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芒躺在地下看着天花板,虽然早就知道老天爷喜欢玩一些恶心自己的套路,但是真遇到这种情况,反倒还要感谢老天爷的“手下留情”。
一个小时以前。
“别把主要意思缩成那么几个字。”
“我睡床上,你随意。”
“洒家能不能……”
“可以,前提是你有那个胆子。”
“……”
算你狠。
……
半个小时以前。
“换洗衣服怎么办?”
“小影有衣服可以借我。”
“小影……你们这发展得也太快了吧?”
“要是某个人愿意,可以比我更快。”
“……”
这货认得班长?
……
现在。
无芒摸了摸熟悉的枕头,让哥们你沦落到睡地板是身为大哥我的不称职,明天咱哥俩就翻身农奴把歌唱,到时候,地盘你一半,洒家一半……
“睡了吗?”
这让无芒屡次吃瘪却好听的声音传来。
“没,有美少女在身边,硬是睡不着啊。”
“幻想意淫都随你,不过有些事情……自己去厕所。”
“我擦!你这也太懂了吧?”
“一般,只是按照你们男生的正常思路说出来提醒一下。”
“啧,洒家就算再饿不择食,也有二次元老婆陪,你就安心睡吧。”
“嗯,不准大半夜的跑去沙发,我怕黑。”
“行行行,都依你,天大地大客人最大。”
无芒不爽的裹起自己的被子侧过身子紧闭双眼,心中默念南无阿弥陀佛,以此平心静气。
就在无芒快要睡着的时候,那磨人的声音好似余音绕梁一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睡了吗?”
无芒瞬间睁大眼睛,那隐隐约约的啜泣之声是如此的清晰入耳。
无芒坐直身子,挠了挠头,抿了抿嘴,不知从何说起。
雲云那蜷缩微微颤抖的身体,好像感受到了些许动静,强自压下心绪的波动,轻声说道,“吵到你了吗?”
“洒家想不通。”
“怎么了?”
“为什么要刻意疏远洒家?”
“……”
“如果是哪个不知好歹的把你甩了,你告诉洒家名字,洒家会找机会敲他一记闷棍。”
“……”
“是不是哪个不开眼的缠上你了?洒家可以帮忙,打不过的话,洒家还可以喊人,到时候只盯着那个欠削的家伙打,被别人踹个几脚也不算亏。”
“……”
“莫非让那人抓到把柄了?虽然会难办一点,不过洒家可以让人黑了那家伙的手机,秘密什么的一换一也不是……”
“死了。”
“诶?”
雲云从床上坐正,双手抱膝,脸上点点“银沙”在月光的照耀下,神伤,悲愤,不甘。
“如果,如果我可以,我可以跑得更快一点……林叔叔就不会死,就可以,就可以一直慈祥可亲的看着林语长大,恋爱,结婚生子,三世同堂,享那天伦之乐……为什么,为什么,都怪我,怪我,好奇什么,有什么好好奇的?”
“……”
无芒一时之间真想不出什么安慰之词,这信息量太大了,先是贩毒,后又死人,这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掺和的领域了。
但这么看着,怎么都不妥啊……
淦!越界就越界吧!
拿出手机,无芒打开电话溥,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嘟~嘟~嘟~
“喂?”
“陈然,是洒家。”
“嗯?老无你大半夜睡不着莫不是知道我在开车?给你个友情价,保证是去幼儿园的车~”
“有正事,你现在有空吗?”
“正事?还有啥事比开车重要?”
“你爸爸是湘市那的局长?”
“咋了?你不会是在局子吧!等会,我马上就……”
“我不在局子里,就是想问你件事,可能跟你老爸正在办的案子有关。”
“你掺和了?(语气加重)”
“洒家的一个朋友……可能掺和了一点。”
“关系怎么样?”
“跟你们一个级别的。”
“那就是不重要了,还是不问了。”
“擦!回头跟你们去网吧浪总行了吧?(小声)”
“这可是你说的啊,反正话我是录下了,到时候反悔,咱们哥几个就给你再来一个‘小鸡撞大树’啊。”
“行行行,都随你们。”
“那好,我去问问,先挂了。”
“嗯,麻烦了。”
嘟~~~
无芒收好手机,看了一眼还处于精神失控状态下的雲云,有些犹豫要不要借给人家半个肩膀,但总感觉,让人家现在这样单独释放一下情绪是最好的……
过了一会,手机铃声响起。
“你确定你那朋友掺和了?”
所以严肃认真且有些沉重。
无芒一听,神情瞬间郑重起来,“对。”
“名字不会叫雲云吧。”
“嗯……”
“我天,老无你这吸灾天赋也太强了吧,早知道就不掺和了。”
“别卖关子了,具体情况你说说看,洒家有分寸。”
见无芒态度十分急切郑重,陈然把自己了解的情报说了个大概。
大致是可以理解为,在湘市某处有个埋藏极深的贩毒窝点,到国庆节前一天为止一直没有被发现,至于被发现的原因目前还不知道,可以确定的是内部内讧,利益方面出现了分歧,然后被大大加强巡查力度的相关机关嗅到了“味道”,在一步步设计追捕中,犯罪人员全部成功落网,在此期间未有伤亡发生。
“后面那句话是真的?”
无芒皱着眉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警方这边自然是真的,别处的损失,恐怕得问一下你那位朋友了,如果还有姓林的朋友,你还是别问了,什么者为大来着,有点忘记了……”
“呼!谢了,大恩不言谢,剩下的洒家知道怎么办了。”
“别乱来啊,人家再漂亮能有晓晓漂亮?组后宫这种想法最好还是不要有,补不回来的。”
“滚你的,好了,你也早点睡吧,不然明天的体育课够你受的。”
“行吧,尽量天亮之前睡着吧。”
……
挂断电话,知道大致情况的无芒,还是不知道怎么办,涉及生死,自己真没办法说出那些自以为豁达的言语。
无芒坐上自家床的床脚,看了一眼对面的雲云,犹豫了老半天,拳头握紧又松开,牙咬了一次又一次,深吸一口气,“那些人都被抓了,一个不剩。”
那让人怜惜蜷缩的身影闻之一震,随即接着小声啜泣了起来。
无芒叹了一口气,道理什么的,有时候不如不说,帮人想通,不如自通。
正当无芒裹紧被子缩到墙角当门神的时候,突然胸口一沉,“闷雷”声四起。
无芒轻轻关紧窗门,柔声说道,“别的不说,这房间的隔音效果还是很值得信赖的。”
一时间,“闷雷”似变作春雷乍响,虽声势宏大,摄人心扉,却驱散冬天之寒冷,人间愿景,散发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