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这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但事实并非如此,仅仅是“人总是无法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除了符合心意的姿态外都是讨厌的样子。
追求的太多才会觉得得到的太少,计较的太多才会觉得付出的很多。
不知何时,我也变成了那样的人。
能救100个人却偏偏要救101个的偏执狂,自认为能解决一切的英雄,不过是因为,自己是勇者罢了。
黄昏的战场上,少女用剑支撑才勉强立起身子,脚下是数以万记的尸体,或许很难想象,但这都是她一人所为。
黑色的长发和白净的面颊现在被血污所染。
她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只是累了。
天空突然变得更加昏暗,遮蔽太阳的影子列着整齐的队伍。
少女随感到疲惫,但眼中锋锐不见,酒红色的瞳孔仿佛要滴出鲜血。
“真是不自量力,即使你能杀死神明又如何,你不过是人,会累,会有灯枯油尽的那天——呜啊?!”白袍男子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撕裂虚空的一剑斩碎。
北欧神话之主——奥丁,在顷刻间陨落。
但就算指挥者的尸体从半空掉落,后方的十万大军依然不为所动。
少女的敌人是神明和天使,她不断挥舞着赤色的长剑,身后的剑翼流转斩杀。
前进,前进,前进。只要考虑这些就好,把自己变成战斗机器就好,反正已经失去一切了,至少要把他们所想要保护的东西守护到底。
这是一场注定无人知晓的战斗,神明被屠杀殆尽,天使残骸遍野,少女无力倒下,真正的邪神嘲讽的嗤笑。
“真是...笑不出来啊...”少女最后的话语也随战火消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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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悬崖的路随前进逐渐变窄,树木也稀疏了起来,粗糙的土壤混杂着些许被海风吹飞堆积的沙子。
艾琳娜小心翼翼的朝少女所在的方向走去。
少女双手抱拳,在大风的吹拂下站立于悬崖的最外侧,让人担心是否下一秒就会不慎摔落。
在艾琳娜接近到一定程度才发现,少女没有穿着任何衣物,只有淡淡的魔力包裹身体。
再靠近一点,从嘈杂的风声中,艾琳娜勉强听见了几句歌词
浩瀚深沉的岛屿,拉莱耶,沉睡的神明
断断续续毫无关联的句子却让她汗毛倒竖,一股寒意爬上背脊,仿佛脑海中出现了什么恐惧之物。
艾琳娜一咬牙,加快了步伐,一口气冲上了悬崖。
不知道是风盖过了她的脚步声,还是少女沉浸于歌唱,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个...请问你...”就在艾琳娜这样带着些许迟疑的询问时,少女缓缓扭过头来。
“波澜不惊~未被知晓~
浩瀚深沉的岛屿上~
我们不该为此远航~
拉莱耶~的宅邸中~
沉睡的神明在梦乡~
尖叫!疯狂!
毫无秩序的深渊~
无知的人们目睹到~世界真正的恐惧~
人生里~路途上~
连夏日和花朵都变了模样~
是地狱~是毒药~
探索的最后只有绝望~
要么沉沦~要么疯狂~
可怕的光明~
想逃到~黑暗安宁的新世纪~
倒下的没有逝去~
神秘的万古~死亡也能死去~
沉没的在升起~升起的在沉没~
可憎之物~在蔓延~
衰败!凋零!
旧日的神明在歌唱~
那一刻终将到来~”
那眼神仿佛是被夺走了灵魂般,毫无生机,但她没有任何不死族的特征。
嘴角诡异的上扬着,她迈起步伐,反过来接近艾琳娜。
虽然打算问几个问题,但看到这样的情况,艾琳娜也忍不住掏出看重锤,在任由对方接近的同时提防着。
“你是什么人?”艾琳娜把锤子抵在胸前,淡淡的光晕开始覆盖捶身。
“我是,谁?”少女终于停止歌唱,脑袋就像要折断般歪了一下。
看似是疑问的样子,但丝毫没有要回答的迹象。
看来没必要交涉了。艾琳娜已经进入临战态势。
“我是,歌姬——”
“诶?”在惊讶少女的答复前,危机感首先蔓延了开来。
【大地猛击】,她毫不犹豫的一锤砸下,淡黄的光华震荡着空气,经过处的mana都开始支离破碎。
“真是着急呢。”自称歌姬的少女,她的身形扭曲了,就像恐怖电影里突然出现的雪花屏那样变换着。
“——”虽然砸中了,却没有任何手感从锤头传来。
“没有用的,我是不存于此世的虚影,本就不存在,就不会被【原初】波及。”传来的不是少女的声音,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仿佛有魔性的声音传进艾琳娜的耳朵后,她浑身都感到酥麻。
这是生理上的反应,因为足够悦耳和神圣,就像圣女的祷告一般。
“初次见面,我是七叶,虚幻的狂想者,您又该如何称呼呢?和菲尔丝有着相近灵魂波动的小姐”逸散的雪花片消失之际,身着黑衣的女子出现了。
她的面庞被一层黑纱所挡,但能从声音判断与艾琳娜年龄相差不大,黑色的修道服包裹着她的全身,即使如此也无法掩盖那傲人的身材。
“艾琳娜”艾琳娜冷冷的回应,攥着重锤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您很好战呢,那就没办法了...”话音落下,两个巨影在艾琳娜背后出现。
“什么东西?!”七叶淡淡的笑着,静静望向艾琳娜逐渐扭曲的脸。
“是你...我杀了你啊!!!!!”
