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步!出剑!眼睛盯着对手,走圆圈……瞄准弱点!突刺!”
月空手在仅有十几平米的囚室内演练着,在他施展出转身突刺的瞬间,连接着墙壁的手铐锁链因为用力过猛而崩断了。
“喂!守卫,你们这里的铁器什么质量啊!又坏了!!!”
在牢房前站岗的守卫不耐烦转过身,对月说:“你真能折腾,这已经是第三条锁链了!”
“麻烦再换一下吧!哈哈哈哈……”月开朗的笑着,也许是错觉,从进入觐见之间之时,通常都是板着脸的月,现在却一直挂着笑容。
“反正你也跑不出来,换锁链干什么,老实呆着吧!”
守卫懒得理会月,监狱中再次被沉默占据了。
“国王有令!现在所有守卫都到外城集合!”一个传令兵带来了诡异的消息。
“这里是监狱,我们也要去吗?”
“全员集合!”
监狱守卫面面相觑,列队之后跟着传令兵离开了,硕大的牢房中,只剩下了唯一一个犯人——月。
死寂空降,月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黑色的火焰从他的双肩处涌出,在月的背后一张狰狞的笑脸渐渐成型。
“孤独吧!痛苦吧!痛恨这一切吧!把它们全部毁灭!”
“闭嘴!你明明被我吞噬了!”
“吞噬?哈哈哈哈哈哈!!!”恶魔的狂笑声不停的环绕在整个监狱中,月一挥手,黑炎从他的身体中冒了出来,可是它并不能完全脱离月的身体,冒出的黑炎在月的面前构成了一个人脸,狰狞的笑着。
“你的确不简单!竟然可以压制住世界上最深远的诅咒!可是你的心灵还是存在着空缺……孤独!哈哈哈哈哈,到底是谁被吞噬,结果还尚未定论呢!”
“不要妄图控制我!”
“哈哈哈哈!你不要小看了我的能量,和那些被人类消灭的杂鱼不同,我是至恶之火!人杀人,不停的杀戮,经过几百人,甚至上千人的传递,我看透了无数人的内心,即便是最灼热的火焰魔法也无法将我完全销毁!!!你没有立刻变成怪物,已经算是奇迹了,不要期待奇迹会再次发生,我会慢慢腐化你,最后彻底吞噬你!!!”
月伸出双手,紧紧的抓住了面前那团跳动的火焰,虽然那看似没有实体,但是月的双手还是将它牢牢抓住了。
“放开我!好痛苦!!!”
“什么啊!原来恶魔也会痛苦啊!”月冷笑着将黑炎抓在手中,黑炎此刻就像奋力挣扎的游蛇,极力想摆脱月的束缚。
“你的身体……可恶!!!”
“不错的呻吟!认清谁是老大的话,就乖乖给我装孙子!”月冷笑一声,冷冷的说道:“有人给我起了一个绰号,本来我很疑惑,但是现在想来,还真有点意思。喂,至恶之火,我被人称为纯粹之恶,谁更像恶魔,就来比比看吧!”
“你是自寻死路!”狞笑的火焰挣开了月的双手,向着月的身体扑了过来。
“我知道只有一种方法制止你!准备和我一起共赴黄泉吧!”
“没有人会为你的死叹息!你的死亡毫无价值,好好想想吧!珍惜自己的生命!”
“谁说我的死,毫无价值!能够把你这个恶魔拖入黄泉,就是最好的回报了!”月拿起地上的锁链,将自己的脖子紧紧勒住。他的双手不断使力,锁链勒得越来越紧,而那股黑色的火焰除了在月的身体上奋力挣扎外毫无作为。
“没有用的!我可以控制你的身体!死而复生!”
“……刚才我只是受伤了,什么时候死了?!……说谎都不会的垃圾……也配和我玩!”
黑炎惊恐的跳动着,它企图逃脱月的控制,可是它的另一端就像连接在月的身体上一样。
“我知道了!我会听从你的吩咐!你是老大,老大!”
“呵呵呵……,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就要见到……我……”月已经没有呼吸了,他的脸色涨红,已经在濒死的边缘。
“老大!我并非你所想的那样!你这么做……”
“你这么做未免太不负责任了!”一团火球从牢房的栏杆间穿过,正中月的背后,月向前摔倒,手中的锁链脱手了,一口新鲜空气充入月的肺腑。
“老大!”黑色的火焰凝聚成人型,可是它的尾部还是无法离开月的身体,那微弱的联系就像牢牢固定住的镣铐。
“主人!你没事吧!”五只猫蹿入牢笼,把月扶了起来。
从窒息状态回过神来的月,环顾四周,发现牢房外多了三个身影,爱丽丝、芙兰和米露西三人正站在牢房外面。
“你来这里干什么!没看到这个黑炎吗?!”指着浮在空中黑炎构成的人型咆哮道。
“我绝对不会加害她们的,现在这个样子,我无法脱离你的控制!伤害不了任何人!”
月:“谁会相信你!”
“我说的是真的!”黑炎跳动着穿过牢房的栅栏,对面前的三个女孩说:“你们可以使用生命魔法生出一些花朵或者草木吗?”
“你要干什么?”芙兰摆出十二分警戒的架势。
黑炎:“被黑炎接触的生物都会失去生命,可是现在的我却没有这样的能力了!”
