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菲的怀孕,使吉尔蒂斯王国的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哈德萨父子固然是无能之人,但是作为王位的正统继承人,他们即将在爱丽丝出嫁之后获得一国之君的位置。极力维持着王国政局稳定的海瑞斯,在最后定局只剩三个月的时候,功亏一篑。
成为叛乱者的哈德萨已经不可能再继承王位,海瑞斯现在最后剩下的一步,就是留下爱丽丝成为女王,让他最心爱的女儿来担负整个王国的重担。
出兵征伐蛮族,彻底平定西方,这样一来吉尔蒂斯就有外交资本,取消爱丽丝的婚约,而且还可以扩大疆土,免受巴鲁斯提克王国的裹挟政策要挟。
啊……(抓狂),果然还是不能涉入政治圈,一层层黑幕,一圈圈制衡,就像一条牢固而又易碎的锁链,当一环被打破之后,就会形成新的制衡。
至少在当时我并没有被这繁琐的政治迷局所迷惑,海瑞斯为了重振这个王国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过沉重,而他现在所做的事,将会使他三十多年来的经营化为乌有,这是一场豪赌结果可能是彻底葬送这个王国的一切。
“不愧是……蛇……”
月的面前一条粗壮的黑纹毒蛇将身体竖起,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月,不停的吐着蛇信子。
月:“很危险啊!快点把它收回去!”
蛇:“放心吧,这个孩子的毒液只会让人感觉到生不如死的剧痛,毒不死人的。”
月皱着眉头说:“别忘了,这里还是王都腹地……”
“蛇,闹够了。”虎的一声命令,蛇吹响了口哨,毒蛇警惕的盯着月缓缓的退到了蛇的身边。
毒蛇的问题刚刚解决,身披着狼皮装饰的狼又从房间的一角站了起来,走到月的面前。
“你好……狼……”
“咔!”狼毫无暗示的张开嘴,对着月的手臂一口咬下,幸亏月及时向后退了一步,才免遭被咬的命运。
“你们有完没完!”
狼:“虎说不能伤害你,但是并不表示不能咬你。”
“……”月的眼皮不停抽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哈……”鹰朗笑道:“世界上有句名言,千万不要去惹女人。”
“女人?”月看了看面前将狼头面具盖住额头的狼,却只见那锋利的虎牙再一次威胁到了自己的身体。
“可以了!适可而止,狼。”虎的厉声言辞阻止了狼的复仇行动,月为摆脱威胁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月环顾室内,对虎问道:“那五只猫交代给你们的工作完成了吗?”
站在房间一角的熊收到了虎的目光,推开了房间一角的高大橱柜,在橱柜下方出现了一个大约直径三十厘米的圆形地道入口。
“这就是那些毒蛇的杰作吗?”月走到地道口查看,这么狭窄的通道显然不是用来让人走的。
虎:“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那么最好祈祷,我长命百岁。”月说着走到门前,将带来的提包丢给了虎,说道:“还要劳驾你们在这里躲两天,后会有期。”
月离开了这座无主的房屋,这里再次陷入沉寂,虎打开了提包将一块硬面包分成五块抛给了其他人。
熊接到面包,没有急着食用,他看着虎问道:“虎以你的个性,不会随意听从别人的指挥。”
“这个家伙有些特别之处,并不是等闲之辈。而且现在的我们也别无选择……”虎嚼着硬面包,走到窗台前拿起了一张施工图,从这个房间开始,挖通的一条通道,正由这座城市地上和地下世界的夹层中通过,虽然制图略显粗糙,但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将挖掘线路调查到如此清楚,的确实属不易。
这条长长的微型地道,另一端连同着古拉公馆的地下仓库,这里有堆积如山的粮食储备。大商人古拉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精心设计的地下粮仓已经被人盯上了,此刻的他正沉浸在被册封为子爵愉悦中。
自从二十年前,禁止全国商人“捐资取爵”之后,海瑞斯这次的破例,对于古拉来说等同于加冕仪式,使他的名望更上一层楼,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吉尔蒂斯王国第一商人。
“听到了吗?古拉被册封为子爵了!”
