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柜台内的工作人员抬起头瞅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你们佣兵团可是有十年的C级任务历史了，还是不肯做晋级任务吗。”
注意到腊味饭暂时没在身边了，正因对周围的环境感到好奇而满屋子乱逛——我对着工作人员摇头。
“不做。”
“那么——我看下。”她低头翻开目录本。“C级任务，将一批学院用的书籍送到骨髓城，交给格兰城主。报酬是500个细胞壁。”
我撇撇嘴。
“太远了，累，不接。”
她翻开另一页。
“C级任务，前往就近的肺叶城郊外，寻找、并消灭一只E级黄金葡萄球菌。任务报酬，1个细胞质。”
“E级细菌啊，怕死，不做。”
“C级任务，要求佣兵三人，组队前往……”
我忙摆着手。“还要组队，麻烦，不接。”
“那你就只能去接D级任务了。”业务人员把目录本丢到一边，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去淋巴城城外消灭支原体80个，有80个细胞壁的报酬。如果能再消灭80个衣原体，就有160个细胞壁的报酬。拥有C级徽章者也不用组队，一个人既可接受。”
“诶，这个简单，那就这个吧。”我从口袋里利索地拿出外泌体，朝柜台伸出手。“任务完成后，记得及时把报酬打到我账户上。”
“确定吗？”
“确定。”
“好，稍等。”
业务人员躬下身，在工作台后面拿来一把泛着蓝光的像超市扫描枪一样的东西，在我的外泌体上扫了一下。
而后，埋头在目录本上做着笔录。
又过了一会儿。
“C级异界挂壁者佣兵团，已成功接受D级任务——任务时限，三天之内。”
我点着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一手接过外泌体看了眼。
屏幕上显示出几列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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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提供：淋巴城市政厅
任务受理：C级佣兵团。
人数：1/6
任务：0/80（未完成）支原体
任务：0/80（未完成）衣原体
报酬总计：240细胞壁。
任务倒计时：71h，59min，50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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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头喊：“走了，腊味饭，我们找到工作了。”
或许是大厅内繁多的艺术作品让她看累了，发现她此刻正半闭着眼睛，静静坐在政务大厅靠窗一侧的连椅上，纹丝不动。
我又喊了一句，腊味饭才睁开眼睛看向我。
“主人……”她从连椅上站起身，脸上的表情茫茫然然，似神游世外。
“怎么了。”
我把外泌体揣进口袋里，走过去看着她。
“老朽……刚刚老朽在写小说的时候……”她眉头皱得紧紧的。“看到了一个人。”
……
走出市区中心的政务大厅，随着出城的人流，我们两个人向城口的方向走去。
“人？”我看着她的眼睛。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郑重地点头。
“那是怎样的人。”我问。
“就是——”她挠着脑袋，回忆着。“在老朽写小说的时候，在舞台下方的观众席上，最前排的座位亮了起来。”
我记得她说过——每当她在冥想，就仿佛置身于某种舞台。但我没怎么在意，想或许是这女孩打了个盹，一个小梦境罢了。
“那个人，他正在看着老朽，老朽在书里多写一点什么他似乎都能知道……”她边走说着，仿佛这是一件对她很重要的事。“老朽刚刚写到——你昨天准备把老朽卖掉时候的情节，他看上去好像很紧张……”
“不，不是看上去，虽然老朽能隐隐感知到那个人的情绪，但其实……老朽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就好像……老朽写的小说，出现了一个正在追更的读者。”
“你写的书一般人怎么看得到，那可能是鬼魂喔。”我调戏着。“而且听说——鬼魂是看不清脸的。”
“老朽……不知道。”
似乎有些吓到，腊味饭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不觉间，周围的人声逐渐嘈杂了起来，几十米外就是城口了——今天城口的盘查似乎格外严格，以至于在城口排队出城的人们摩肩接踵，一个个翘首以盼。
待好不容易排到我们，城口一侧负责盘查的守卫忽然对着我们大声道：“站住！”
“奴隶签证！”
一拍脑门我才想起来。
“该死，我给忘了——没有签证的奴隶是没办法出城的。”
——这可怎么办，我完全没钱给她办签证呀。
——看来，只能我自己去做任务了。
“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转过头对腊味饭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钥匙。
腊味饭没有接过钥匙。“为什么？”
我朝着她无可奈何地笑了下。
一只手伸过来，突然一把握住腊味饭的肩膀。“我怀疑你以非法的手段得到了这个非法的奴隶，因此，在没有看到签证之前你的奴隶将会由城防守备队进行扣押。而你——就等着坐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