战斗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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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消灭了巨人,我也没能找到什么看上去能通向出口的路,都走了这么久了,直接到达岛屿另一端也不奇怪,但森林就这样一直延伸着
一再用魔眼确认,但这里真的不是什么幻术,更不是结界。
“等等...”不断涌现的异样感让我停下了脚步。
身边的一切都是没有区别的绿色植物,这样的话,走远了就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走过来的了吧?
我朝着前方猛冲了起来,身后剑翼浮现,仅仅是用来推进的话是不会强制消除的。
化作一道流光,我穿梭在森林中,身边的一切在超高速下都变成了模糊不清的虚影。
某一刻,我第二次停下。
满目疮痍的地面,被砸成碎末的树木,和还惨留着淡淡魔力的水渍。
我懂了,我所行进的路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被重置着。
仿佛在回应着我,眼前的空间扭曲了,细小的裂痕像蜘蛛网一样朝外飞速扩散着,然后随着“咔嚓”一声崩碎成长方形的大口,大小刚刚好够一个人通过,毫无疑问,那是能被称为门的东西。
门的内侧一片漆黑,似乎有漩涡在一刻不停的转动着。
要是它会说话,现在肯定在讲着:“恭喜你揭开了谜底,作为奖励给你一个可以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吧~”
性质恶劣的玩笑,和小孩子的胡闹没什么不同,都不带有任何的恶意,这不禁让我有些毛骨悚然了。
没什么比不带有敌意的敌人更可怕了,但是...
我还是朝门迈进,因为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手上紧握的剑而已。
试探性的把手伸进了黑漆漆的门内,没有突然的痛感传来,手就像被水淹没了般消失了。一开始,由于这道门不是以个体而是以空间的一部分出现,根本没发用【智之冠】去鉴定,但现在我能确信,这就是传送门。
珍贵的初体验竟然会是在被卷入的麻烦中,我苦笑了起来,同时全身都进入了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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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出传送门后,我看见的第一眼,是飘荡着血气和铁锈味的大地。
斜阳缓缓西垂,挣扎着放出最后的余烬
倒在地上的士兵,染红的剑枪盾或插在地面,或断成两截散落着,随着时间的侵蚀逝去。
这里,是黄昏的战场
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意义,仅仅是搏杀着,无法分辨出交战的双方,自然无法体会到胜利者的喜悦,亦或是
——根本就没有胜利者
我和在森林时一样,前进着,不去看周围那千篇一律的景色。
风,没有在吹,云,没有在动
夕阳被定格在地平线的边缘,仿佛这黄昏永远不会结束。
战场并非完全平坦,大概行走了十几分钟,就遇到了向上凸起的地面,我轻轻跃上。
一时间,我的目光没法移开,因为我看见,远处的大地上,挺立着的人影。
几百米的距离,对我的魔眼来讲等同于面前,因此不可能看错。
那是一位少女,身上穿着和我款式相同的魔银铠甲,但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不再拥有最初的能力,就像是为了纪念般的穿在身上。
黑发垂到了腰际,并未被战场的血气所浸染。
对的,我的手在颤抖,那把剑,赤色的剑身和堕天使的剑柄。
握着【炽】的右手用力了些许。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的心底在怒吼着,视线缓缓上移。
少女原本紧闭的双眼,在我看见她脸的瞬间猛然睁开,闪耀的红光和我交接在一起,让我不禁后退了几步。“你是...我?”我声音变得沙哑了起来,喉咙像被什么压住了般难受。
少女似乎听见了我的话语,红唇微动。
我读懂了
“是啊,末世的挣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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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岛屿上,有座茂密的森林,在那中心的地方,两位女性沉沉睡去,一位黑发,一位蓝发。
是的,睡去了,在梦中,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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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睡了一觉,感到精神倍增的凯文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来到甲板上接受海风的洗礼。
带着一丝咸味的清凉让睡意彻底消失,整个人都变得舒爽了。
看见凯文的水手们纷纷打招呼,凯文点头以表示回应。
“哦呀?”靠船边缘的地方,摆着两把椅子,两位少女倚靠在一起进入梦乡。
凯文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仿佛是欣慰的父亲
本话完
——————————————————分割线君哦~
【悄悄话】
【作者】:她们都睡着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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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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