家,因此是没这么快可以开始大快朵颐的。

尽管饿着肚子很难受,七点半过了不一会他才到家。

我都饿死了!

尽管很想吐槽为什么当公务员的老爸不像其他的公务员那样“朝九晚五”的,但是周休两天的他并不是什么虚假的事情。

老爸刚回来,老妈就推我进房间,说“你先写一会作业,等会吃饭了就叫你出来。”

“额,好吧。”放下手机后拉着书包进了房间。

一如既往在回家后就打开“隐麦”听听“广播”的宋舒颜此时刚连接好设备,戴上耳机后她听到了声音,但那并不是同学的声线。她听到的声音像是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的交谈。宋舒颜很好奇他们谈话的内容,毕竟那是她未来的公公和婆婆。

“很累了吧?怎么样了?那个四级怎么说?李都去了好几次了”中年女人的普通话带有些南方G省的口音,似乎在询问着中年男人。

“嗯,他答应了。就在明天。手续你这几天办的怎么样了?”中年男人的普通话很标准,他在反问对方。

“嗯,没给他爆名就行,合同也隆好了,那个事机……希望同学不会怪罪我们。”中年女人的话听起来很丧气。

“今晚,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他跟着,而且给他留点提示吧,我不想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留下遗憾。”中年男人话语结束后宋舒颜就拔掉了耳机。

他们的谈话宋舒颜听的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想说什么,觉得没意思了便关掉了控制器,反正不是同学的声音。

作业本刚拿出来没多久,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开门后,看着门前的爸爸好像工作一天后很疲惫的样子。

“出来吃饭了。”爸爸脸上挤出来一点很勉强的笑容,像是装的。

“好。”我并没有多想,毕竟他工作一整天已经累了,不可能不给他有放松的时间。

饭桌刚开始就像平时那样大家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客厅里只有电视机发出的声音。

后来,同爸和同学同时打破了餐桌上的宁静。

同爸看儿子也有话要说,便让他先开口,毕竟他不知道还有多少机会还没再这样子。

“爸妈,有同学约我国庆出去玩……我”同学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同爸打断了,“你可以不跟我们去旅游啊,而且我们后来才知道给你报名旅行团失败了。没交到你的份。”同爸的话逻辑性有些牵强,可同学并没有怀疑。

“这样吗?那正好我陪同学出去玩吧。”同学并没有失落,相反这个机会对自己来说不也是那种“人生中仅能抓住的唯一一个机会”吗?

既然爸妈正好没给到我报名,那出去玩便是理所当然的了,毕竟自己也没有什么节目。

这个消息宋舒颜听了肯定高兴,尽管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能这么的肯定。

“男的女的啊,同学。”同妈发话,脸上的表情有些戏谑,就像在调侃一般。

“额,女的。”同学出口对方是女生时,还是有些害羞的,毕竟他面对的是父母。

“哇,臭小子有点能耐啊,孩子他妈,看来咱们家香火能后继有人了啊,平时我还担心这臭小子会不会以后找不到女朋友,结果现在都要出去约会了哟。”老爸的表情更是像一个浮夸的小伙子,一点大人的样子都没有。

老爸老妈说到什么香火的时候,露出很安慰的表情,就像露出“不用再担心他了”的表情。

现在的结果也不错,一会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宋舒颜那只小恶魔她肯定会很高兴吧。

没有了什么要担心的,快手快脚的把饭碗中的饭消灭干净,“我吃饱了”餐后交代完毕,准备编撰消息,可以去问她明天的安排了。

这个国庆,我真的是无比的期待着。

毕竟以前的国庆节我并不会像明天那样子,或许这会是在我学生时期的众多假期里最美好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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