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我赶紧改口道：“不好意思，是六十五个细胞质……总之，你看……”
为我介绍外泌体的店员没有说话。
目光中落满了难以置信。
——不奇怪。
身居高位，买个外泌体还要讲价？
在她眼前之人，可是一城之主，怎么可能仅为这么一丁点钱，竟显现出如此扣扣索索的姿态。
“卖给本城主如何！”我厚着脸皮，指着玻璃柜中的外泌体。
“那自然……没……没问题。”店员为难地笑了下。“既然城主需要……”
既然。
城主需要。
怎么可能不卖。
我如果是真正的城主，并且真的想要——付一个细胞壁，他也得卖。城池之内，没有哪家商铺会为几十个细胞质，而得罪这座城市的权限首脑。
但碍于小蓝的暗中辖制，我又绝不能做出一副强权欺压的态势。
“嘛，当然，本城主不勉强的呀。”我虚与为蛇道：“你们店实在没办法讲价，等下个月本城主这边宽裕了，把余款给你们结算也行。千万不要因为碍于我这个身份而……”
“城主您可别说笑了。”女店员笑容满脸，额角却流下一串汗珠。“来，快把这款外泌体给城主大人包装好。”
我伸手从其他店员的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黑色纸壳盒。
“对啦，你们卖的其他外泌体又是音乐盛典，又是游乐王子的，这个就没个名字啥的吗。”我好奇问。
店员摇摇头，解释道：“这款外泌体一直不是我们的主打商品，也并非我们总部生产，是从军工厂那边进来的货物。因此，并没有为此款外泌体命名的权利。”
听店员这么说，我了然。
“既然是军方的，那这也算是……特异性免疫细胞才能选购的吧……”
“那当然。”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军工产业品，譬如光头老板店里出售的特异性武器，亦或者这款灰色的外泌体——并不像以往我所认知的世界中那样，是与民用产品严格区分的。
在人体世界，只要你有相应的身份，就可以无阻碍使用这个世界最前沿的武装与科技产品。
再次体会到——阶级严重分化的恐怖与恶意。
“城主大人……”
我回过神来。
“啊？”
“您……还有什么要求和吩咐吗。”
“没有了……”我把手中的黑色包装盒交到腊味饭手里。“我们走吧。”
我刚踏过店面的门槛。
仿佛终于获得了解脱，店员庆幸地长舒了口气，迎送的店员以极其勉强的语气笑道：“欢迎……城主下次光临……”
“主人……”腊味饭望着周围的人流，缩着脖子，怕怕地拉了下我的衣角。“红皮球……后面……”
“糟糕！”
我回了一下头，刚好看到，红皮球不知用什么方法掀开了一扇玻璃柜的窗口，正长大嘴巴，跃跃欲试地想要偷偷吞下玻璃柜台内的一台银色外泌体。站再一边的年轻店员犹犹豫豫地伸着手，想要阻拦，又不敢阻拦。
“给我住嘴！”我冲过去一脚——把红皮球像只皮球一样从店内踢了出去。
“城主大人……一台外泌体罢了，您不必动肝火……”
我摆摆手，望向那台险些被红皮球吃掉的外泌体，松了口气。“对了……”
随口问道：“我买的这台……哪怕没有内置游戏，或者音乐外放，但这款有没有地图啊什么的？说真的，我觉得这功能还挺重要的……”
店员解答道：“当然有了，这已经是近年来，所出产的高端型号的外泌体中，最基础的功能之一了。”
我满意的点点头。“那还好。”
从店中走出来，我揪着红皮球脸，快步离开商业街。
待周围的人终于稍微少一些的时候，我指着它，愤怒地训斥道：“你的主人们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了！！！你那样捣乱我可赔不起的！！”
“本领主……饿了……”红皮球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眨巴眨巴的小黑眼睛中溢出晶莹的泪花。“好喜欢那块银色的……像钢铁，看着就好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给我吃出麻烦来，到时候只能把你的细胞核净化！！卖掉！！我可不是吓唬你这家伙的！！”我骂道。
——说白了，我一直都是穷人。
——买下这台昂贵的外泌体，到头来，现在又变成一穷二白的穷光蛋了。
不得不承认，因为穷。
红皮球这个宠物，成为了一个令我头痛的麻烦——需要它，但没有足够的金钱饲养它，更没有财力给它擦屁股。它的存在，对我的现状而言，俨然成为了一种不得不防备的潜在危险。
——这样下去，这贪吃的家伙迟早又要搞出麻烦啊。
我暗暗思忖着。
“我知道怎么办了！”
灵光一闪。
“皮球，听我说……嗯……以后你只要饿了，就去光头佬的店里吃吃喝喝，但是不经过你主人和我的允许，绝对不能乱吃其他人的东西！”
所谓破窗效应——压榨一次是压榨，两次也是，再多几次也未必不可，相对风险也最小。况且，那光头也喜欢红皮球。定然不会拒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