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没有签证的确是不能出城的,但绝对没有因没有签证,就合法扣押的说法。
因此负罪坐牢——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凭什么!”我恼怒地转过脸,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守卫的脸——正是那个昨天下午,与我争执,险些发生决斗事件的白细胞。
“是你……”
我抿紧嘴唇看着他。
钢皮盔下,那家伙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
“哎呀,是你啊……”
装得还真像,他倒是好像才认出我来。
……
负责盘查出入城口的人员。
只有两个人。
另一边,似乎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
他则趁机靠近我,用额头顶着我的额头,俯身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今天——落在我的手里——”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一拳头挥过来。“昨天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今天,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没吭声,昂着脖子硬吃了他打到我肚子上的一拳。
面对这类小人的伺机刁难,有两种简单的办法。
第一种——是诉诸于暴力。
第二种——是贿赂于金钱。
我必须承认,我并不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简单的办法我用不了,而除了简单的办法,我想不到其他。
以我的卑微、贫困、弱小的身份,若是一言不合就跟负责盘查的城卫兵打起来——按免疫之国的律例,是完全可以被识别为被病毒感染过的坏死细胞的。
对于坏死细胞。
在这个国家只有一条方案,那就是——当场处死。
在强压之下,我只能抿着嘴唇,强忍着怒意,我说:“这奴隶是我通过屁股下巴那儿合法购得的,只是签证还未来得及办理……”
守卫脸上的表情乍然而变。
我还未反应过来,只听他突然转过头大喊:“队长——队长——逃犯的事有下落了!”
听到呼喊声,一队全副武装的守备兵从城墙的上方沿着一条石阶跑下来。
而眼前,这家伙迅速挽弓搭箭。
绷紧的指尖微颤着,箭头指着我。“不许动!”
霎时间,我和腊味饭被十几个人手中的刀剑与弓矢围逼在城下。
“你们要干嘛。”我警惕看着他们,在威胁下只能高举双手。“我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违法的事。”
腊味饭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叹了口气,任由他们缴械,然后搜身。
“你出城想干嘛!”其中一个身材最为高大健硕的守备军从剑拔弩张的人群中站出来,用剑指着我。“快说。”
眼前的人三角眼,高鼻梁,三十岁左右,裸露在制式皮甲外的皮肤因受到阳光的长期暴晒而显得发红、蜕皮、一头汗淋淋的银色短发——发泽上看得出与我是同族,是个嗜中性粒细胞。
看样子,这个人应该是他们的队长了。
我坦然说:“去做任务。”
看到从我口袋中搜出来的佣兵团徽章,以及外泌体之中显示的相关任务细节,守备兵们把目光纷纷投向队长。“这是一队佣兵团的——还是个团长?”
要知道,在这个国家内,哪怕一个最低级佣兵的地位也并不比一个守备军队长低。
我耸耸肩,装腔作势地说:“知道就好,识相点还不放了我们。我们‘异界挂壁者’可有一大票气势汹汹的兄弟们咧。”
其实,这个佣兵团现在也仅余一人了——那就是我。
守备兵队长给他的手下们使了个眼色,我便被单独带了出去。只留下腊味饭,被他们用蓄势待发的武器严防死守着。仿佛下一秒这个孱弱的女孩就会变身成什么异样的怪物。
“既然作为同族,看徽章,你还是个佣兵团的团长,我也不好多为难你。但你买来的奴隶——”我的佣兵徽章在他粗糙的掌心和手指间颠了颠,交还在我手里。“是违法的,不,准确的说,是有可能违法。”
我的目光不由被他的那双手吸引——那是一双布满了龟裂的、因常年干粗重活而所留下的老茧。
“可能违法?”我抬起头,不解看着他。意识到他作为同族而表现的友善,我主动给队长递出一根香烟。
“谢谢,戒了……”他推开我的手。
然后对我拿出一张黄纸。“呶,这是城主亲自下发的通缉令。”
我凑眼一看,画像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屁股下巴,这张脸可实在是太好认了。
种族:白细胞——嗜酸性粒细胞
姓氏:无
年龄:31岁
罪名:此人于海外违法进购,并在淋巴城之内销售了一批致病菌奴隶,已经被列为在逃人员。
悬赏:10个细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