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校门,寻星搭上一辆出租车,向司机说明目的地「天镜湖花园」之后,就开始用手支撑下巴呆呆地望向窗外,面对司机的搭话也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
大约过了5分钟左右,刹车声将他从思绪中带回到现实,司机挠挠头用歉意的口吻解释说:「这里从来都不让外来车辆入内,小哥恐怕得麻烦你自己散散步了。」
看一眼熟悉的大门,尽管是如此炎热的下午,「天镜湖花园」的保安也有不输给曦大的敬业。
「有劳您了,没关系,我就自己走回去好了。」寻星拿出手机完成付款,打开车门下车后,步行返回自身的住所。
那是一座靠近湖边的独立别墅,占地面积虽然不大,高度也只有两层,所处位置却十分优越,伫立在新芽铺满的小山坡上。附近没有比它高的建筑,采光绝对没问题,天镜湖一览无遗,甚至能够看见湖面上泛舟的亲子。
别墅的右边是通往森林的通道,一只萨摩耶正在树荫底下乘凉,别墅四周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一些白白的毛毛球正在上面跳动,它们身后是由栅栏划出的花园。
没有组织的帮助,就凭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住进这种地方,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尽力履行自己的职责,许寻星是「和平世界」的一份子。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寻星换下布满汗渍的衣物,穿上夏季休闲装抱起装有脏衣服的篮子,将需要清洗的东西统统带进洗衣间,把它们扔到洗衣机里,倒入洗衣液,按下电源键。
关上门,洗衣机的「呜呜」声响被隔绝得一干二净。
寻星穿着拖鞋走回卧室,合上窗户,放下窗帘,同时开启感知强化,注意别墅周围的动静。他坐到椅子上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轻轻触碰一下「猫科动物」这个名字。
1秒…2秒…3秒…伴随着时间流逝,欢快优美的铃声已经到了后半部分,似乎是联络对象终于被唤醒,慵懒地抓起手机,
「喂,这里是副总督办公室,请问你找谁?」
「杰诺,是我,话说你的手机上没有添加我的备注吗?」
「开玩笑的撒,我怎么可能接电话的第一时间自曝身份呢。」
松了口气,还好自己要照顾的上司没有懒到那种程度。
「我打扰到你睡觉了吗?」
「唔,我确实被你这个家伙吵醒了,作为道歉,明早的工作你要负责,我需要充实睡眠。」
信你就有鬼了我亲爱的上司,没事情的情况下刚睡醒的你会这么有精神?
寻星揉揉鼻子幻想此时的杰诺正坐在椅子上希冀自己计谋得逞的画面,决定忽略对方那些乱七八糟的偷懒理由,直接进入联络主题。
「你看新闻了吗?」
「今天中午1点左右的曦月台?」
「嗯,我觉得有些奇怪。」
「不是有些,而是十分,非常,特别奇怪。」
果然,不是自己的错觉,寻星一边对自己观察力进步而感到欣慰,一边对新闻所报道的内容感到担忧。
「以往,为了维护社会的稳定,媒体在报道由言能力引起的非自然状况都会进行掩盖,最多披露一些调查进展,还要编上一大堆谎言来解释,通过让大家相信这一切拥有科学的解释来避免引起民众的恐慌,这也是我们能够隐藏自身的重要条件。」
「嗯。」寻星点点头,民众大多数不相信颂文者的存在,政府也只有极少数成员知道言能力是真实的事物而非虚构的设想,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那边的世界不被影响,他们无法大张旗鼓地调查这边的世界,渐渐形成了一种明知对方存在,却不敢伸手接触的奇特生态圈。
正因如此,依托各组织的努力,尤其是三巨头对两边世界的掌控力,颂文者才能一直躲藏在阴影中。
但不是每个国家都选择暂时隐忍的,例如曦月市所在国家的政府就是主动派的代表之一。
「自然灾害调查局出动了吗?」
「没有。」手机里传来翻动纸张的哗哗声,杰诺正在查阅相关记录文件:「从哨兵到政厅,没有任何一个部门察觉到对方的人员调动,这表明对方根本没有离开过办公区域。」
「看来情况有点糟糕啊。」
国土安全部下属自然灾害调查局,这个国家为了掩人耳目而创立的名义上调查国内自然灾害实际探索这边世界的直属机构,是近来发展速度最快的政府部门,听说本来只是数十人组成的调查局,现如今已经算是人才济济,资金庞大,在全国各区域都设有自己的常驻分局,曦月市就有一座。
然而十分可惜的是,该调查局自成立之初就被「政厅」潜伏于国土安全部的监视者发现,根据总部的决议,一系列的对抗方案被制定完善随后立即执行,有且不限于:派遣「政厅」政界成员潜伏调查局高层,同时向中层渗透。成立「哨兵」下属「聆听者」部署于每一个调查局办公区域附近,设置战斗拦截部队待命等。
这是一场信息不对称的对抗,调查局连组织的存在都不知情,更别说作好准备来面对规模远超自身的对手,情报方面的绝对差距,令调查局所有行动都被组织限制。
「他们也没有联系上级,似乎是不知道这场爆炸的存在一样,你觉得可能吗?」
「调查局已经被撤销调查权,」寻星捏捏下巴迅速思考着:「要么政府暂时放弃探索筹备新的计划,要么就是…」
「成立了新的调查机构。」
二人的判断不谋而合,从某人担任秘书开始,副总督就通过引导他的思考来让他明白一些工作的要点,例如永远不要觉得政府会放着颂文者不管。
「全新机构可不是哪位议员说有就有的,政府需要制定新的计划,计算新的资金预算,建设新的人才团队,这些程序不仅避开了监视者,甚至在组织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拥有一定的完成度。」
杰诺用平静的语气陈述令人不安的危机,寻星却并未感到违和,因为他清楚组织的存在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撼动的。面对政府隐秘行动,「和平世界」从来都不缺少分析家的谋略。
只是渗透进调查局的同胞,有可能已经暴露了,政府如果彻查调查局内部,会不会把他们找出来。
寻星沉默,但杰诺似乎猜到了他在担忧什么,微笑着说:
「安啦,总部已经下令渗透人员停止传达情报,安分地等待一段时间,凭组织的实力加上调查局对我们的情况完全不知晓,想要查出他们基本是不可能的。就算真的这么倒霉,被认为是来自它国的间谍,战斗拦截部队也很乐意在救出他们的同时把黑锅扣到一些国家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