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在眺望。
看似无机质的双眼中,闪过了爱怜与憎恨的光辉。她沉默的流下了眼泪,那糅杂在其中的心思名为乡愁。
“究竟有多少年了?我们被赶往东方的‘弓之岛’,被kuuga与临多打倒,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又一次战斗,被打败,又趁虚回到了故土,究竟有多少年了?”元帅服男子,Gadoru似乎是在询问谁,然而他的视线并未停留在任何一个触手可及的存在身上,而是抛向了早已看不见星辰的夜空。
他将眼睛向下一扫,视线所及是临多——人类的城市,那是由钢筋混凝土所堆砌,由电与钢铁装饰的社会。
“临多,那些狡猾阴险的生物,散发着家畜般的恶臭,真是令人作呕。”Gadoru冷哼一声,转而又投以稍稍满足的口气,记忆中的某一个片段是他所不能忘怀的,“那样的临多,也有着这样的战士吗。”
那样听来简直像是终于在大盘菜中夹出了肉丝一般的复杂口气,不满中带着几乎与肉丝同等纤细的欣喜。
“记忆,过去停留,仍然。”白衣女子也露出了微笑,“这次,基基鲁,成功,必然实现。”
“你的语言还是没能做到伪装的地步吗?”Gadoru道,但并不是责备,而是难以抑制的赞美,“Daruva,你从未改变自己的基准。”
“足够了,语言,临多的战士沟通,足够了。”白衣女子Daruba像是回味着
什么一般闭上双眼,不断重复“足够了”“足够了”的欣喜。
“你,胜利,打倒Daguba,基基鲁,实现。”她又将笑容投向Gadoru,仿佛爱抚子女的母亲一般,温柔的视线将Gadoru从上至下扫过一遍,“强壮,你,kuuga,杀死,胜利,终结
。”
“这一次的kuuga我一定会打倒。”他弯下腰,像自己所不齿的临多一般行了礼,向Daruba表达内心的尊敬与意旨的遵从。
“(俚语)复活了,我们的同胞,古朗基们。”
两人身后的男女们也在眺望。
抓挠着胸口,发出怪异的叫声,与其说是兴趣或药物作用,不如说是临近战斗的,野兽的低吼。
他们被什么东西所吸引,如此富有诱惑性以至于他们从未偏移过视线。然而吸引所带来的不是欣喜,沉睡在大脑某一区域的记忆苏醒,记忆带来的只有屈辱、愤怒与恐惧。
他们明白,记忆的答案,那具现化就在远方。
记忆的具现化叫做——
“····怪····怪物!!”陆凡只觉得膝盖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上。面对窗外的现实,他似乎有些无法接受。
赤色的双眼与黑暗的人形纠缠着,密密麻麻,仿佛一把即将烧毁整栋大楼的烈火,闪烁着贪婪而残暴的色彩。他突然尖叫起来,因为就在他即将跪下的前一秒,又有一个东西闪过了他的视线——这一次他终于能看清了,是人类!
人类为什么会飞呢?
只有上半身,拖曳着肠子与鲜血的人有如炮弹一般穿越大开的窗前,仿佛一个恶质的问题终于被解开。
原来是被扔飞了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终于爆发了,陆凡趴倒在地上,手脚仿佛初生的婴儿般柔弱无力,使劲向前移动却只有一点点距离。他要逃走,打开门,挪动脚步,跨上摩托,离开窗户外那些正在移动的地狱。逃,逃回去,然后一切终将回归平静。
他是这么想的,此刻的他并未察觉窗与门最终是相通的,他终将面对那般地狱——
“就像面对自己的命运一般,kuuga。”少女的声音似乎就在耳畔响起,却又像是远在天边。
是在哪里呢?陆凡想要寻找声音的所在,然而下一秒他便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抽飞。
干瘪、僵硬而冰冷的触感将他有如陀螺一般抽到的电视机上,才充满力气准备站起来的双腿又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而瘫成一团泥,吃惊先于后背传来的剧痛,一只有如木乃伊般干瘪古老的人形发出怪异的叫声,双手插向陆凡的脖子。
他实在是太惊慌了,在陆凡将注意完全集中在窗户的时候,木乃伊早已随着结界的消失进入房间,他拧碎了门把,踢开了房门,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在地上乱爬的陆凡。
“(俚语)¥……&%¥&%#¥%@%!”尖端锐利而周部粗糙的爪子深入陆凡的喉咙,鲜血有如被挤压的袋装牛奶一般喷涌而出,陆凡连呼救的气力也没了,他无法挣扎只能任木乃伊将自己举起,一步一步推向窗户,像是玩弄娃娃一般以他的躯体撞碎玻璃。
玻璃的碎片在空中飞舞,反射的竟然也是星星点点令人绝望的鲜红。
——啊啊,我就这么死了吗。
就在即将被推下去的那一刻,陆凡还抓住了窗沿。他曾有那么一瞬间在头脑间闪过一个念头,自己可以靠膝顶将木乃伊顶出窗外,然后获救。然而双腿有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又是填满了棉花的布偶一般无力。他的手心被玻璃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印,然而他并未感到疼痛。
没有疼痛,没有风景,就连声响也消失了。怪物们的嘶叫声也好,本应存在于耳边的呼呼风声也好,就连最希望能听见的少女的奇怪语句也好,全都消失了。
只有自己有如自言自语的回忆在口中如流水般表露。
「心清·体健·将这·掌握吧·那样·战士空我·成为·拯救人类·能掌握这点的话·永远地·与你同在·这力量·成为你的」
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安静的仿佛冬日的湖面一般。
陆凡向下看,看到的是一汪清泉,而自己则站在那之上。
在水中窥视着自己,没有伤痕,完好无损。
这是当然,因为这根本就不是自己。
水中的倒影名为——
“复活了,kuuga,第二个,弱,然而在挣扎。”Daruba冷冷的道出了现实,不同于其他同伴的发抖或是叫骂,她仍然保持着冷静与矜持。
“(俚语)有趣,kuuga复活了,‘基基鲁’才算是正式开始了吧?”有一个男人按耐不住内心的欣喜,问道。
当然,白衣的领袖微笑,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从深深的凹痕来看,陆凡的确是砸在了位于旅馆下方的面包车上。
然而他却并不在那里。
从血迹来看,他应当是向前翻滚,在车头停住了。
没错,陆凡应该就在那里···
那么赤红的战士是谁?
