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迪尔爬上了二楼,从窗户跳了进去,那个声音绝对没有错,他对着锁住的门把手射击,然后狠狠地一脚踹了上了木质门板。在扬起的灰尘中,他看见了一扇打开了的窗户和铺在一个废旧沙发上的帆布,还有被打开的另一扇门。
狙击手正靠坐在车引擎旁,这个地方很矮,他的狙击枪已经没子弹了。他现在正看着另一边的一个同伴,那个人戴着一个头盔,刚刚一发流弹打破了他的头盔,他正眯着眼睛有很多血从头盔里沿着他的脸往下流,而狙击手正从子弹袋里将子弹压入弹匣,基本上每一个躺着还能动弹的家伙都在干这事,但他们生还的希望微乎其微。
旦可儿坐在了驾驶位上,而副驾驶的则是安德烈,后座上卡德珊娜正抱着一把大号狙击枪。她们身上都系着安全带,本来卡德珊娜不太愿意系上安全带的,这辆车本来就以舒适的驾驶闻名,但旦可儿这个家伙更希望以一种完全压榨出这辆车能力的驾驶方式——旦可儿开车丝毫不带减速的!
“感情就你不怕勒着胸么?”卡珊德拉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刚才她差点从位置上摔出去,“额,安德烈老师,我不是在说您……”
马迪尔冲进了那个门,但是没有任何人,通往楼道的门大开着,另一边好像是封死的。马迪尔没有跑向楼梯而是贴着靠近那个封死的门,他用枪柄砸了一下门把手的位置,听到咔嚓一声响后快速德转过身去,火蛇伴随着门的碎片飞出,带着大量的烟尘。马迪尔跑了进去,但这是这栋建筑的尽头,而尽头则又是一个窗户——那个人还是跑了。
马迪尔转身走向了回去的门,这个地方已经被爆炸摧毁得差不多了,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留下。他突然停住了脚步,这里是二楼下面则是一条狭窄的巷子,没有任何排水管什么可以攀爬的东西,那么……他猛然转过身去,那个人影出现在了窗户外面,他压根就没有从这栋建筑离开!
马迪尔的身体向后跌去,至少有三发子弹打在了他的身上,他为自己的一时大意付出了代价,但马迪尔还是硬撑着向窗户开火。人影从窗户外面消失了,马迪尔则靠在了墙上,他扯开了身上的防弹衣。两发子弹卡在了防弹板上,但还是有一颗子弹打在了他的腰上。
他扯开了自己挡着的沾满血液的衣服,看着血液从伤口流出,他一只手按住自己的伤口一边撕扯这衣袖,单靠自己的手是挡不住流血的,不过他将团成一团的破布捂上时则好得多了。
他按住自己的伤口试图站起来,但他听见了楼梯的通道里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那群人上来了么?马迪尔敢保证回来的绝对不是那个人,但也不是一群人。
他握紧了手中的枪,枪里面子弹没剩多少,但干掉一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脚步声很平稳甚至很轻,听起来像是没有一样,显然这个人在可以隐瞒自己,但脚步声在二楼就停下了。马迪尔的身体在抖动,但对面的人仿佛很有耐心的样子,一直停在门的那一边。马迪尔活动了一下手腕,保持这个姿势非常难受,但门那边的人瞬间就扑了进来,马迪尔匆忙调整了准星,但两个人都没有开枪。
“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哈特放下了手中的枪,马迪尔顺着枪毙滑了下来,血液已经湿透了他的裤子。马迪尔的应急措施没有完全起效,他还在流血。哈特拿来了那团破布,另外从自己身上扯了点布条下来帮他固定伤口。
“忍着点。”哈特将新的布按在了马迪尔的伤口上,他一声没哼,但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和苍白的脸色显示着他的痛苦,哈特将手伸到马迪尔的背后,将布条缠了起来打了个结。这个简易的处理虽然看起来真的很简陋,但比马迪尔之前自己的包扎要好得多,马迪尔的血已经止住了,但现在他还是不能乱动,否则刚刚止血的伤口将再一次破裂。
“你在哪学的包扎?”马迪尔将手中满满的弹匣插入手枪,抹去了手枪柄上的血迹。哈特则靠近了窗户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面的战场:“我曾经困在过UAS与所谓的恐怖分子的地区,一个国际援助的医疗队伍收留了我,他们教会了我这些。”
“好了,别乱动。”哈特拿起了了自己刚才放在一旁的手枪靠在了窗户下面,“看来你的那些朋友快撑不住了,你们有支援么?”
