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时起,我的梦境就会变成这样,只身出现在一座被七彩拱顶包围的岛屿上,远处传来草笛声,可是始终无法到达草笛声的源头,明明是心底的共鸣,却如同水中月一般虚无缥缈。
“原来如此。”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身影缓缓走过月租住的公寓楼下,四顾无人之后,一个特殊的魔法阵出现在他的脚下。
其实也并非特殊,只是很不常见罢了,那是时空魔法,三大起源之力之一。
魔法理论:光为一切诞生之源,暗为一切泯灭之源,六大元素之力源起于光明,毁灭于黑暗。但是孤立于这魔法循环之外的,还有一种自古诞生的力量,跨越时间和空间的界限,时空的力量。
关于时空魔法的记载少的可怜,就连被誉为魔法起源之书的《魔典》,对于时空魔法的记载也只有短短五页,和其他魔法都超过百页的记载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真是可惜啊,本来是一块好材料,却从来没有接受过训练,浪费……暴敛天物。”
时空魔法阵中,中年男子的身影转瞬消失了,在普通人看来,这里发生的事件就是恍惚的一瞬,从眼前掠过的一道虚影而已。
沉睡的月被额头上的冰凉唤醒,他一点点睁开眼睛,口中的苦涩难以言喻,眼前是宿舍的天花板,额头上是一条冷敷的毛巾。
“我……”月猛然坐起身,却因为脑充血而炫目起来,房间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夺目耀眼,月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视力。
“我要回家了!”已经穿上干净衣服的女孩鼓起勇气站到了月的面前。
“你的衣服?”
“我自己洗的,已经晾干了!”
月的目光环顾四周,整间屋子已经焕然一新,他捂着发昏的脑袋说:“这里……”
“也是我整理的,简直像猪窝!”
“可恶的毒舌小鬼!”月勉力站起身体说道:“你想去哪是你的自由。”月说完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如今已经是下午的天色。
“再等等……”小女孩迟疑了,扭捏的坐在房间角落的地板上。
“随你喜欢吧。”月坐在床头,不停抱着头,昏昏沉沉的感觉还没有消退,每次从这样的梦里醒来他总是要经历如此强烈的反应。月的脑中闪过一道火花,他抬起头对小女孩说:“今天你不要去学校报道吗?”
“我叫林悦。”
“我没问你姓名,臭小鬼……”
“你的名字呢?”
月轻叹一声说:“月。”
“好奇怪的名字,没有姓吗?”
月将额头上的冷毛巾撤去,懵懂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他走到小女孩面前说:“你不要去学校报道吗?”
“我爸爸交不起学费……”
“你辍学了?”
“不!只要再等几天,等我爸爸发工资的时候……”
月摇了摇头,走到一间大衣橱前,他的手落在了衣橱下面的抽屉上,用力将抽屉拉出。满满当当的红色,整整齐齐一捆一捆打着封条的现金,全是整张的一百元,足足填满了一米宽一米长的一衣柜抽屉。
“哇!”林悦大叫了一声,可是她很快发现,在这些钱上有一张装着相框的照片。
月的注意力被那张照片深深吸引,两颗泪珠无声的从他眼角滑落,他将照片拿起揣在怀里淡然的说道:“一万够了吗?”
月从最上层随意抽出一叠钱,放在了林悦面前的地板上。
“你是坏人!”林跃一脸怀疑的看着月。
“算是吧。”
“你抢银行?”
“你想太多了,拿着,然后去上课!”
“坏人的钱不能要!”
月摇了摇头,将自己的钥匙放在了那叠钱旁边,对林悦说道:“你选吧!我还要去学校补办手续呢,没空陪你玩了。”
“选?”
“动动自己的脑子。”月转身一脚将衣柜的抽屉踢上了,然后将手中的照片放在了橱柜的顶端,提起门口的书包,就直接出门了。
“你的钥匙!”
林悦刚刚想站起身,却忽然传来了开门声。
“这种简单的锁,我根本不需要钥匙。”月手中亮起一根掏耳勺,将半个身体探进屋内。
“你果然是坏人!”
