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这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转过目光向细胞核问道：“你能自主使用灵魂契约？”
要知道，一旦与其建立——灵魂契约。
这只细菌的灵魂，便完全依附于主人的灵魂。主人的灵魂消失，它就会消失。而奴隶灵魂消失，却绝不干涉主人灵魂存在。因此，被签订灵魂契约的奴隶拥有绝对无理由服从主人去做任何事情的理由。
腊味饭抬起头，对我说：“它说，是。”
“据我所知，签订这种契约，那不是需要很复杂的工序的吗，哪能说建立就建立的。”我摇摇头。
讲真的，细胞核这类罕见的奢侈品——我们穷人对此了解并不多。
“它说——建立灵魂契约的材料其实很简单，一种是奴隶一方和主人一方的血液亦或者皮肉组织，最后一种便是细胞核了，这些现在都齐全了。”
腊味饭对我说。
这样一来，她便充当了翻译。
“嗯……我考虑下……”一边说着，一边往嘴巴里塞着它的肉块。直至我吃到最后一块了，我还在考虑。
首先——
一个支原体奴隶的价值。
据我所知，对于弱小的支原体而言，想要变得强壮，乃至进化，就得吞噬更多的钢铁——而能得到钢铁的补益，往往是因为夺走了白细胞的武器，甚至杀掉了一只白细胞。
因此，一只普通的、弱小的支原体能够进化为支原体领主的存在。
可以说，是极其罕见的。
对于愚蠢而又身躯笨拙的支原体，能夺走一只持械的白细胞的武器，绝对是一件很巧合的事情——而能夺走许多持械的白细胞——那简直是万中巧合中的巧合。
虽然说不清具体有多少可怜的白细胞被其惨遭毒手，但能看得出，这只拥有细胞核的支原体领主已经进化出了相当一定程度上的智慧。
作为一只支原体奴隶——虽然罕见而又另类，但不得不承认，它是合格的。
要知道，家畜和奴隶的最大的区别便在于头脑的发达程度罢了。
另外——
一颗细胞核的价值不仅仅在于货币价值，其利用功能也非同小可。
虽然，对此领域我了解的不多，但就我已经知道的——用于签订契约的材料，并且，并非一次性消耗品。
打个比方——拿它来作生意。
在淋巴城的商贸街摆个收费摊，提供给路过的，需要给自己的奴隶签订灵魂契约的冒险者们。哪怕比特异性魔法公会的收费便宜一些，就算一次收费一百个细胞质。
能有十笔生意，基本上就可以回本了。
有了它，便相当于拥有了一块赚钱机器呀。
然而，我命数不过这几年了。
对赚钱这种事情——并没有太多心思。
以我的人生信条——没有野心，没有梦想，没有更多的欲望，只要活得舒舒服服，我就心满意足。
思忖了半晌，我心意已决。
“你喜欢它吗？”我问，将手中最后一块菌肉交在腊味饭手里。
她摇摇头，对我说：“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它很可怜……它一直在哭……”
——想当初，我也觉得你很可怜呀。
我笑笑。
“那就是喜欢了。”
哪怕我不在了，有这东西留在腊味饭身边。只要她不至于像我这样懒惰，起码后半余生吃穿不愁了。
“给你做宠物吧。”我说道，不再做多考虑。
腊味饭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对我说：“它说，让我把这块肉放到上面，然后再让我准备一滴血。”
仅余下一颗细胞核的支原体领主已经完全失去行动能力，谅它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我点头示意。
腊味饭照做，拿过我的剑，在食指小腹上小心翼翼地划破了一道小血口，搁下剑，用另一只手将一丝血挤了出来——血滴落在上面的瞬间，原本暗淡的细胞核表面瞬间亮起了耀耀的红光。
红光淡去。
肉块在细胞核的表皮渐渐融化，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淡红色的、半透明的肉膜——肉膜的表面又一点点形成了一只圆溜溜的眼睛，以及小小的嘴巴。
原本的支原体领主，此时此刻，变得与普通的支原体的外表一模一样了。只是体积却还要小了一些，像是一只袖珍型的。
“完成了！”腊味饭笑着对我说，把她的新宠物轻轻举高在头顶。“叫你什么名字好呢……”
“诶——放——我——下——来！”
手中的支原体领主发出了娇细的、猫崽子叫一样的声音。
这次，它的声音我听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