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苍海大量购入魔石用于他在剑与魔法的世界里发电的宏伟蓝图,一行人的小金库很快见了底。虽然住处由高斯友情赞助,但几个壮汉加上伊菲这个肉食动物很快耗光了本就不多的小金库。
“哈……再这样下去我们下周就揭不开锅了。”厨艺突飞猛进的主厨诺儿叹道。
“还不是怪某个没眼睛的怪人。”兰斯苦着脸。
“我只要充电就……”苍海的反驳苍白无力。
“别,你还是好好吃饭吧。你充一次电够我们吃一个月的了。”都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诺儿年纪轻轻就精打细算起来。
苍海的研究进入了瓶颈,撞上了任何能量转换机都绕不过去的大墙——效率。同等当量的两颗光元素魔石,伊菲手动控制魔力流入电路要比苍海的魔力发电机能让灯泡多亮一个小时。苍海倒是很快搞定了远距传输,可总不能让一群魔法师抱着一堆魔石对着一个变电器咿咿呀呀。那样不仅失去了发电的意义,还把发电这种严肃的科学实践搞得像超自然集会一样不伦不类,这是出生在科技发达的赛博朋克世界的苍海绝不可能接受的。
“苍海啊,既来之,则安之。”对时空构造有了初步了解的安东尼劝道,“既然这是个魔法世界,就好好搞魔法呗。跟着伊菲又不是没机会来个超时空旅行什么的。”
苍海没说什么,按下了两侧太阳穴附近,护目镜上的一对按钮。
“呜哇……好吓人!”
在众人的惊呼之中,苍海摘下了他从未动过的护目镜。苍海没有双眼和鼻梁骨,取而代之的是布满各色接口的接线板,透过代替头盖骨的透明部分,能看见几根包着红色和蓝色绝缘皮的导线接在了他断裂的视神经上。
苍海体内不是没有生物能和电能互相转化的插件,他的几处关节也嵌上了齿轮,通过机械运动发电。可这些电能对于他的护目镜——眼睛来说,杯水车薪。
伊菲理解了苍海执着于发电的根本原因,旁边的众人没被吓昏过去就已经算是意志坚强了。
在惊诧的眼神中,苍海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他的发电大业。
了解到苍海的难言之隐,众人便不再阻拦苍海的发电事业,话题回到锅里下什么,嘴里吃什么上。
经过一番讨论,兰斯和斯芬克斯这对小情侣决定去苏诺西边的树林里闯一闯,据说那里出现了很多魔兽,有幸打上一两头就够吃好几天。
“要是没有魔兽怎么办?”向来情商很高的安东尼在这种事上意外地迟钝。
“那就做点只有小树林里能做的事呗。”诺儿拄着脸颊,“采采野花,摘摘野果之类的。”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兰斯身边的斯芬克斯涨红了脸。
一旁,安德森适时地说道:“在下同安东尼阁下前去寻匠人之工便是。”
伊菲背靠黑手公会,就算在苏诺城里找些猫猫狗狗也是有钱拿的。不过伊菲向来不屑于做跑腿的,累得要死不说赏金还怪可怜的。尤其是看见那些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老人为了自己的宠物不惜花二十金币的巨款把委托挂上黑手公会,她都不好意思开口让人家在委托单上签字。
“伊菲,我跟着你没问题吧?”眼见其他人组好队,诺儿开口说道。
“不是不行,不过你得做好一整天都在找走失的猫狗和走失的小孩什么的心理准备。”伊菲苦笑。
“啊?那个强者云集的黑手公会天天就干这个?”诺儿一脸怀疑。
“不瞒你说,委托单有一大半都是这种寻人寻物的。”伊菲翻过公会的本子,自然比较清楚,“关键是真的有人在做。”
“干脆改名叫黑手万能事务所算了。”诺儿脸上挂满了黑线。
确定了行程,除了埋头苦干的苍海以外,所有人都踏上了赚钱糊口的道路。
伊菲带着诺儿来到苏诺城的分会,轻车熟路地出示徽章,翻看起苏诺城的委托单。诺儿第一次进黑手公会,东看看西摸摸,像极了刚到新家的小猫。
翻着厚重的委托本,伊菲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委托。既没有写明委托人,也没有写明委托内容,全篇只有一个苏诺城内的地址和高达两万的赏金。
诺儿凑过来,看见两万赏金,瞪大了眼睛,“哇……这么大手笔。”
扣除五个点的公会基金,这个神秘委托会付给伊菲一万九千枚金币的巨款,那是要用一辆小马车拉走的规模。
诺儿见钱眼开,催促着伊菲接下这份诡异的委托。伊菲拗不过她,只好撕下委托单,请前台帮她盖上印章。
两人很快找到了委托上注明的地址。乍看上去是一间小花店,约莫十六七岁的猫耳少女打理着店铺,清秀的面庞在花丛之中显得格外美丽。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少女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伊菲取出委托单,放在桌上。
