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哈,哈。。。”林里突然从梦中惊醒,大口的喘着粗气,像是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怎么了林里?做噩梦了?”美狄亚温柔的问道。
很少见到林里有如此状态,这可和她没心没肺的个性完全相悖。
林里惊恐的环顾四周,似乎是在确认什么,也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那确实是个噩梦,她作为一个僵尸,居然做了一个梦。这完全违背了怪物界的自然法则,虽然他们本身就是自然法则之外的物种,但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基本体系。
“少陵,是少陵,出事了,少陵出事了!!”林里带着哭腔,慌张的喊叫着。
当她闭眼后,她准确的感受到了环境的极速变化,她无法感知痛觉,但除此之外,所有的即便感官都毫无问题。庇护所维持着春天般和煦的温度霎时骤降了好几个档次,就连因为封闭空间而有些沉闷的空气,也变得有些清凉的透肺。
林里抱着胳膊,沉默的看着所深处的这篇森林,脚下的蜈蚣草微微晃动,一脚踏去能听见枯叶的**声。
这是哪儿。。。林里无声的想道。
她发现自己不能说话,缄默的和这森林一样。
她缓慢的踱步,这个地方让她莫名的不舒服。
脚下的枯叶杂糅的声音混进了一些粘糊糊的水的滴答声。
林里低头,她的思维突然变得敏捷起来,这些细小的差微她能很快的注意道。
血,暗红色的血铺满了她的脚边。林里的瞳孔迅速因恐惧而缩小。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强烈起来,林里忍着不适,朝血不断涌出的源头看去。
两根石锥硬生生的插在了松软的泥土里,它们贯穿了一个男人的小腿,鲜血就是从那里不断喷涌。石锥贯穿的地方狠毒的恰到好处,既让男人无法动弹,也让伤口不会愈合。
可林里的双腿却忍不住颤抖起来,就好像那对石锥惯出的是她的小腿。颤抖蔓延致全身,林里捂着嘴,确切的发出了在这个森林唯一的一声悲呦的哀嚎。
那是少陵,他倒在血泊中,无法动弹。不知是死了,还是昏厥。
那种真实的几近可怕的场景,少陵已经僵硬的身体带来了深深的阴影。林里断言,那绝不是一个噩梦那么简单。
所有人面面相觑,恐惧一下子席卷了整个房间,气氛一度压抑到了极点。她们第一次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无助。
“我刚刚联系了他们所有人。。。无人接听。。。”小艾面色沉重的说道,她的脑袋里只剩下了电话接通的嘟嘟声与等待超时的机械女音的提醒。
“不行,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少陵!”林里一把掀开被子,冲出了宿舍,任凭其他人在背后叫喊。
她找到了德古拉,告诉了德古拉一切。
德古拉自然对林里有些了解,他知道这个坦率的姑娘不会编出这样的幌子来蒙骗所有人。
“你放心,我们马上派人去调查。少陵他们。。。不会有事的。”德古拉安慰道。但也只是但愿。
德古拉曾有过因梦而躲避了一次致命的猎魔人袭击,那还是遥远的18世纪,那时的他仍旧因为误解,被列为首要危险魔物之一。
“喝——哈啊,哈啊。。。”林里突然捂住了胸口,痛苦的蹲下。
那颗停滞了许久的心脏,头一次的剧痛起来。
这不正常,这一点也不正常。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有些不正常。 林里的思维又敏锐了起来,那保持着童真的十一二岁的思想一下子被抹杀的干干净净。
她突然回顾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她是僵尸,却除了痛觉仍拥有其他感官,她不死不灭,身体机能早已停止运作,可她却喜欢吃食物,食物的味道让她陶醉,可那些食物都去了哪里?她可没有排泄的功能。林里觉得,她不仅仅是僵尸那么简单。
联系了所有奇怪的事情,她更加笃定今天的梦是一个预兆,一个完全真实可信的预兆。
“林里!你怎么了?!”
