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我的前半生真的算是一本小说,那一定是某个喋喋不休的垃圾作者写的一本垃圾小说。
没人会愿意看,文笔稀烂,文风戚戚哀哀,过程乏善可陈。
我一直经历着失败——永不止境的失败。
在为糊口而工作的这些年里,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死掉了,我爱过的人也死掉了。
我所珍视的存在,全部死掉了。
现在只留下我一个人。
作为嗜中性粒细胞一族最后可活的几年里,苟延残喘。
事到如今,我只希望,自己能早早离开这个令我筋疲力竭的世界。当然最好——有幸能回到现实。
如果我在这个世界犯过什么罪,谁决定报复,那就任其报复吧。既然有人帮一把手,就当是解脱的恩赐吧。
我睡着了。
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睡得如此安详。
我梦到很久之前的朋友,那时候,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在骨髓城上学的那段时光,我充满希望、决心、勇气、信誓旦旦。
第二天的太阳。
如此耀眼,如此令人生厌。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腊味饭正盘腿坐在笼子里冥想。
我的动静惊醒了她,她睁开眼睛看向我。
她说,早上好。
剑,半截出鞘,摆在床下。
剑的位置没有变,我脑袋的位置也没有变。
她没有动手。
我没有问她为什么不杀了我。
起身,拿起剑。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收拾好行囊,准备好相应的证件。
我刚要推开门。
“你去干嘛。”她问我。
“天亮了,我去找工作。”我说:“对了,门我不会锁。”
我的意思是说——想走就走吧,你自由了。
耳后一阵急促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她忽然从身后抱住我,拖鞋也没来得及穿。
“你想干老朽吗。”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想不想——干——老朽。”
最后“干”和“老朽”这两个词被腊味饭咬得既清晰,又准确,我想自己这次不会听错了。
我没有说话,回过身,低头看着这孩子的眼睛,然后瞄向她的胸。
希望她能读懂我的目光。
一个孩子,谁会对一个连胸部都没发育的孩子产生兴致呢——当然,肯定有,而且我相信有很多。
但绝对非我族类。
仿佛想要故意证明什么,腊味饭挺了挺单薄的胸膛。“偏爱平胸,不爱大柰子的男人,老朽私认为呢——是变态,心理层面是有值得商榷的地方的,但是……虽然你就是这种人,但老朽不介意。”
显然是误解了。
大柰子——干——这样一个没发育的孩子怎么也能说出这种粗鲁的话,这孩子的心理健康,更得值得商榷了。
她到底在想什么,我很好奇。
“处女。”
仿佛,腊味饭要用这两个字来特意提醒我,她自己的价值。
听到我说:“不想。”
她的脸上竟然流露出失望。
失望——我没看错。
我更好奇了。
“那你看,老朽总能为你做些什么。”她的声音无比低哑,都有点近似哀求了。
“给我做些什么?”我笑了。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往后余生——按这个国家的律例,你什么都得给我做,不然我有权剥夺你的一切,包括生命。”
“总有我自愿的。”腊味饭的目光笔直射向我的眼睛,倔强地说:“譬如跟你交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