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在通常不会有甚麼人经过的废弃工地内,黑髮少女就站在奥拉以及理子的面前,身高跟奥拉差不多,
飘逸的黑髮跟黑色晚礼服的顏色融合在了一起,反倒是身后这堆钢筋让她感觉很煞风景。
「依文...!」奥拉惊讶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并丢下大刀朝她跑去,因为眼前的少女正是自己在梦想教会时最好的伙伴,
对她来说依文是继古特之后第二个对自己最温柔也是最照顾自己的人,同时依文也是拥有强大力量并让自己充满憧憬的人。
奥拉从没想过离开梦想教会后还能再相见,这样的重逢令她十分的喜悦,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与她共享这份喜悦。
「妳再做甚麼...?」在奥拉的眼中,少女的脸消失了,原因是在她眼前的东西挡住了她的视线,一把细长的日本刀距离她的双眼不到五公分。
「我才想问妳在做甚麼,居然拋弃了幻想教会而进入了梦使者?」依文将手中的日本刀放下后用冷冷的眼神看著奥拉。
「等等!妳先听我说!」奥拉想解释甚麼,但对方说的并没有错,所以对方也没有想要听对方解释的样子。
「把妳的大刀捡起来,然后认真的跟我对战吧,起码要以这样的方式做一个了结。」依文依然无动於衷,即使对方是自己的朋友也一样,
黑色晚礼服以及黑色头髮,完美的搭配了她的冷酷。
但奥拉所认识的她并不是这样,是一向会对她投以温柔微笑并且保护自己的人,即使是这样的她现在依然将奥拉当成了敌人,
奥拉知道自己再怎麼解释也没有用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继续解释下去,因为她最不想割捨的就是自己的朋友,
即使对方不再把自己当成朋友了也一样。
不能哭!奥拉强忍著眼泪并继续对依文做解释,不料,依文听了却毫无反应,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话。
「那又怎麼样?」
咦?她刚才...说甚麼?
奥拉的脑袋空白了几秒,冷冰冰的话语,如同刀刃一般刺进了奥拉的心头,几秒的空白让她的眼泪落下来了。
「这些事情身为梦使者干部之一的我难道会不知道吗?」依文的实力使她成为幻想教会的眾多干部之一,所有的事情她也很早就都知道了。
那麼是为什麼?为什麼不告诉自己?为什麼会认同这种事情?
这些问题就像千把刀一样的刺进奥拉胸口,无法形容的痛苦...
一旁的理子只是静静的看著两人,并没有做任何动作。
「把大刀捡起来吧。」依文再度示意叫奥拉把大刀捡起来,但只见奥拉低著头并且留著眼泪,整个人已经完全僵住了。
「结果到最后妳连根本没有捨弃过去的勇气吗。」依文的这句话让奥拉整个人震了一下,他不敢置信的看著依文。
依文是为了让自己完全捨弃之前所有的一切?又或者是希望最后至少能在各自所认同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那句话裡面所含的意义到底是甚麼?
「我再说最后一次,拿起妳的大刀做个了结吧。」依文身体呈现半蹲的姿势架起日本刀,依文身边那股寒冷的气息让奥拉不经嚥了一下口水。
「我知道了。」奥拉的表情恢復了,理子看见她的表情后笑了笑将大刀捡起来丢给了她。
「这是我所认为正确的道路,所以我将会继续走下去!」奥拉单手将大刀的刀柄接住,她的眼神非常的坚定。
「理子,虽然我没有那个资格命令你,但接下来的这场战斗请妳...」奥拉还没说完理子就知道她要说甚麼了,
毕竟这本来就不是理子该插手的事情,因为这是属於奥拉自己的战斗。
「放心吧,我不会插手的,我并没有那麼爱管閒事。」理子稍稍思考了一下。
「不过,妳可别死哦。」理子看了奥拉一眼,奥拉也对她微微笑。
「好的,不过...这还真是强人所难呢。」对方叫自己不要死她当然很开心,不过因为对手是从前的朋友,她的笑容中还是参杂了几分哀伤,