“我的心脏那里,居然好痛。。。德古拉伯爵,那个梦,绝对是个预兆。。。求你快点,我觉得,少陵应该,应该快不行了。。。”说罢,林里便昏了过去。
德古拉背起失去了意识的林里,将其安置在了特殊的病房,并派出了大批队员,前去探查少陵的情况。
望着昏厥过去的林里,德古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Eam excitare, excitare, mi successore!(苏醒吧,苏醒吧,我的继任者)”
“Eam excitare, excitare, mi successore!”
少陵忽的坐地弹起,他隐约感到有个声音疯狂挠搔着他的耳膜。
是谁?少陵想到。
他揉了揉尚且有些模糊的眼睛,环顾着四周。
他现在依旧置身于一片森林,一片很黑的森林。
这个地方,真的很黑,但又很亮。
所有的一切都是暗的,黑的,除了头顶那煞白的不知道是不是天的东西。
可是,少陵却能看见周围的一切,入白昼一般。
即使是那与黑暗浑然天成的一草一木,甚至飘过的一身黑的小蚜虫,他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见。
这是哪儿?
少陵很清楚的知道,这里可不是之前呆的那片森林了。
甚至,都不可能是地球的森林。
少陵摸了摸腰间,别好的9mm手枪还在,他的心里也踏实了点,至少有了个防身的家伙。
“Venite ad brachium meum!(过来,来到我的麾下)”
又是这个声音!
少陵感觉耳膜一阵剧痛,捂着耳朵,龇牙咧嘴。
疼归疼,但他似乎能感觉到这个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
森林的深处,有什么在召唤着他。
即便不知道其前路的凶险性,但少陵有种感觉,他必须去。
紧握着手枪的手一直在出汗,少陵走的很慢,其间不时的那个声音又会响起一次,虽然疼,但终归不会迷路。
森林似乎没有它看上去的那么可怕,唯一能看见的会动的东西,不够偶尔飘过的小虫子。
这里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少陵不知道走了多久,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走的越久,那个召唤就离他越近。
可突然,当少陵迈出了下一步时,他察觉到了异样。
森林还是那片森林,周末一成不变,可是,少陵就是感觉到了。
他觉得,他踏入了另一片领域。
就好像过了一个分界线那般,周围所给予的感受完全不同于刚才的那番平静。
这里,有一股恶心的杀气。
少陵的感觉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黑暗中,有什么已经赶了过来。
形状像是藤蔓,细条状,总共三根,速度很快,如狂舞之蛇。
少陵根本来不及躲闪,顺势开起了枪。
他很确定每一枪都精准的打击到了它们的头部,可它们根本不受影响,仍旧冲了过来。
黑色的藤蔓状的物体上迅速分工将少陵的四肢给缠了起来,没有丝毫的犹豫,有一股蛇的灵巧快速,也有着蛟龙席卷的强大气势。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儿瞬间扫荡了少陵的鼻腔。
手枪被黑色藤蔓打到了地上,少陵焦急的随便抓了一根藤蔓,那一刻,森林又变了样。
那哪是什么藤蔓,少陵甚至根本说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由各种各样的生肉,腐肉所组成的不明条状物正狂舞着。
周围的森林也是,那些根本不可以说是树木,不过是由各种残肢所拼凑出的物体,那些所谓的树枝,不过是一个个腐化了的枯手。
就连身下的大地也是,就好像褪了一层皮的人体的肌肉组织。
所有的黑暗都消散了,周围的一切都明晰了。
少陵终于知道了刚才所感受到的恶心是怎么一回事了。
撇开惊讶,少陵急忙将手里的条状物甩开,一瞬间,周围又被蒙上了一层黑暗。
还是这个看着顺眼。少陵想到。
强忍着恶心,少陵不断的做着挣扎,可是却越挣扎越紧。
怎么办,怎么办??少陵的脑子再一次被死亡的威胁所充盈。
“Se solere pugnare eum, quem intendebat Domini interficere in altum release!(开始战斗吧,释放你那被压制的杀意)”