少女看见委托单,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四下观望了一下,挂上了闭店的牌子,“两位请跟我来。”
猫耳少女带着伊菲和诺儿穿过栽着各种花朵的架子,来到了店铺后面像是库房一样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光景和花店简直是天壤之别。烛光昏暗,烟气熏天,筹码碰撞的声音和咒骂声不绝于耳,偶尔能听见一阵狂笑。
“这是……”诺儿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很明显,这是一处地下赌场。帝国的律令中没有禁止民间博彩业,帝都本身就有一家豪华的大赌场。在帝国把赌场开得这么隐蔽,多半因为赌注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紧凑的空间里摆着许多牌桌,围坐在桌旁的尽是些抽着手卷烟,满嘴脏话的中年男人。三只少女在这一群大汉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一时间无数目光投向她们,让伊菲浑身不自在。
猫耳少女辗转地把两人带到深处的一扇小门前,和门口守着的黑袍蒙面人耳语几句,便带着她们穿过小门。
出现在伊菲眼前的,是另一个世界。大量魔石驱动的聚光灯下,两个身上没多少布料的亚人少女正在斗殴。眼前的场景很好地诠释了何为女人打架:两个少女互相拽着头发,时不时扇对方一个响亮的耳光。看台上,不同于外面的市井气,穿着华丽的男男女女戴着各式面具,欢呼着,叫喊着。
女子摔角,伊菲脑海中冒出了这个词。
不同于格斗比赛,职业摔角为了观赏性和演出效果,往往会安排一定的剧本,而摔角手常年接受的抗击打训练使拳拳到肉的真人秀成为可能。这种满足人类最深处对暴力的渴望,对力量的向往的娱乐节目受到许多人的追捧。伊菲前世就是个MM3的忠实观众,她最喜欢里面的赵希纳。
然而,尽管摔角场上也有肌肉女选手,严格意义上的女子摔角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演出。两个面容清秀,身材姣好的女子尽可能多地露出皮肤,打得比野拳还水。到这里来的人并不是为了追求发泄内心中的暴力,而是另一种不言而喻的欲望。本来伊菲觉得让两个女孩子互相殴打,发出微妙的战吼是男性观众的最爱,而一番观察过后,伊菲发现观众席上大裙子的数量明显比燕尾服多。
当然,外面都已经是赌场了,里面也得赌点什么。这点道理伊菲前世就懂,所谓产业集聚现象就是如此。
猫耳少女带着两人在看台上方绕过一大圈,敲了敲一扇精致的红木雕花门。
“主人,委托有人接了。”
和伊菲印象中这种地下场所的经营者不同,打开门的是一个蓄着小胡子,精瘦干练的男人。
“您就是接下委托的人吧,幸会幸会,快请坐。”男人的商业性笑容富有感染力。出于礼貌,伊菲和他握了握手。
“关于委托的详情……”伊菲坐在沙发上。男子为二人端上咖啡。
“先做自我介绍吧,”男子坐在伊菲的对面,手肘按在膝盖上,“我是希夫,你们的委托人。本名不方便透露,还请见谅。”
“涅普顿。”伊菲拦住了要开口说话的诺儿,“这位是诺瓦露。”
既然对方不愿透露本名,那这边也用假名就好了,碰巧手边有一大票这个世界上从未存在过的动画片纸片人,可以随便拿来用而不用担心从天而降的律师函。
“走到这来,想必二位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吧?”很快,希夫切入正题。
“恕我冒昧,赌这个真的是恶趣味。”伊菲半开玩笑地说道。
“哈哈哈,我喜欢你这样直率的女孩子。不过有需求就有市场,有市场就得有人来做,不是吗,涅普顿小姐?”希夫特意加重了伊菲的假名涅普顿。
伊菲面不改色,“那么委托呢?你该不会是算到接受委托的碰巧是个萌妹子,让她上场去揪头发吧?”
“哈哈,您可真幽默。”希夫笑道,“不过,这里人类是上不了场的。”
“亚人互搏而人类在看台上赌吗……”诺儿沉思道。
“不错,正是如此。”
元世界的某位大人物曾经说过,利润率达到300%,资本就可以冒一切风险。如果这里只经营博彩,利润率能不能达到300%不说,只要赌注一律用帝国铸币结算并按时纳税,在帝国连违法都算不上。
结合看台上女性观众远多于男性观众的事实,伊菲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
开始存稿,每天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