集市上路人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一双脚步停了下来,穿着一身便装的亚斯兰迪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每天都会来集市购买食材,可是今天亚斯兰迪什么都没有买,急匆匆的赶回了家。就像落水的人寻求陆地一样,亚斯兰迪冲进了家门,将门牢牢锁住,就在锁上门的一瞬间亚斯兰迪的眼泪决堤了,没有任何抽泣声,她抱着双肩蹲在阴暗的门廊角落,无声的任由眼泪从脸颊滑落。
“可恶……为什么现在会回来……”在通向二楼的楼梯口,一个慌张的人影躲在黑暗中,他显得非常慌乱,有些手足无措。
黑影试着向二楼走去,可是夹在腋下的一个古铜色木匣却掉了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谁?”亚斯兰迪依靠着门,拭去眼角的泪水,立刻振奋起来,拿起门边的一把扫帚向楼梯口张望。
“……”人影轻轻捡起那个木匣,在他腰间一道寒光闪出,一双冰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亚斯兰迪。
就在这危机关头,亚斯兰迪身后传来了抠门声,这声音对于亚斯兰迪来说如同救星。她急切的打开了房门,只见站在门前的是两个长得五大三粗穿着粗布蓝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年级略大的手中托着一筐土豆,另一个则抱着三个卷心菜。
两人看到举着扫帚的亚斯兰迪满脸泪痕的亚斯兰迪,惊慌的问道。
“亚斯兰迪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谁欺负了你?!”
亚斯兰迪惊慌的躲到两人身后,惊恐的说:“好像有人闯进了我家。”
听到这里两个壮汉将手中的东西抛在一边,卷起袖子跨进了室内,大声喊道:“胆子真不小啊!是你自己走出来,还是准备让我们把你揪出来。”
“可恶的女人!败坏家族名誉的娼妇!不知廉耻!”
阴影中的人冰冷的视线变得更加可怕,他一步跨出了躲藏的阴影,手中的寒光直射向门厅,从两个壮汉之间穿了过去。
“啊……”
一声哀鸣从两人的背后传来,一个壮汉毫不犹豫的冲上楼去,另一个则回过头去照看亚斯兰迪的伤势。
壮汉没能追上那个刺客,二楼传来了破窗而出的声音,蒙面男子直接从二楼跳了出去。壮汉也不是吃素的,只在窗边犹豫了一下,紧跟着跳了出去,屋后只有一条小巷,而且一端还是死胡同,壮汉向着小巷的出口追了出去。
当他奔出小巷,贼人却失去了踪影,一条大街上只有神色泰然的几个行人,穿着高级魔法师衣袍的月,“恰巧”从他身边路过。
壮汉心中焦急,于是对路过的月问道:“喂!刚才有没有一个人从这条巷子里跑出来?”
月略有所思的说:“要说看见了,我有什么好处呢?”
“那个混蛋把亚斯兰迪小姐刺伤了!你到底有没有看见?!”
“恩……”月沉思片刻,对壮汉说:“刚才我的确见到一个人带着一个古铜色的木匣跑出来。”
“他去哪里了?!”
“他上了一辆马车,去哪里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个古铜色木匣半个小时后会出现在桑尼酒吧。”
“……”壮汉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月,没有一声道谢,他掉头跑了回去。
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直到壮汉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一辆刚刚从附近绕了一圈的马车正巧停在他的身边。拉开马车的门,月一步跨了上去。
“桑尼酒吧!”
月为车夫指明了目的地,马车缓缓启动,向目的地驶去。坐进马车里,月顺手揭下了对面小偷的口罩,冷笑道:“对于伤害自己的亲人,你有何感想?”
气喘吁吁的罗纳浑身都在颤抖着,他的心中升出一股按捺不住的恐惧,就算他紧咬牙关也无法抑制这种恐慌。
“她不过是丢我们家族脸的娼妇!”
月的冷笑忽然变成了嗜杀的怒容,一击强劲无比的左勾拳落在罗纳的脸上,这一拳的力量贯彻了罗纳的全身,惊愕的罗纳撞破了马车的车门,飞落到了街道上。
车夫惊慌的停住了马匹,对后面惊呼道:“先生!”
月瞪了一眼摔在街道上的罗纳,从对面的座位上拿起了那个古铜色的木匣,大声对车夫说道:“马车我会赔给你的,快走吧。”
罗纳狼狈的倒在街道上,月的这一拳可不是开玩笑的,罗纳的灵魂像被抽离了躯体,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月乘坐的马车刚刚离开,迎面一辆马车便急匆匆的驶了过来。
“罗纳?”坐在马车内的波尔多看到倒在路边的罗纳,对驾车的车夫吩咐道:“等一下你折回来,看看罗纳发生了什么。”
“是的,先生!”
波尔多马车的车速缓缓减弱,停在亚斯兰迪住所门前,波尔多顾不及去戴那高礼帽,径直冲进了亚斯兰迪的别馆。
波尔多三步并作一步来到客厅,只见亚斯兰迪正在独自料理手臂上的伤口,两个壮汉木讷的站在一旁完全帮不上忙。
“亚斯兰迪!不要乱动伤口!”