这一次,这个声音并没有再带给他耳膜上的痛苦。
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直达他的心灵。
突然,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被唤醒了。
好热,好热。。。
少陵扭动着,他感觉他的身体被一团火所包围住了。
“啊!!”少陵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
他的眼睛冒出绿色的火焰,突然绿焰又变成了蓝色,蓝色又转变成紫色,紫色又转变成了火红。
最终,变成了黑色的烈焰。
森林的深处,有一穿着黑色破烂长袍的人,拄着拐杖,静静的看着眼前映出少陵的影像的蓝色火焰。
他的手突然有些颤抖,那手只有四根指头,虽有些枯瘦,但却看得出非常有力,其指甲十分锋利且粗大,与其说是手,不如说是利爪。
随着少陵双眼的不断变化,这人的反应也越加激动和剧烈。
即使被长袍所遮蔽,那幽深的黑暗中,却能感受到一股炽热的目光。
“Hædum quem promiseram: et quomodo vult fabulosis nigra flamma?!(这小子,怎么会有传说中的黑焰)”
黑焰,那是上古地狱中,最邪恶,最至高的火焰,代表着力量的绝对象征,此焰一出,其堕落的热浪,曾让许多神使与天使只是接近,便瞬间陨落。
“Dicens consilium meum ultionem recipiam。。。Ad consequi, et ad consequendam ha ha ha!!(我的计划,我的复仇。。。要实现了,要实现了哈哈哈)”
无上的狂笑之后,这人冷静了下来,开始思索少陵为什么会有这种逆天的能力。
“Puer nequit。。。Quis est enim, in finem, quod sic。。。(这孩子的身份。。。他到底是谁。。。)”
毕竟这黑焰,上一个拥有的,是整个魔界的无上之王。
他开始无休止的喃喃,疯疯癫癫的语气,说着毫不通顺的话语,就那样维持着,开始无尽的思索。
少陵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种异样的东西在流动,那东西,给了他巨大的力量。
只是轻轻一挣,条状物便瞬间破裂,碎片四散在地上,再也没有了活动的迹象。
少陵发现自己看世界的眼光已经变了,即使不用握住那根恶心的条状物,他也能重新让那黑暗消散,看见那些作呕的血腥的光景。
我是怎么了?
少陵无法看见自己的眼睛正冒着黑色的火焰,那样子,真的很奇怪。
身体已经没有了任何疲劳感,相反的,全身充满了力量。
对于眼前那些作呕的景象,少陵竟也没有了恶心的感觉。
对于自己的变化,少陵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
但在这个环境下,少陵知道,这种变化百利而无一害。至少暂时是这样。
现在,他能强烈的感觉到,那个召唤他的人,就在不远处等着自己。
他向前冲去,路上,刚刚那种条状物越来越多,其他各种奇形怪状的由人体各种肉块组成的怪物也可以说是随处可见。
但是,无一物敢靠近少陵,不仅如此,它们似乎倒还很害怕少陵,不是逃跑,便是跪地不动,像是臣服一般。
这种情形令少陵感到很奇怪,,但同时,却莫名带给了他一种愉悦感,那种由心而生,就好像是与生俱来一般,他本就是个王,这样的臣服才是他的快乐所在,如此这样。
看来身体的变化的同时,他的心境发生了变化。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唯吾独尊的错觉,少陵就不得而知了。
气息与感觉越来越近,少陵知道,快了,就快了。
终于,少陵到达了那个召唤者的地方。
三层的大圆形台阶,最高层,巨大的祭坛冒着紫色的烈焰,而那祭坛的下方,一个由石头,枯木,骷髅组成的宝座上,一个身穿黑色长袍,拄着拐杖的人,威严的坐在那儿。
就是你吗?少陵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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