“在我回来前做出决定,是身无分文的回到你的爸爸身边,还是带着钱走,又或者留在这里,再怎么说这里比你的家强上不少。”
“……”
在门关上的瞬间,月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那个女孩子的内心就像一泽从未污染过的湖水,无论多么贫苦的家境也无法改变的内心,似乎生来就注定有人要背负着无谓的道德枷锁前进,可当在旁人来看这是道德的重担,对于本人来说那却是永远不可能去触碰的红线。
月没有去学校,他走到了遇到小女孩的小巷里,他知道林悦一定会回来,回到那个无端责打她的父亲身边。
“林悦的家在哪里?”
月拦住一个路过的老人,老人好心为他指了指方向。
“你是他家什么人?”老人无心的问道。
月没有回答,而是没头没脑的发问道:“听说林悦的父亲经常打她?”
“可怜的一家人!原本好好的一家人,都是好好的活着,突然就走了三个。”老人掰开手指算道:“先是老林,然后是老林家里的,跟着林家的媳妇也病倒了,三个月走了三个人……”
月的目光转向街角,忽然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小巷路口,月丢下喋喋不休的老人,躲进了一边的岔路。
等了许久,林悦挪动着缓慢的脚步来到了月藏身的岔路口,再往前就是她的家了。
“真的要回去吗?”
林悦吃了一惊,她转过身看着躲在岔路旁边的月。
“我至少还有爸爸。”
小女孩丝毫没有注意到月的表情,扭头快步走开了,紧咬牙关的月右拳硬生生的砸在了一侧的墙壁上,这种痛楚和心中的痛苦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一拳一拳直到拳面沾满了血污,皮肉外翻使疼痛加剧将月内心的空虚和怯懦压制了下去,如果不这么做,他的眼泪可能在此决堤。
狼狈不堪的精神拖着残存着余热的身体,月登上了前往学校的公交车。
“我至少还有爸爸。”可是现在的月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自己是怎么来到学校门口的,此时已经临近傍晚,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开始离开学校,月就像逆流而上的一叶孤舟,在下课的人群中向逆向行驶。
“哥哥……”月的耳边响起了幻听,这种呼唤声,他一天要经历无数次,也许在他看来身后白色的光影也并非真实存在的。
纯白色的小手紧紧拉着月的衣角,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紧跟着月的人影,就像她从来都不存在。
“不要!请你们住手!”
“流氓啊!!”
几个女孩的尖叫声传入了月的耳朵,当他抬起头得瞬间,白色的光影消失了,完全消散在空气中。
D市的治安问题已经是远近闻名了,在这里出现这种小流氓群体公然掀裙子猥亵的行为,似乎许多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是我们的娱乐项目,没必要那么较真吧,看看也不会少块肉。”
作案的小混混跑回了路边的群体里,这个学校附近都是他们的地盘,他们就像死守巢穴的毒蛇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不规矩的跳出洞穴咬你一口。
“是时候了!”领头的胖子穿着黄色T恤衫,宽大的旅行裤,将香烟宁灭,对着站在他身后的混混们挥了挥手说:“开始教新来的同学一点规矩。”
十几人的团队行动起来,将第一波下课的学生拦了下来,十几个人将这条通往学校唯一的步行通道完全堵死,他们手里拿着水管、金属球棍、木棍,甚至还有蝴蝶刀。面对凶相毕露的混混们,学生们开始惊慌,然而惊慌的只有刚入学的新生。
“你们的学长应该教过你们吧,一个月一个人五十元保护费,我们也不为难你们,其他学校的收费可比这里贵多了!”穿着黄色T恤的胖子名叫张志勇,因为身材魁梧而且额头前总有一簇类似熊瞎子的遮眼发,所以人人都私下叫他大熊。
“快交钱!这可是保护费!”
面对迟疑不前的学生们,混混们开始不断催促,面对已经成为潜规则的D市内幕,似乎没有人可以与之抗衡。
“啪!”一叠百元大钞落在收钱的混混摊开的手中。
月冷眼扫过面前的混混组成的人墙说:“让这些学生过去吧,这些钱应该足够了。”
“哈哈哈!够爽快,你是富家子弟吗?”混混接过钱,在眼前过了一遍说:“不过不太够啊。”
“我原本就没打算付钱。”两根伸缩电警棍出现在月的手上,三下五除二,收钱的混混就翻了白眼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