况且对手还是幻想教会的干部之一,她的实力奥拉是在清楚不过的了。
看来不赌上性命是赢不了了,好害怕,但为了坚信我所选择的道路我必须赢!不只是我,翔羽也是拋弃了自己原本拥有的一切啊,
原本只要好好的过著平凡人的生活就没事了,但他却选择了陪伴奥拉进入魔术这个危险的世界。
他也还在努力著...我可不能这麼自私呢。
「开始吧。」说完她将右脚跨出一步,身体依然呈现著半蹲的姿势。
「理子,可以麻烦妳将倒在地上的那位男子给带到安全的地方去吗?」奥拉双手握著大刀并放於自己的面前随时準备战斗,
但就算面对这种情况善良的她还是没有忘记刚才被自己打昏的男子,在两名魔术师战斗的地方睡大头觉可是会不小心被轰飞的。
「是是~妳还真是爱操心。」理子单手就将男子给抓了起来,跟她娇小的外表不同,她的力气非常的大,男子在他手中就像羽毛一样轻盈,
不过这理所当然不可能是出自於理子本身的力气,而是在脑中构筑战斗用加持的魔法阵的效果,这也代表了她并不是只在一旁看戏,
而是準备好随时应付突发状况,例如敌人的援军突然来到之类的,不过她有一件事情并没有搞懂,为什麼依文会自己一个人到这裡来。
「不论到了哪裡,妳的温柔都始终没有改变呢。」依文的口气跟一开始冷冰冰的感觉不一样了,就像是在跟好朋友说话般的口气,
奥拉也微微的笑了,此刻的两人跟本不像敌人,只是两个感情很好的女孩而已,即使要战斗也一样。
依文首先迈开步伐,黑色的头髮开始随风飘逸,本应成为战斗中阻碍的晚礼服却巧妙的跟著她的动作,看起来非常不可思议,
她将手中的日本刀微微倾斜,因为是梦使者的基地外部所以并没有结界阻挡光线,现在又是下午的时段,太阳正高高的掛在天上,
阳光就这样照映在日本刀上又反射到奥拉的眼睛,奥拉的视线在一瞬间被剥夺,但她很快的移动了身体的位置好夺回视线,
在她夺回视线的数秒后依文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只见原本打算用大刀档下依文攻击的她突然往旁边纵身一跳,下一秒,
自己刚才所站著的地方出现了一条裂痕,而依文则是恰好停在了裂痕的边缘。
「没想到妳居然能察觉,在这段时间妳的实力的确进步了不少。」依文刚刚所使用的手法其实很简单,在使用阳光将奥拉视线剥夺的瞬间,
她在奥拉右后上方不远处设置了一个魔法阵,那是远距离狙击用的魔术,远距离狙击用魔术本身本来就不需要消耗太多的魔力,
所以就算是在脑中构筑的不具实体的魔法阵也依然非常具有实用性是战斗中常用的魔术之一。
「那是因为我有一位好老师在教导我的原因啊。」奥拉笑了笑,眼神有一瞬间看向了正在废弃工地建筑物顶端的理子。
「哼,还不错嘛。」理子也是笑了笑,在高处的强风她完全无视,依然直挺挺的站在上面,而她手上的男子正再高度大约有四层楼的建筑物上盪鞦韆,
他要是恢復意识或许会再度昏过去吧,再可怜一点或许以后会得恐惧症呢。
依文挥了一下日本刀后继续呈现半蹲的姿势,这次则是由奥拉先行进攻,奥拉开始向前奔驰,将大刀以拖著的方式移动,
地面上被划出了一条笔直的长痕,随著奥拉的奔驰依然继续延长中,到达依文面前后奥拉将大刀往上一挥,依文的日本刀就这样被大刀给拨开,
但要论灵敏度来说绝对是依文的日本刀能够先重整好姿态,而奥拉的动作将会是破绽百出,但奥拉当然不是笨蛋,
奥拉刚刚所划出的长痕突然间爆了开来,奥拉在刚才边划出长痕时边在长痕内设置许多爆炸型的魔法阵,但这样小型的魔法阵威力当然不会高到哪去。
依文只是轻轻往后一跳救出了爆炸的范围,在此同时,沙尘在工地中瀰漫,虽然看不见奥拉的身影却听的见她正在咏唱著咒语。
「笼中之虎,如同被剥夺双翼的老鹰,将其堕入绝望深渊!」奥拉咏唱完的瞬间依文所站的位置下出现了一个魔法阵,
下一秒依文的四周被一个冰晶的牢笼给困住,依文现在所能移动的空间大约只有两步,沙尘不在飞舞后奥拉的身影出现了。
「冰晶之笼吗?」依文虽然被困住了,但却丝毫没有畏惧的表情,反而是笑了笑,是觉得对手太天真了还是奥拉的进步让她有一丝丝的喜悦呢?
