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泽把墨遥带到了一处别院。
别院里种满了花花草草,环境十分清幽美妙。
嬴泽特别大爷地在树荫下的一张竹藤躺椅上坐下,同时拍了拍身侧的另一张躺椅:“来,坐。”
墨遥听话地坐下了。
然后就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
算了,康桥都快天亮了。
墨遥现在心里很复杂。
她原本以为嬴泽跟她一样,是穿越过来的。
但自从遇到嬴泽之后到现在,他给她的感觉,一言一行,比起一个穿越者,倒更像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然而他又确实是知道墨遥身份的。
那几张检查单和那块玻璃门,墨遥在之后有回去找过,但并没有找到。今天,那几张检查单出现在了嬴泽手里,也就是说,是他拿走了那两样东西。
而且他还知道“始皇哥”这个外号。
不过跟记忆中的嬴泽相比,眼前的人却有着很多的不同之处。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她面前的这个嬴泽,太嚣张。
——这要放在以前,估计走在街上都会被打。
熟悉,又陌生,这就是现在的嬴泽给墨遥的感觉。
墨遥心里有无数疑问,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所以她憋得挺难受的。
“你一定有很多想问的吧?”嬴泽大爷就潇洒多了,他侧躺在藤椅上,单手撑着脑袋,嘴角勾着一抹弧度,怡然地看着她。
颇似一位风流倜傥的飘飘公子。
墨遥抓起一缕垂在胸前的长发,无意识地玩弄着:“是有些想问的……”
“那你问吧。”嬴泽召出折扇,刷一下展开,慢慢地扇动着,优雅,从容。
墨遥想了好一会,才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所有事情都知道?”
她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到半点迷茫之色。
嬴泽意料之中地点点头:“对,我都知道。”
“我们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世界?”
“因为你本来就属于这个世界。”
墨遥微微一愣。
当初那个医生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好奇道:“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属于这个世界?”
嬴泽考虑几秒,邪魅一笑:“你现在没必要知道。”
墨遥:“……”
这种知道真相却不告诉自己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抓心挠肝的难受。
墨遥伸手抓住嬴泽的衣袖,轻轻拽了拽:“嬴哥,说嘛!有啥不能说的!”
“你撒娇也没用。”嬴泽斜了她一眼,“你现在真的没必要知道这些事情。”
墨遥表情一滞。
她这算撒娇吗?
“行吧,不说就不说。”默默收回手,墨遥继续问道,“那你呢,你也属于这个世界?”
“你现在没必要知道。”
“……我还能回去原来的世界吗?”
“不能。”
“为什么?”
“你现在没必要知道。”
“那为什么我会穿越成妹子?”
“因为你本来就是妹子。”
“哈?为什么?!”
“你现在没必要知道。”
“……”
沉默。
康桥天都亮了。
盯着嬴泽看了好一会,墨遥咬牙道:“那我还有什么能知道的?!”
“你现在确实没啥能知道的。”嬴泽继续悠闲,“这没什么影响,不是么?”
墨遥嘴角一扯:“那你还让我问?”
“我也没说我会回答啊。”
“……”
好气啊。
但是又打不过。
“你现在是不是很生气?”嬴泽突然问道。
墨遥一惊,当即换上一副笑脸:“哪能啊,我怎么可能生嬴哥的气呢?”
她要真敢承认那就是皮痒了。
嬴泽对她的态度很满意:“不错。”
像是想起来什么,他又说道:“对了,你以后别再叫我嬴哥了。”
“啊?为什么?”
“我说了,要当你师父。”
墨遥表情一僵:“……别吧,师徒之间多生分啊。”
“那你来做我的双修道侣?”嬴泽调侃道,“总得给你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啊。”
“……师兄妹不行吗?”
“你见过师兄天下第一师妹屁都不会的?”
墨遥小脸一苦。
菜是原罪,她罪大恶极。
“那还是师徒吧……”墨遥妥协了。
话音落下,嬴泽便从躺椅上坐起来,折扇一收,抵住墨遥的下巴,稍一用力,强迫她仰起头与自己对视。他笑容微漾,无尽风情尽在不言之中。
墨遥脸色微红。
她觉得这个气氛有点gay。
可惜她压根反抗不了,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在她身上,其中虽然不含威慑,却也让她不能动弹分毫。
“你是我这辈子收的第一个徒弟,你可知,这是多大的福分?”嬴泽微微眯眼,细细地打量着女孩的每一寸肌肤,似乎是在确认,眼前人究竟值不值得他这么做。
墨遥就保持着这种被调戏的姿势,没说话。
——大哥,想让她回答,你起码得先把威压给撤了吧?!
墨遥心里苦。
但她说不出。
或许是明白她不可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嬴泽也没再继续唱独角戏。他收回折扇,同时放开了对墨遥的压制,从藤椅上站起来,后退几步,留出了一定的空间:“跪下,拜师。”
墨遥呆呆地看了他一会,突然小声道:“要不让我当你的跟班吧,这样的身份其实也说得过去的……”
她是被嬴泽刚才那一手吓到了。
这绝对不是她认识的嬴哥,嬴哥怎么可能有这么闷骚!
嬴泽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了片刻,微微一笑。
这一笑,倾城绝代,天地为之失色。
同时失色的,还有墨遥的心——
她想逃,却逃不掉。
“啊啊啊啊啊——!饶命啊!”
“咿呀!哇啊!我错啦!”
“嬴哥!泽哥!大哥!师父!”
“哇啊!”
“嘤嘤嘤嘤嘤嘤!”
……
墨遥是哭着拜师的。
跪在嬴泽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师父……师父……徒儿……请受徒儿一拜……”
嬴泽的脸到现在还是黑的。
以他的实力,莫说这三界,就是更广阔的世界,凡是他所到之处,不知道有多少强者大能愿意心甘情愿地拜他为师,但他从来都是对此不屑一顾的。
除了和他同级的那帮老家伙,他到现在还没有能看得上眼的人,就算是收作徒弟,对那些人来说,也是不配的。
然而今天,他第一次有了收徒的念头,并且还对这个傻丫头颇为满意……
这丫居然还想拒绝他?!
居然想拒绝他?!
天可怜见,嬴泽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这么好的脾气——起码没把这家伙打死。
“好了,拜师一切从简,心意到了便可。”平复好心情,嬴泽淡笑着摸了摸墨遥的狗头,“从今天起,你便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了。既入我下,便随我姓,既生剑修,便赐你字……‘剑’。”
“嬴……剑?”
“嗯。”
墨遥嘤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嘤嘤嘤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