“万物初始之力,唤醒沉睡的生命!”月念念有词,牢房的地面上,生长出了些许杂草。
黑炎构成的人型伸手去抚摸地上的杂草,可是那些绿色的草并没有褪色枯萎。
“不是说,黑炎是对所有生命的诅咒吗?”爱丽丝疑惑的对芙兰问道:“米古莱恩先生也说,那是真正的黑炎啊。”
黑炎:“的确,被我接触过的千千万万人都变成了怪物,树叶草木都会因为接触失去生命,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
月瞪了那个浮在空中的黑影说:“我和你说过,不要妄图控制我!我绝对不会吝惜生命了。”
“哎……”黑炎长叹一声说:“那种诅咒的力量的确被老大压制着,可是老大的心中依旧存在着空隙,和老大作对并非我所愿,我也希望这一切可以就此终结。”
芙兰将法杖一横说道:“哼!听一个恶魔自白还真是可笑!”
“是啊,我是恶魔,可是这是我的错吗?”黑炎又叹了一声,继续说道:“看着人与人相互残杀,从一个人身上传递到另一个人身上,我见识了无数人性的丑恶,所以我才变得特别,拥有了自己的意识!自龙之战争后我一直沉睡在封印之盒中,却不知道被谁带到了这里。”
月:“你的话真是没有可信度,刚才你还想着控制我。”
黑炎:“抱歉,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借助你的身体,帮我的恩人完成心愿。”
月皱起了眉头,问道:“对于你的言论,我该相信多少?”
“我现在就存在你的体内,如果我说话,你一定感知的到吧。老大!”
月:“总感觉是一个大麻烦!”
“我的恩人是圣龙族的坎度长老,它将我封印在了封印之盒内,结束了我继续作恶的生涯。在龙之战争时,我曾经帮助过一个人类找到了对付黑炎的办法,可是他并没有遵守约定,将我一起毁灭。”黑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坎度长老的孙子自幼便被黑炎刻印了,他从幼时起便无法接触任何生物,坎度几乎耗费了毕生的心血寻找解脱之法。所以……”
“所以你想借助我的力量!”
“没错,依我来看,只要老大心中没有空隙,再多的黑炎也奈何不了你。你可以成为吸纳所有黑炎的容器,只要它们存在于你的体内,就会变得人畜无害。”
芙兰放下手中的法杖,叉腰问道:“这个奴隶心中的空隙是什么?”
黑炎:“是……”
“闭嘴!老老实实的给我回去!我会想办法的!”
“是孤独吧……”爱丽丝的话犹如一柄利剑,正中月的软肋,看着表情低沉的月,爱丽丝歉意的说:“因为上次大贤者被人抬回皇宫的时候,你握住米露西的手说过,你害怕孤独……,抱歉触及了你的心伤。”
“怎么样都无所谓!你们很碍眼,快点从我的眼前离开!”
牢房中的气氛被月拉向了冰点,芙兰正要说什么,但是她被爱丽丝拦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爱丽丝站到了月的面前。
“你难道就不用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吗?!“
爱丽丝的声音回荡在牢房里,芙兰和米露西一脸的震惊,连月都被她的气势震慑,哑口无言。
“你阻止了父王远征,这样就结束了吗?我要接手一个怎样的王国,你应该最清楚吧!”
月把脸撇向一边,不发一言。
“我会成为吉尔蒂斯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女王!但是我需要一个无视一切,坚持走在正确道路上的骑士的帮助。我整整思考了一夜,并非为了是否要将你的行动告诉父王,而是在思考我要如何面对今后的道路,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战斗!就算没有你,我也一定会阻止父王,为了国家的未来,为了无数的子民,我爱丽丝这个国家将来的女王,即使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眼泪顺着爱丽丝的脸颊,无声的滴落,她双肩不停的颤抖着。
“丢下我一个人,要我独自支撑起摇摇欲坠的王国……,我想都不敢想……,你算什么骑士!你是我的骑士啊……负起你的责任,谁允许你去死了!”
五道白芒汇入月的胸口,黑炎也向缓缓起身的月鞠了一躬,隐入了他的体内。
走到牢房的栅栏前,月大声对爱丽丝说:“这就是我的行事风格!事无大小,都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你最好赶快适应,否则你的眼泪就算来自大海,也有流干的一天。”
芙兰用法杖敲了一下地面,牢房的门自动打开了,她冷哼一声道:“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奴隶!快点出来吧,现在可不是在这里闲聊的时候。”
爱丽丝笑着用米露西递来的手帕擦拭眼泪,低声说道:“的确,圣龙族长老坎度已经来到王都了,父王正准备会见他们。”
“坎度?”月刚才从黑炎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芙兰:“你糊涂了吧,刚才射你一箭的是谁?”
“一个比你漂亮一千倍的天使!”
“喝喝!”芙兰狞笑着说:“看来总有一天要好好调教调教你!”
“果然和你的祖先一模一样,黑心魔女!”
“低贱的奴隶!”芙兰再次用法杖点地,牢房门紧紧关闭了:“你就在这里发霉吧,最好全身长满蘑菇!”
“还真是对不起!”月抬起一脚,牢房的铁门便被月轻松的踹开了,他矮身走出牢房说:“有时候无法学习的知识就要靠自己去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