「妳难道是想用尽可能不伤害到我的方法获取胜利吗?」答案是在嘲笑对手的天真。
「我知道这麼做非常天真,但这就是我的做法。」奥拉的眼神非常坚定,但听见奥拉的回答依文又笑了,自己是幻想教会拥有实力的干部之一,
却被人用这种天真的方法应付,她觉得很好笑,但她的表情马上变成了愤怒。
「就是妳了结一切的决心吗!」她将手中的日本刀灌入魔力,日本刀一瞬间发出了蓝色的光芒。
「妳要是以这种温吞的做法就想要了结一切的话,我将会让妳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令人胆怯的一句话,对方打算将自己置於死地。
依文用力的将日本刀砍在牢笼上,牢笼的一面被轰出了一个大洞,这根本就不是用砍的!而是一道电击直接贯穿了牢笼,
奥拉往旁边滚了几圈后才躲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也吓到了,她知道光凭这种程度当然是无法封锁住依文的行动,让她惊讶的是依文所放出的电击,
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依文使用这样的魔术。
「很惊讶吗?我记得我以前从来没有在妳的面前使用过我这把圣器的魔术吧?」
对方的确从来没在自己面前使用过圣器的魔术,从前她都是不必使用圣器的魔术就将对手给打倒的,那麼现在在自己面前使用的原因是甚麼?
是因为对自己的实力肯定?还是因为愤怒让她想要彻底把自己打垮?
无论是哪一个理由,我都绝不会输!
从前只能够依赖别人的我现在也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了!守护别人...这就是我所坚信的道路!
奥拉用锐利的眼神看著依文,依文所说的话反而让她的斗志更加高昂。
「我...不会输,就算对手是你也一样。」奥拉冷冷的回答道,此刻奥拉的气势完全不输给依文,奥拉露出了跟平常的她不太一样的微笑,
她的双手也不停的颤抖,不是出自於恐惧,就在刚才对於身为幻想教会干部的依文的恐惧也完全消失了,这种感觉是奥拉从来没有过的,
是对於接下来的战斗感到兴奋与期待的感觉!现在的她简直就像是在战斗中寻求刺激的人一样。
我做的到,我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做到!
「妳难道以为光凭信念就能够达到一切吗!?」依文大吼了一声,再度持著日本刀往前衝,刀身上的电正在刀身内流窜著。
「可以的,只要拥有信念,所有事情都能够达成的。」奥拉对依文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开甚麼玩笑,要是有信念就能够达成一切事情的话这世界怎麼可能会有那麼多人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自责!」依文再度挥出日本刀,
强烈的电击再度以高速往奥拉的方向衝去,范围大约半径大约一公尺的雷击,有如大砲一般的衝向奥拉,而奥拉也依然採取躲避的方法,
雷击再度扑了个空,纸再地板上留下一条黑色的长痕,而依文再度放出了第二道雷击,就这样第三道第四到的雷击接二连三的放出,奥拉始终只採取躲避的状态。
「光是躲的话可是不会赢的!就算妳想慢慢将我的魔力消耗掉也是徒劳无功,妳的体力绝对会先用尽!」
奥拉丝毫没有理会依文的话,只是默默的站著一动也不动,丝毫没有要进攻的意思。
「难道妳说甚麼妳要坚信妳所走的道路都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吗!?」依文再度放出了一道强力的雷击,雷击就如同替他愤怒一样的怒吼著。
「怎麼可能是随口说说的。」奥拉淡淡的回答,接著她将身体弯曲后轻轻的向后一跳,大约移动了两公尺左右。
「抓到了我的射程范围...?」依文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著正好停在黑色长痕的前方的奥拉。
奥拉从刚才不停闪躲著依文的攻击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她为了抓住雷击的距离而不断的测试著,不停的闪躲著迎面而来的雷击。
她观察著雷击每次的距离,当然,依文注入的魔力量以及她以个人意愿让雷击消失的可能性她也测量了,以雷击每发的射击距离都一样确定了。
「就算抓住了我的射程距离又怎麼样?难道妳认为这样就能够赢过我了吗?」依文发出质问。
「妳早就已经输了哦!」理子在建筑物的顶端对著她说,神情简直就像是在嘲笑她的愚笨。
「妳说甚麼!?」依文的表情是又愤怒又疑惑,从刚刚到现在都是自己在单方面对奥拉发动攻击不是吗?
