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缘分,无影无踪,你也许一辈子都等不到,也许它会在转瞬之间出现在你的面前。
当我徘徊在王都街头,为安置五侍卫寻找空屋的时候,一栋位于偏僻一角的公馆引起了我的注意。那里僻静低调,房屋结构低矮不那么引人注目,前后院都有花园,而爬满古藤的外墙更是将房屋隐没在绿色的苍翠之中。
这间无主的空屋,几乎符合了我的要求,我推开那扇尘封多年的木门,缓缓踏入满地积灰的屋内。
夕阳的光线照亮室内,完全没有人为活动的痕迹,这里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
将肩头的财宝放在门边,我阔步走进了这栋建筑内部。这里空空如也,除了老旧到无人问津的家具,其他都被人搬空了。
二楼有书房和画室,之所以能够辨识出来,是因为一间内有三排五列两米多高的固定书架,另一间的地板上散落着一枝折断的画笔。
“你们出来吧!”我用手按在胸口,召唤着隐藏在我身体内的力量,他们是五只猫,是我心灵的投影。
智慧:“主人,你真的要这么干?”
我看着戴着眼镜的智慧说:“你有更好的办法,给我采纳吗?”
武斗:“我不反对海瑞斯出兵,主人为什么不帮助海瑞斯,以你的能力辅佐他打天下绰绰有余!”
“太天真了,武斗。”我走到窗前,从二楼俯视着外面的街道,淡淡的说道:“我这样的人,吃不了政治那碗饭。这个王国的政局纵横交错,只是因为海瑞斯的杰出能力得以压制,那些阴险的家伙都在盯着海瑞斯犯错误,一旦大错铸成,根本没有后悔的时间。”
魔法:“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站在主人这一边!”
我自嘲的一笑,仰起头对五只猫说道:“检查一下这里,然后一切按我说的进行。”
“是!”X5。
五只猫开始在屋里乱窜,我从书房走了出去,正行走在二楼走廊上,忽然一团黑影伴随着木头断裂的吱嘎声迎头砸了下来,我猛然一矮身,那团黑影掠过我的头皮,空降到了我的面前。
烟尘弥漫,我不停的咳嗽,并用手扇动面前的灰尘,视觉渐渐恢复,只见一道楼梯翻门斜在我的面前。我抬头向上看去,在那道翻门的开关处几只白蚁正在穿行。
原来是白蚁啃食使木质松软,最终翻门的开关断裂。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向前一步跨上了那道楼梯翻门,来到了它通向的阁楼。刚上阁楼,一道耀眼的日光便晃得我睁不开眼,七彩的光线直刺我的眼睛,我用手挡住阳光,才躲过光线的直射。
那是一扇用七彩玻璃拼成的玻璃窗,正迎着西落的太阳,红色的霞光透过玻璃在阁楼里映射出犹如万花筒一般的七色光斑,实在美极了。
这间阁楼里,有一排小书架,一张紧靠在窗口的书桌,一张单人床。和楼下的情况不同,这个阁楼里的陈设并没有被人搬动过,那些古老的书籍都蒙上了一层厚灰,桌上的纸笔和床单随便一挪动都能散下一批土渣。
或许是主人离开时,这些东西并未来得及被搬走,所以遗留了下来。
我小心的整理着书桌上的东西,一张张乐谱从灰烬中显现,那是不同于我所认识的五线谱,歌曲的符号像一条条欢快的游鱼,最后一张乐谱上只填上了一行,下面的大片空白,似乎是主人未来得及完成的工作。
随着整理工作的继续,我抬头看到了玻璃窗一边泛黄的墙面上,贴着一张羊皮碎纸,纸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大概还能看出些轮廓。
“不是中文吗?”
哈姆斯这个世界所用的文字和地球上的中文虽然写法不同,但是发音却是出奇的相似,可是这里的文字也并非是哈姆斯的文字。
“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感觉到宁静,远离喧嚣和阴谋。”我惊奇的发现我的潜意识中认得这些字,记忆无限轮回,却最终在深处坠入黑暗。
我为什么会认识这些字?我大感惊奇!
“咚!”沉闷声源自跌落在我脚边的日记本,我弯腰将它捡起,在它上面书写的文字和窗边的纸条如出一辙。
我翻看着可以辨认的部分日记,完全忘记了时光的流逝。
“霍金斯毕业了,可是他没有打算留在王都,家乡的贫穷让他决心回到父母身边。神啊,请你拯救这些孩子吧,本该写出美丽诗篇的双手,却不得不被饥饿驱使,在田地间劳作。”
“今天是亚斯兰迪第一天上课,这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拥有天使般的歌喉,希望她的前途不会如霍金斯一般。无数艺术的瑰宝正在这个时代无情的流逝,能够解读那些诗词美妙的学者都跌入了政治争斗的漩涡,……我为他们扼腕叹息之时,也为……(字迹模糊不清)”
书页在我手中不停翻动,许多字迹已经无法辨认,我一口气翻过了数十页,才找到可以识读的部分。
“……今天亚斯兰迪自杀了,幸好邻居及时发现,她才捡回了一条命。古拉到过她的住处,讽刺她甘愿成为一个老弱之人的情妇,这个魔鬼始终不肯放过亚斯兰迪,而我老朽的身躯再无力量保护她了……是时候将她交给海瑞斯了……至少在我生前,我要看到我缔造的艺术瑰宝得以传承。”
书写这日记的老人,名叫贝尔*波特,这令我很快想到了王族墓地,那块放置着新鲜向日葵的墓碑。
穿着黑纱的女人,新鲜的向日葵,她就是亚斯兰迪吗?
我从心底里感到欣慰,这个至少在这个老人故去之后,还有人时常去他墓前祭奠,即便是在战火燃烧到城下,所有人都想着如何明哲保生之时,还有一个人念着他。虽然素未谋面,但是我开始从心底里对这个名叫亚斯兰迪的女孩产生了淡淡的敬佩。
我起身将日记合上,却发现在日记的封皮里有一层不自然的鼓起,我翻到封底,看到了老人留在封底上的文字。
“幸运的人,无论你以何种手段得到这本日记,我希望你将藏在封底之下的那封信带给身在王都,名为亚斯兰迪的女孩。我知道死神的气息已经迫近,而孤老无依的我也找不到可以托付之人,我已经被人严密监视起来,我无法如以前一样时常去看亚斯兰迪。拜托了,她是我最后一个学生……”
我用手撕破了封皮,将那封信取了出来,人海茫茫我不知道何处可以找到亚斯兰迪,却在那天晚上,我见到了她。
本应该立刻将信交给她的,可是那时人太多了,我不是一个可以藏住秘密的人,所以我用瞬间移动逃避了。
接下来的事,远远出乎了我的意料,就像命运刻意安排的一样,我遇到了亚斯兰迪的两个弟弟。
我有无数次机会能将这封信转交给她,可是都莫名其妙的错过了。
直到我感觉,我的生命可能划上休止符,才走出了那一步,古拉已经被我拉入陷阱,但是我感觉海瑞斯不会轻易罢休。
我经常抱有轻生的念头,因为自从亲人故去后,我活的就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我无法面对过去的自己,死去我无法面对比我先行的亲人,天堂和地狱都对我关上了大门。
不过这一次,我可以让我带着骄傲死去,我有能力拯救一个国家的命运,虽然这个国家不曾养育过我,但是在这里有一个和我妹妹一模一样的女孩。那份强烈的归属感,促使着我要为这里的住民做些什么,也许是自欺欺人,我的妹妹无法死而复生,我不过是将自己的情感强加在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孩身上,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