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蒂玛王国的王宫并没有平常人想象中那么金碧辉煌,虽然也有用黄铜和各种颜料装饰,但老化的痕迹十分严重。
“看来多年的战争把这个国家折腾的够惨啊。”跟在王室管家的身后,丹尼斯法师在米斯兰达的耳边说道。
“嘛,法蒂玛本来就不是什么富庶的国家,如今又被卷入战争泥潭,想必光是维持政权都很吃力吧。”
走在前面的管家呵呵笑了几声:“哈哈哈哈,贤者阁下,这些话在我身后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能让陛下听到啊。”
“这我自然知道。”
“那就好。”老管家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转身向两人鞠了一躬,“两位,前面便是王座之厅,陛下正在厅内等候。”
大门的里面,一条长长的红地毯一直从门口延伸到了深处,地毯虽然陈旧但却很干净,红毯的两旁站着零零散散的几个卫兵。
贤者来访北方国家,这些国家一般都会大礼相迎,而法蒂玛没有这么做,并不是看不起这位人族最伟大的法师,而是实在没有资金浪费在这里了。
红毯的尽头,坐着一位年迈的贵妇人,他穿着盛装,头顶王冠上镶嵌的宝石闪闪发光。
坐在她左手边的椅子上是一位穿着同样华贵的年轻女孩,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举止却已然有了些味道。
“好久不见,米斯兰达阁下,天神保佑,您还是一如既往地地精神。”
“天神同样保佑您,女王陛下,公主殿下。”米斯兰达只是朝女王微微鞠了一躬,但并没有施臣下礼。
“哈哈哈,想当初,我还是个含苞待放的小姑娘的时候,您就是这副模样。可如今我已经半身入土,您却始终没变。”
“探求魔道之人,自然有其延寿的手段。只可惜这些手段只适用于法师,要不然又会是一件靠魔法造福世间的逸事。”
“人的寿命自有神灵决定,我倒是觉得活得太长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无法看到自己的孙女今后的成长确实颇有遗憾。”
说着,女王宠溺地抚摸着身旁少女的脸颊。
“对了,瞧瞧我这记性。米斯兰达阁下,容我介绍,这是我的孙女茉伊拉,在不久的将来会继承我的王位。茉伊拉,快向贤者大人施礼,那位大人可是近古贤王的继承人。”
相应祖母的命令,茉伊拉起身优雅地向米斯兰达行了一礼。
“茉伊拉公主,愿您能够获得与祖母同样的智慧。”米斯兰达回礼道。
“你做的很好,茉伊拉。”
女王拍了拍公主的肩膀,随后,女王直起了身子,脸上慈祥的笑容荡然无存,反而浮现出王者的威严。
“叙旧就到此为止吧,米斯兰达阁下。”女王伸出手掌,“可以告诉我你们来此的目的吗?”
“嘛,首先请容我向您致歉,因为我方的一些失误,极北之境的不死者可能会涌出浓雾地带。”
此言一出,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人数不多的王座大厅居然一时间变得骚乱起来。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一直陪坐在女王身旁的首相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不死者们不是由一个叫灵塔之主的家伙管理着吗?!”
“那个灵塔之主已经死了,如今北方的不死者正处于无人控制的状态。”米斯兰达面不改色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国家正处于战乱之中,如果不死族袭击北方,那简直是腹背受敌啊。”首相坐了回去,刚刚还是满面愁容,可下一秒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珠飞快的转动。
“米斯兰达阁下。”女王镇静地注视着老法师,“这既然是你们法师之间惹出的事端,那我希望您负责到底。”
“我最初也是这么打算的,只可惜贵国北境人口众多,我们的祭司无法做到兼顾,所以我希望陛下您能够下令强制北方的居民南迁,并分出一部分兵力随我们一同守护北境。”
听着米斯兰达诉说实情,女王与首相面面相觑,似乎在商量着对策。
“米斯兰达。”女王摸着自己皱巴巴的嘴唇,“我很感激阁下在百忙之中任然在意我国国民的安危,只可惜您的两项欲求我都无能为力。”
“何出此言?”
“首先,众所周知,我国与南方的法洛尔的战争正处于胶着状态,阿格尼斯也对我东部领土虎视眈眈,为了守卫国土,我甚至将王室预算缩减了七成。所以我们实在是没有余力分兵守护北疆。”
“其次……虽然一纸命令边境居民回撤的檄文我写的出来,但北境执掌是否听从我的命令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虽然国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但向外人诉说还是第一次。”女王长叹一口气,“不怕您取笑,在战争陷入胶着的第十八的年头,啊,也就是五年前,现任北境执掌克拉克公爵就开始拒绝向南部发兵增员。但碍于形势,我不得不默认他的反叛行为。现在的北境几乎可以算是克拉克的国中之国,我的政令如今在那边恐怕还不如一张废纸。”
“居然发生过这种事情……”
“嘛,您一直在钻研魔法之道,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
这时,首相又站了出来。
“贤者阁下,请恕我们无法参与您的救援行动,明明是我国国民,却要完全依赖您的力量,对此请允许我向您致以歉意。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直接去北境于克拉克公爵协商此事,我可以为您颁发同行证书。”
“此事我会考虑一下的。”米斯兰达再次弯腰施礼,“陛下,公主殿下还有首相阁下,请允许我先行告退。”
刚被王宫的卫士送出大门,丹尼斯就开始大声嚷嚷了起来。
“首席,这下该怎么办啊,法蒂玛的女王虽然嘴上说得好听,可实际上简直是巴不得不死族在北境引发骚乱啊。”
“这里是法蒂玛王国,女王既然下定决心,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回首望着身后巍峨而成就的宫殿,米斯兰达不禁叹了口气,“曾经的那个只知道傻笑的姑娘如今也变成了一个精明的政治家,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惋惜。”
“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去北境?您和那里的先代公爵交往颇深,有这层关系的话……”
“一个连君主都敢于落井下石的人,还会顾虑我与他父亲的交情吗。丹尼斯,我对此深感怀疑。”
“这我当然知道,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不是吗?”
“不。”米斯兰达摇头,“德里文如今正在前往极北境的路上,他的话想必会有一些我们意料不到的作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