波尔多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小心翼翼的靠近亚斯兰迪,将一条已经沾满血迹的毛巾在脸盆的热水里浸湿拧干,蹲在亚斯兰迪身边,替她擦拭起小臂上的伤口来。
“不是很深,只是一些皮外伤。”
“再深一点就见骨头了!”波尔多的声音异常激动,他回过头对站在那里的两个壮汉说:“你们两兄弟真是不中用,快去找医生!”
两个壮汉顿有所悟,应了波尔多一声,双双跑出了别馆,找医生去了。
“就算要找医生,也不用两个都去吧!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聪明一点。”
亚斯兰迪忍住疼痛,露出微笑说:“肯兄弟本来就不聪明,假如不是他们保护我,只怕情况会更糟。”
“放心吧,亚斯兰迪。”波尔多手中冒出一丝绿光,这只是初级的治疗魔法,只是最低限度的压制了亚斯兰迪的痛苦,深吸了一口气,波尔多用如同起誓一般的语气说道:“我波尔多要找的人,就散钻进地缝,我也能把他抠出来。”
“波尔多先生!亚斯兰迪小姐!”肯兄弟中的老大气喘吁吁的走了回来,他出现在客厅门前时,肩膀上挂着双眼失神的罗纳。
“罗纳?!……啊……”亚斯兰迪刚要起身,便被手臂上传来的痛楚压倒在沙发上。
“你千万别动!”
波尔多将亚斯兰迪的手臂端平,缠上纱布临时处理了伤口,起身走到双目失神的罗纳身边。
肯兄(老大):“是您的车夫发现他的。”
波尔多:“这我知道。他究竟怎么了?被人施了魔法吗?”
肯兄(老大):“依我看,是被人打傻了。”
波尔多:“打傻了?”
肯兄点了点头说:“以前我也经常被人成这样,大概就是突然受到重击之后的……打傻了……”
波尔多看着傻里傻气的肯兄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耐住性子问道:“看到犯人的样子了吗?”
“没看清……但是”肯兄愣了一愣说:“不过刚才有个高级魔法师告诉我,半个小时后亚斯兰迪小姐的失物会出现在桑尼酒吧。”
“我看你才被人打傻了!”波尔多抱怨了一句,正准备转身走回亚斯兰迪身边。
亚斯兰迪:“家里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随他去吧。”
肯兄猛然闪过一道灵光,大声说道:“那个魔法师说,是一个古铜色的木匣。”
亚斯兰迪的脑中闪过一阵惊雷,她表情的变化被波尔多尽收眼底,波尔多憋着一肚子气转过身对肯兄说:“你在这里照顾他们姐弟,等你的笨蛋弟弟带着医生回来。”
“是!”肯兄毫不犹豫的回答了。
“波尔多,无论谁偷了我的东西,我只想取回那个木匣,不想滋生事端。”
“亚斯兰迪小姐请你安心静养吧,我会教那只老鼠一些生存规则。”波尔多阔步走出亚斯兰迪的别馆。
在马车边,车夫走到波尔多身边,贴着他的耳朵说:“我们的下线被人打晕了,就躺在那条死胡同里。”
“有人看到发生的事吗?”
“恩……犯人恐怕是……”车夫将刚才打听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从窗口逃出的罗纳被突然蹿出的一个人影挡住了去路。
“小子!胆子真大!波尔多先生很快就来了……”
对白还没结束,挡路的就被别人从后面击昏了。
“罗纳!”
“大贤者……”
月鼻哼了一声,用瞬间移动,将倒下的那位送到了死胡同的角落,然后一把抓住罗纳的衣领,转眼消失在小巷之中。
“等一下再找你算账!”小巷出口正有一辆等待的马车,罗纳被月丢上了马车。
将车门关上,月对马夫说道:“按我刚才说的,绕一圈再回来。”
“大概就是这样了……”车夫转述完毕,波尔多不禁皱起了眉头。
“先生,现在我们怎么办?”
波尔多拉开马车车门,坐进车内说道:“去桑尼酒吧。”
“呼……,本来想利用人生最后的时光消遣一下,结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月站在桑尼酒吧门前,他的左手托着古铜色的木匣,右手不停挠着头。
今天的桑尼酒吧热闹异常,无数佣兵、流氓、酒客汇聚在此,这间酒吧向来如此热闹,在众人充满疑问的眼神中,本不该出现在这种鱼龙混杂之地的高级魔法师,径直走进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