是想让我自乱阵脚吗?不对,她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那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妳太专注於眼前的事物了,我这裡可是看的很清楚哦。」理子刚说完奥拉就朝向依文丢了一个东西,依文瞬间用日本刀把它给一分为二。
「石头...?」不是任何魔术,而是跟魔术完全没有关係的普通的石头而已。
「看看妳的周围吧。」理子这麼对她说道。
难道说!?自己的周围是刚才自己的雷击所划出的许多黑痕,但除了这几条黑痕之外还有别的痕跡,非常细微的小痕跡,
依文回过头去看了一下刚才被自己一分为二的石头,石头的外形成椭圆状略带一点尖尖的形状。
「妳也察觉到了吧?妳自己所发出的攻击成了妳败北的原因哦,话说回来妳还真狠呢,奥拉,依我看这个魔法阵应该是重力压迫吧?」
重力压迫名符其实就是将魔法阵范围内的重力在瞬间增加,依使用者的意愿,能够只使对方昏迷或是身体无法动弹,当然也能够至对方於死地。
「不但计策著我雷击的射程距离而且还配合著我的雷击刻画著魔法阵...?」依文吞吞吐吐的说著。
「妳是甚麼时候刻画这个魔法阵的!?」依文的表情显得非常不甘心,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输给奥拉,从以前到现在都是由她保护奥拉的,
难道真的凭信念就可以达成任何事情?这种荒谬的事情...怎麼可能!
「打从妳放出第一道雷击开始我就开始刻划这个魔法阵了。」奥拉说完这句话依文的神情显得更加愤怒。
「怎麼可能!?这种鬼话谁会相信啊!」依文大声咆哮著,她绝对不相信,因为要是这是真的的话...
「我没有说谎,我说的是实话。」奥拉的表情始终没有改变,一直是毫无表情的,但事实上她现在的心情可是跌落到谷底,
从前总是保护自己照顾自己的人,现在自己却準备用这麼强力的魔法阵来击败对方,她之所以会不摆出任何表情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哀伤吧。
「所谓的信念对妳来说真的甚麼都能够达到吗...」依文低著头默默的说著,假如奥拉没有说谎的话,她从一开始就真的坚信著自己能成功,
因为要是依文所放出的雷击射程距离每发都不相同的话这个魔法阵是不可能完成的,然而她却成功刻划出这个魔法阵了,
因为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成功才敢做出这样的赌注吧,光凭她所谓的信念就能无视双方的实力差距。
「其实我自己也是非常害怕的呢。」依文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著奥拉,奥拉则是笑笑的看著她。
「其实我原本也一直在犹豫该不该下这样的一个赌注呢。」
「那麼最后使妳做出这个决定的是...?」这是一个赌注她当然知道,但她更在意的是甚麼让奥拉做了这最后的决定。
「我也不清楚耶,或许这样的确很冒险,但跟你交手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非常冒险的了,所以我才敢这麼做的吧?要是甚麼都不做的话不就更没有希望了吗?
虽然我不觉得我能够成为多重要的人,但我觉得为了那些受苦的孩子们我也得尽一份心力。」奥拉的这句话让依文就像想起甚麼似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对啊!我都忘了,自己当初成为梦想教会干部的理由,为什麼知道这明明是这麼不人道的组织却还是默不作声,
我也始终相信著啊!哈哈哈!」依文不停的大笑著,眼泪从眼角旁留了下来,奥拉很明显的看出这并不是开心的泪水。
「明明同样是坚信著某些事物,但是我在出发点就输了妳一大截啊...所以我的信念才会输给妳的信念吧?」依文微笑著,眼角的泪不停流下来,
黑色头髮不停随风飘著,夕阳辉映著她的黑髮,就像是一幅画般的美妙。
「妳的信念...是甚麼呢?」奥拉以朋友的口吻问著依文,依文抬起头并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说起来还真是不好意思,我啊...喜欢上了一个身为梦想教会重要干部的人,这也就是我会同意梦想教会所做所为的理由,
俗话说爱会让人变得盲目不是吗?呵呵,我原先以为只要我也当上了梦想教会的干部就能够与他更加接近了,但是并没有甚麼改变,
同为干部的我跟他的阶级完全不同,所以我只好继续努力好让我爬到更接近他的位置,这就是我跟妳信念的差异吧,
我的信念是自私的,而妳的信念却是建筑在所有人的幸福上的...呵呵。」依文想著想著不经再度笑出声来,这是对於自己愚蠢和自私的嘲笑,
以前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做错甚麼,自己只是一心一意的追求幸福而已,就算要牺牲其他人也在所不惜。
这种自私的想法到底是从甚麼时候开始被自己强行正当化的啊?真是愚蠢的不得了。
「我并不觉得妳有错哦。」这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依文再度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著奥拉,奥拉总是用她的温柔包容安慰著自己,
因为她始终把自己当成朋友,或许这才是她们之间最大的差异吧?自己差一点就要失去最重要的朋友了呢。
「将一切做个了结吧。」依文闭上双眼,露出微笑。
「对不起..还有,谢谢妳。」奥拉说完,重力压迫发动了,依文就这麼倒在了地上,即使如此她依然是面带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