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的夏日下,一群男生扎堆在一起聊着天,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特征,唯独身上都穿着篮球服。
“明天期末考试了,再来最后一场比赛!”我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站起身子大声说了句。
“杨明算啦,都傍晚了哎,而且人只有六个人了!咱们十三中校队都没到齐怎么打嘛?”一个个子较为矮小但身形却极为壮硕的男生笑了几句,根本没有坐起来的意思。
街头篮球也可以,但此刻的众人几乎没了兴致。
他叫王鹏,在校队里任职小前锋的职位,他跟我一样,是从六年级开始打球,一直到高一。
“要不今天到此为止?都从早上打到现在了,午饭都是外卖解决的。”王鹏又接了句,拿起手中的矿泉水一饮而尽。
“是啦是啦,队长于邵多岁的那个东西都回去复习了,我们继续待下去也没意思了,而且明天都期末考试了。”
附和回去的人不在少数,最终我们几人在夕阳的余晖下散伙在了十字街口。
一身汗臭味的我并没有选择打车或者坐地铁回家,而是独自一人又折返回到篮球场上练习起了投篮,我在校队任职的是得分后卫。
最终我还是在学校保安的提醒下离了学校的篮球场。
我一边慢跑运球一边想着回去之后怎么面对家人,按照平常的我来说,一队队长于邵不来我也基本不会这么拼命一人打球,可唯独今天有些特殊。
在外面待得越久我就越不想回去,因为我已经在外面住了两天了,夏天睡桥洞的那个滋味啊!一言难尽...
手机还是靠今天校队的人带的充电宝充的,也算是没把命脉给断了,内心咒骂了几句为什么会晚出生那么几个月,不然我直接住旅馆了。
只是今天应该算是死线了,我的父亲杨谷宇已经给我打了六七个电话给我,让我今天务必回家,不然有我好看的。
虽说我今年十七了,并且依靠着打篮球五年的锻炼,体格比常人壮了不知几分,可对我父亲这个当了五年兵退役后开酒店的还是很畏惧的。
我母亲早在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去世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横祸,发生在高速上的灾难。虽说现在不会因为想起这件事而感到难受,只是心中一直存在一个芥蒂,有关家庭的。
与我共同经历这件事情的还要一个妹妹,杨月桐,她比我小上两岁,暑假结束就该上初三了,想起这个妹妹我便感到异常的头疼,父亲常年不在家,必须得由我一把手照顾这个异常烦人的妹妹。
至于我的父亲终于在这几年找到了新欢,就在前天,星期五那天将他的新欢带入了家中,顾兰,一个年龄四十老女人,还携带了个拖油瓶女儿,依稀记得是叫做顾益柔,今年十六。
我仅和她们有过一面之缘,但这不妨碍我讨厌她们!我亲妹妹的感受呢怎么说呢?活脱脱的蠢蛋一个,竟是不拒绝也不欢迎!
我夹着篮球,站在一号街道的门禁处,按上自己的指纹走入了一条满是花儿和树木且直通我家的小路。
站在在电梯里,我狠狠地按下十九的按钮,摇晃了几下脖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会我便站在家门口前,我迟疑了数十秒,始终不肯拉下我一直以来自恃高贵的面子,去按下那小小的门铃。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轻轻地将耳朵贴紧木门,想要听清里面是否有动静。
入耳就是一道厚重的男声:“几点了都!”
原先不安的心理又加重了几分,随之而来便是好笑和不以为然的嗤笑,父亲的再婚我是最大的反对者,无论从哪方面来说!
我沉默着敲动了房门,清脆的响声响彻空荡荡的楼道,看似热闹的房内也变得安静了起来,一阵刺耳的桌椅摩擦声响起。
.......
“哥...晚上好。”打开门的是顾益柔,只见她露出了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看着我,但即便如此这个笑容依旧甜美,毕竟天生丽质。
只是此刻在我的眼里就像是在特意讨好我一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没有给她好脸色,只是瞧了她一眼后便自顾自地走了进去,顾益柔被我这一举动给向旁挤了过去,呼吸的空气里充斥着我身上的汗臭味,但她仍旧保持着不是那么自然的笑容。
我将篮球往挂在鞋柜上的篮球网里一放,脱掉球鞋,直直走入进去。
“出去干什么了?”陡然间父亲那充满威严的声音陡然闯入我的耳朵,将准备走入自己卧室的我吓住了。
我缓和了一息,转过头笑着,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篮球服说道:“看不出来吗?我出去打篮球比赛了!”
眼睛随之一斜看到了那个正襟危坐的亲妹妹,杨月桐。
她在我刚刚进门的那一刻停止了摇晃身体哼歌,不安地挪了挪身体,眼睛有些发虚地看着我,而在和我视线交织的那一刻起像是被吓到了般:“咦!....哥,欢迎回来!”
这一动作直接让她后背紧贴着椅子靠背,声音细若蝇蚊,旁边的顾兰则是略带惊讶地看了我又看看被我吓到了的月桐。
“哼...”
“算了算了,你快去房间里洗把澡出来吃饭吧。”父亲想要发作,连续两天的不归已经让他积蓄了足够多的怒火了,只是一旁的老女人拉住了他的手臂,柔声地劝阻了几句,我没能听清是什么,但大抵都是有关我的好话。
顾益柔此刻也走到了餐桌旁,面色满满的不安,不敢多说一句话,双手捏着自己的裙摆低着头看向自己小白兔拖鞋。
“饭菜我在外面吃过了,明天考试了,别打扰我。”我挥了挥手转身离开,踏入进自己的卧房,并反手将门反锁起来,然后脱光衣服走进自己的独立浴室里。
......
“小柔别站在那,他不吃我们吃。”父亲那阴沉的脸色没有持续多久,转瞬间变为慈祥的模样,并伸出宽大黝黑的手掌拍了拍顾益柔的肩膀。
在他们四人享受晚餐的时候,我一个人洗完澡后躺在木质地板上,感受着凉爽,耳旁的手机时不时会震动上那么几下,肚子也会不间断地发出几句叫唤。
“为什么现在不发生一场地震或是世界日,直接让那个老女人和拖油瓶提前见上帝呢?”
我有气无力地拿起手机,翻动着消息记录,篮球队的人没有跟往常一样在群里开几个荤段子,而是一本正经地讨论着明天期末考试的内容。
看完这些消息后,又随手打开了英语口语训练软件。
时间的消逝,眼皮沉重地合了起来,手机啪嗒一下砸在了我的脸上,剧烈的疼痛让我猛地一下清醒了起来,我捂着阵阵作痛的脸颊坐起了身子。
我没好气地啐骂了几声,浑身乏力地走出卧室,发现餐桌上的食物早已经被收拾的一干二净,父亲和那个老女人以及她的女儿都坐在沙发上,观看着电影...
环视一圈没看到杨月桐跑哪去了,脑袋微微一动,应该回房间玩游戏去了,毕竟她初中期末考试早过去了。
“饿了吗?我这就去下一碗面给你。”顾兰赶忙站起身子,将手中的热水放下,热情地说着。
不知是因为赌气还是单纯的不想接受父亲的二婚,我冷冷地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吃饭好了。”
说完我也没做停留,立刻前往鞋柜穿上新的鞋子带上手机和钥匙准备出门了。
“你现在出去就别回这个家!”父亲突然在我准备打开房门的时候吼了句,一旁的顾益柔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往旁边跳了一下。
原本就处于怒火边缘的父亲,终于被我点燃了爆炸的引线。
“....”我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又将学生证给拿了起来,径直走出去将门啪嗒一下关掉,只留有回声充斥在楼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