一记高抬的踢击,击中同样摔下来的木乃伊的战士,是谁?
“(俚语)%#¥%@%#——kuuga!!!!!”它爆发出最后的尖叫声,掺杂着惊讶与愤怒,还有抑制不住的恐惧。
kuuga,连双眼都是赤色的战士被如此称呼。
下一秒,木乃伊的全身以战士脚上所留的咒文为点,放射出金色的裂纹,侵蚀每一寸肌肉与皮肤——
畅快的爆炸,尸块飞溅。
见证着木乃伊的死,kuuga将高抬的左腿慢慢放下,扫视包围着他的那样一群怪物。
直到刚才还在胁迫自己的恐惧感此时早已荡然无存,脖颈、手心,还有身上的各处伤痕都以可见的速度愈合,力量从心脏随着血液鼓动着全身。战斗,战斗,现在的我毫无畏惧。打倒他们,全部打倒!
kuuga动了起来,他先是一个侧翻又回到了车顶,撞向其之前所处位置,像是水牛的物将头扎进了车前窗。他向前一踩,想要就此将其封印,身后却感到一阵冲击,当他在空中翻滚时才发现一只长有人类四肢的大鸟将自己撞飞。
kuuga以单手支撑落地的身体,双脚发力,如炮弹一般撞向仍在低空飞行的怪鸟。
奔跑的,炽热的红色。
然而双腿踢中目标,却并未产生封印的质感。
究其原因,是自己化为了蓝色。
他轻易的躲闪开一只虎形怪人的突击,又绊倒一只螳螂型怪物,躲开自暗处射来的第一只飞镖,第二只擦过大腿。
冰冷的,无形的蓝色。
他接下下一只飞镖,耳间可以听见几百米远处警方护送考古队伍艰难突袭的声响,人间的灯光无法阻挡他窥视真正的夜色,星辰,银河,尽收眼底。
一记铁锤击中了kuuga的腹部,他没有了之前的敏捷,只能乖乖挨打。
宁河的,沉寂的绿色。
kuuga忽然腰一沉,以坚硬的铠甲接住了这一击,他挥动着比之前艰难许多的拳头,先行打在妄图抓住他的手臂的半鱼人脸上。
怪物们一齐跃向kuuga,将他团团围住。
沉重的,守望的紫色。
然而——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瞬间,烈火烧尽了一切,纯黑的火焰击退了压在身上的秽物,但也只有一瞬间,黑色终究回归了红色。
深邃的,迷惘的黑色。
好像,在本能的压抑着什么。
陆凡的意识归来,以鲜红的他为圆,是不可侵犯的绝对领域。
——我究竟···成了什么····
是恐惧?还是紧张?陆凡再也无法抗拒内心的冲动,向沉默的天空发出一阵嘶吼——
“是兴奋吗,kuuga。”无论相隔多远,我总能听到你的声响,你的复活,一脸祥和的年轻男子微笑。
跪倒在楼梯间的男人不明原因的开始痛哭。
在不知多少年后的世间徘徊的战士开始诅咒。
“我从前啊,是一个冒险家。”店中,老板诉说着他从前的经历,“我几乎游遍全世界了呢,见识过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的笑容我都能记住。我热爱那样的生活,但直到有一天我意识到自己必须要付出代价,因为我曾附加的暴力,尽管敌人不容原谅,但我仍然动用了暴力——我需要为此赎罪。”
“是吗,赎罪啊。”坐在桌前吃着布丁的女性说,“听起来真不错呢,雄介大叔。”
“是吧,但是也很辛苦啊。”老板摸了摸自己的胡渣,“不过大丈夫,无论是怎样的罪,我都愿意背负下去。”
我也是····女人的低语融化在空气中不被人察觉,她品完最后一口布丁,笑道:“小凡这家伙,还没回来呢。”
kuuga跪倒在地。
是的,他烧尽了一切。
如同此时状况的危急一般,他的颜色褪为了凄惨的白,呼吸不再平稳,而是骇人的急促,伴着惊人的咳嗽声,简直像是要将肺也一同咳出来。
意识逐渐退去,他似乎连跪的力量也没有了。
于是,kuuga化为一阵青色,形象化为灰尘随夜风飘散。
陆凡颓倒在地上,惨白的面颊伴着的只有努力却也微弱的呼吸。
“不管怎么说,你干得很好,kuuga。”他似乎听见有人这么对他说。
但那是谁呢?他连思考这个问题的力量都没有了。
满怀着热情的笔者更文到一点,居然电脑犯二没文啦!结果只好重写,有不好、糟糕的地方,多请指教,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