“我不知道,”马迪尔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他们哪来的,不过应该会有支援,但什么时候到就不知道了。”
哈特有些无语,她看见警察们困在了那些以车做成的掩体后面,他们的反击火力越来越弱,显然他们即将用掉他们所有的子弹,如果支援还不到,他们估计得全交代在这。
狙击手停下了手中的活,他们已经没有子弹了,坐在他对面的队友已经闭上了他的眼睛,在不久之前他就拿走了队友手中还没有装完的弹匣,他已经死了。狙击手捡起来自己的手枪,那里面还有最后一发子弹,或许这个时候那颗子弹就能派上用场了,他叹了一口气扶着背后的车想要站起来,但他的脚已经抬不动了。
暴徒们已经接近了警察的防线,他们甚至都开始翻越这些车辆了,但突然出现的发动机的咆哮让他们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下一刻一个已经站在车的引擎盖上的暴徒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这辆仿佛完全没有刹车的车直接撞向了那些暴徒最多的地方。
事实证明就算是暴徒也会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他们迅速地让开,这辆车直接卡在了暴徒与警察中间。从车上翻滚而下的安德烈拔出了自己的手枪,在暴徒中间开火,离她最近的几个暴徒当场倒下,在被集火之前她从护栏上跳了过去,缩进了一条巷子里。
狙击手看着一个暴徒在车冲过来的时候直接跳了进来,那个暴徒直接将队长扑倒在地,狙击手挣扎着抓住了暴徒试图将他控制住,但这个暴徒回手给了狙击手一个肘击打在了他的伤口上,狙击手疼得松开了自己的手,队长则跟这个暴徒扭打在一起。
狙击手摸到了自己的手枪,但他没法开枪,现在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自己没有办法保证这最后一颗子弹不会打在队长身上。但一声枪响过后,鲜血溅在了狙击手的脸上,他还是没法开枪但有人开枪了。队长把倒在自己身上的暴徒尸体推开,一个人影向他伸出了手,队长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支手站了起来。
旦可儿将身上的一把手枪递给了队长:“情况怎么样?”,她蹲了下去那边的暴徒继续对这边的火力压制,尤其是有个人跳进了他们的包围圈。“不怎么好,我们损失了一半的人,活下来的也基本没有能力反抗了,”队长拿起了手中的枪,“看来我们是栽了,你们还跳了进来?”
旦可儿猛地探出身,一连串的双持手枪射击暂时压制了对面,“救援一会就到,只要他们的首领有点意识就知道这支队伍已经没法吃下,继续纠缠下去他们就得损失更多的人手。”她从车上翻了过去,单兵推进器瞬间爆发,她在天空中跃过暴徒们的头顶,装填完毕的两把自动手枪从他们的头顶开火,下一秒她就消失在了暴徒们的背后。
暴徒们开始撤退了,他们从各自的掩体的掩护下跑了,旦可儿没法拦住所有人,但她们害得保护剩下的人,卡珊德拉从远处的楼顶索降了下来,刚才就是她在掩护安德烈与旦可儿的行动,不过她还是没有发现这些暴徒是如何撤退的。
头顶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本来他们是应该最先到达的队伍,但这些暴徒显然选了个好时机,卡瑞克斯的警察直升机大半都在维护当中没法行动,不过还是有几个驾驶员,他们驾驶着一架旧式的警用直升机,有一个小队的武装警察索降了下来,最好的是他们还带来了一架医疗直升机,这是向卡瑞克斯中心医院借用的,还有一个小组的医疗人员。
伤势重的被抬上了担架上了医疗直升机,他们这里可没有足够的医疗条件,伤势轻的则被专业的医疗人员做了紧急处理,而那些已经没救了的,在不远处留出了一片空地来安置这些尸体。
旦可儿握住了马迪尔的手,刚才哈特将他从那栋楼里扶了出来,解开了了那简陋的处理,让医疗人员换上了干净的纱布和绷带,他现在还能勉强行动。不过肯里那倒霉家伙,或许说是个幸运的家伙,打在他身上的那枪虽然没有完全被防弹衣挡住,但至少不会要了他的命,不过腿上的枪伤可没有那么好了,乐观估计他得在医院躺上好几个月了。
“很高兴认识了你,马迪尔警探,”旦可儿松开了手,“感谢你在这次行动的支持,也请你代替我向卡瑞克斯旧城区的办事处的所有警察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