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到家,横治娅衣赖在床上。唔姨上楼问她一天的经历,还说自己在酒楼那看见捣乱的土匪喊他们山大王大喜要包场,问她知不知道。
她听了就咯咯在床上一直笑。
唔姨问她,你笑什么。
她回答,因为听起来很好笑。
唔姨又问,这种世道你一天天漫天野,因为这事邻居家隔三差五数落我,你就一点都不害怕?你没遭到什么事吧。
怕什么怕,有什么好怕。现在我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有个婶子把我押在床上拷问我的动向,你说这婶子像不像第三次八国之争时艾顿特地下的施刑头子。
唔姨一愣,那是什么。
横治娅衣也一愣,随口说是她新编的故事。
唔姨表情很奇妙,皱着眉笑,你能不能少看点乱七八糟的闲书。
不能,没那些东西我会死的。
你一天天疯跑就为了看闲书?
当然不是了。横治娅衣神气的仰起头。
那我不看闲书,不遥哪乱跑,难道跟你学打麻将吗,我也会,吃,碰,一推牌,胡了。
你哪来这么多歪理邪说...唔姨捂脸。
“我的意思是要不你带点你看的那些闲书给我。经常打麻将的有个家里有事,前线当兵的儿子一个礼拜前挂了,昨天才听着信,正风风火火往省会赶呢。她叫上几个人一走之后一桌都凑不齐,要不我教教你,你来跟我们打得了。咱娘俩私下串通好了,我要什么你出什么,你要什么我出什么,保准三天内将这窝王八犊子杀得片甲不留。”
横治娅衣拜拜手。
“去去去,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什么事情啊,整得这么神秘。”
“反正不是打麻将比打麻将更重要就是了。”
“小气。那书呢?”
“我搞不来,要不我手抄你一份得了。”
“就你那虫子爬似的字还抄给我看呢,你别逗我乐了。”
“嘿,狗眼看人低。”
“刀子不磨会生锈,不学麻将要落后。”
“屁。”
“哈哈哈哈哈哈。”
横治娅衣转个身,撇撇嘴,不搭理她。
“你要是遇到什么事了就去自己想办法解决吧,你都这么大了,别什么事都来烦姐姐我。”
“嗯嗯,知道了婶婶。”
“恩,知道就好。看你一天天忙的,要是有人能天天陪你身边陪你胡闹还能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就嫁了吧。”
唔姨转身离开,“鬼知道这种世道这样的人有没有。”
唔姨下楼梯,横治娅衣侧着正对着墙,眼睛睁得大大的脸红。
第二天下午少女来到麦田地,少年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悠着腿等她,远远地还能听见歌声,等近了就唱完了,像个秋千挂在石头上。
“巫师炮你说要收拾你收拾好了?”
少女坐在钱东立旁边。
“嗯。”
“这一带都不会有山贼在来骚扰了?”
“在汇聚新的团伙之前都是。”
“万事大吉了?”
“就最近的事情来看,嗯。”
“唔...”
“怎么了?”
“虽然都结束了,但是我一点都不开心。”
“为什么?”
“我感觉好无聊。”
“啊?”
“突然感觉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难道要天天有人追着你砍你才开心吗。”
“....不会。”
钱东立捂着嘴笑。
“笑什么啊。”
少女起身围着石头转一圈,捡起石块丢向小溪,扑通扑通,石块打了水面三次。
“要不你教教我魔法好了。”
“行啊。”
“你会吗?”
“会。”
“你怎么什么都会。连教人魔法都会。”
“那你以为镇子里的巫师从哪学的。”
“可我问镇子里的巫师教我魔法的时候他们一个都教不了,还一个劲的笑。”
“他们教不了说明他们水平太低,我不一样。我水平比他们稍稍高上一个层次。”
“你想怎么教啊?”
“手把手教你呗,还能怎么教。先给你讲讲原理,再给你做个示范,然后自己释放一次,嘛,完事大吉。”
“...我觉得你在哄小孩。”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嘛。魔法嘛,无非就是那样,构建魔力桥,然后把魔力导入进去,构成的战斗部触发,bang。整个过程就这么简单。”
“感觉不是很靠谱...”
“我给你改一次你就明白了。放轻松。”
横治娅衣手臂酥酥麻麻的,除此之外她看不出来任何变化。
“这就好了?那我一直保持这个状态是不是我也天下无敌是个超级厉害的巫师了?”
“两个小时内你得把手臂变动过的魔力桥归位,不然你左胳膊就废了。”
“什么嘛。”
“炎射的设计图光凭嘴说你是理解不了的,我现在教你怎么探测自己身上的魔力桥,等我给你抄一份炎射的设计图你记下来,一会我检查。”
“蛤?你干什么去。”
“就是说这是很基础的入门东西咯?”
“不是哦。没人拿这种东西入门。一般人入门会学什么打个火花啊,吹吹风啊之类的,但是那些东西没什么用。”
“那你教我的是什么?”
“我不是一直在说吗,更改自身魔力桥的框架结构。”
“我刚才发射的那个火焰弹是什么,火球吗?”
“你那个可比火球高级多了,火球能干个卵。你用的是军方用的法术,那几乎相当于在手臂里造了一杆栓动步枪。你可能不清楚栓动步枪这种术语,没关系,就是那样的东西就是了。”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提起,我现在觉得巫师打架根本就是在自残。”
“虽然按你的理解你说的没错,但那帮人能构建外置魔力桥啊。”
横治娅衣狠狠地敲大腿。
“那你还学不学。”
***
横治娅衣觉得自己只是随口一提,然后就开始跟钱东立没日没夜的学起来了,结果呢?当然很烂,学个毛线,散了。
钱东立转过身,踢翻土堆,拎出里面被烤的浑身羽毛焦糊的麻雀,搓搓手,落下一地焦黑的羽毛。
“趁热尝尝吗?”
横治娅衣叼着麻雀,抓着腿吃掉整个胸脯后拎搂着麻雀腿,递给钱东立。
“你吃吧,给你留的。”
“你可真大方,你都吃了吧。”
“哈哈哈。”
“怎么不吃了?”
“我不会啃。”
“....”
钱东立坐在一边的石头上,他拿着麻雀一点点撕肉,躺在地上的横治娅衣就张嘴等吃。
“你咋这么懒呢。吃都不伸手。”
“躺地上等这人往我嘴里喂肉吃不是美到家了吗。”
“你也不怕呛到。”
“什么样的笨蛋能让人喂还喂呛到啊,哎!咳..咳,你算计我。”
“吃饭都堵不住你嘴。”
横治娅衣眨眨眼,双手抱头翘着二郎腿。
“你也不怕感冒,把肚脐盖上。”
“大夏天能感冒才有鬼嘞!你怎么说话跟唔姨似的。”
“怕你着凉。”
横治娅衣伸手摸向田里,揪下一颗野姑子擦擦丢进嘴里。
“你要吗?”
“要。”
她一翻身坐起来,头发散的挡住一半视线,横治娅衣把野姑子塞进少年嘴里,然后继续躺回原来的位置。
少年把最后的一点点肉一块放进横治娅衣嘴一块放进自己嘴里,丢掉手中光秃秃的骨架。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谁知道呢。要不你再教我点什么东西吧。你还能教我点什么。”
“看你想学什么了。”
“管它呢,学什么都比耗时间强。”
“那你以前是怎么过的,怎么还闲不住了。”
“不知道。可能是最近事多了突然都结束一下子不适应了呗。”
“不知道就不理。”
“不知道就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