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希摩斯的吼叫在持续了数分钟后终于停下了,她那金色的竖瞳冷漠地扫视着地上的生灵,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疯婆子怎么还是上来就放大?”
夜吹缓缓降落在十七层,诗月此刻已经昏迷,鼻孔以及眼眸都已经流出了血液。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瞬移到火车站厕所时顺手拔出的几张纸,稍微擦拭了一下,然后堵住了诗月的耳朵。
“要不是我正好在这片区域,这批人都得死。”
夜吹握着诗月的手腕,在确认她的脉搏之后,看向了天空中的那只怪物。
沉默了几秒之后,夜吹朝着天空果断地伸出了手。
嗡——
吼———!!!!
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黑锏从天而降,悬浮在了夜吹面前,而天空中的黑龙则显得痛苦不堪,扭曲着硕大的身躯,神秘的紫色光芒渐渐覆盖了她的身躯。
这一幕不仅让夜吹想起了自己玩的某个像素游戏中的BOSS。
紫色的光芒很快就覆盖了整个身躯,然后开始慢慢缩小,到最后已经成了一个人形的光团。
咔——
清脆的破裂声在夜吹耳边炸响,只见光团外表就如同破壳的鸡蛋一样出现了许多裂缝,并且持续增加,到最后直接崩裂开来,一位身着黑色丝绸,有着夜色长发的少女便出现了在了他的眼前。
强欲君主,贝希摩斯。
夜吹冷冷地看着这个危险的雌性,皱起了眉头。而空中的贝希摩斯也注意到了夜吹那尖锐的视线,只是一瞬间便移动了下来,悬浮在了大厦的十七层。
少女的胸口有一个碗口大的不规则破洞,通过这个洞能清楚地看到她的内脏正在不断再生,肉芽不断交织在一起,组成新的肉体。
明显,这就是夜吹找来的黑锏砸出来的。
“你这家伙怎么想的?在市区放冲击波?你想和我对打?”
夜吹很欠揍地抬起了头,用鼻孔对着贝希摩斯:“你等着,我等会儿就去楼下便利店买折凳,我要把你打进医院。”
“吾今日没时间和汝浪费时间,汝身上有他的气味,告诉我楚泽卿在哪?”
贝希摩斯就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挑衅一样,直接选择了无视。她直接凑到夜吹面前,抓住了他的衣领,怒吼道:“楚!泽!呢?!”
“我!怎么!知道!”
夜吹也怒了,头顶了上去,大声说道:“你这个疯子,就不能用些正常的办法吗?我和你都活了这么久了,怎么你就是一点改变都没有?而且据我所知楚泽也不是人啊,你和他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吾...吾也不想...但就是学不会...”
被夜吹一吼,原本强势的贝希摩斯突然一软,松开了夜吹,语气里居然有了哭腔:“吾今晨刚醒,就发现楚泽卿不见了身影....万一他不想要吾了怎么办?”
“....”
夜吹面对此情此景保持静默,皱起了眉头,而此时此刻贝希摩斯已经跪在地上开始抹眼泪了。
他觉得楚泽会逃跑不是没有原因的,贝希摩斯貌似很依赖他。
“我先问一下,如果我帮你找到了楚泽你会干什么?”
“吾要给他绑上锁链,这样楚泽卿就不会逃跑了。”
听到这个问题,贝希摩斯擦干了眼泪,微笑着看向夜吹说道:“毕竟在外面楚泽卿可能会被其他肮脏的雌性蛊惑。”
“....啊?”
夜吹的眉头拧了在了一起。
“必要的话吾可能还要切断他的四肢,毕竟其实楚泽卿连工作都不需要的说....”
贝希摩斯一边说一边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了起来:“还有他的妹妹吾早就看着不顺眼了,一起处理掉好了...哦呵呵呵呵...”
“先不说单纯物理切割对他有没有效,这样做真的好吗?”
夜吹听到这里不自觉地笑了出来,他蹲下身拍了拍贝希摩斯的肩膀,道:“你还有机会和楚泽解释,没必要这样,和我不一样,你还有机会。”
啪!
贝希摩斯立刻拍掉了夜吹搭上来的手,但当她站起看到夜吹脸上那笑容时,她愣住了。
那是一种多么无奈的微笑。
柔和,但却无力。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我曾经的朋友和绒..另一个朋友都在我的家里,我一开门他们就迎接了上来,本来早已结下怨恨的我们都露出了象征喜悦的笑容。我开始将我所做的一切的原委告诉他们,我对他们道歉,没有多余的语言和动作,他们也原谅了我。我多么希望这个梦是真的,但是我知道自己还在梦中。我醒来后想要将这个梦付诸行动,但是我那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那确实只能是存在于梦中的场景。醒悟之后的我,心中全是愧疚和悔恨。”
夜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远方:“我曾以为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后悔,也不会去抱怨,现在看来只是我那时候太年轻了。”
“...夜吹。”
沉寂了片刻之后,贝希摩斯用带着几分怜悯的目光,看向夜吹道:“汝这样说话吾还不太习惯。”
“....”
夜吹一时间也分不出她到底是在嘲讽自己还是真的在同情,不过回想起一些往事也让他的情绪低落了起来。
“如果到时候需要吾,吾辈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楚泽卿也会的。”
贝希摩斯此刻胸口的大洞已经基本修复完毕,同样修复的还有那件长裙:“昨晚楚泽卿提到了汝,吾也有几分惊讶,不过现在看来,汝真像是把他当作自己的接班人看待啊。”
“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只是小小的帮助而已,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危险的敌人还有很多。”
夜吹深吸一口气后,总算是平复了心情,道:“今晚楚泽会和我去参加第二场拍卖会,你等会儿就先跟着我吧,顺带做下笔录,你可以以攻击绷带人为理由来回应为何你会在市区放冲击波。”
“说起来这还挺疼的。”
贝希摩斯说着,摸了摸自己那贫瘠的胸部,道:“吾的胸都被汝打没了,还没有再生,这是汝欠吾的。”
“....”
夜吹再次皱起了眉头,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认了。
说罢,他将手中的黑锏再次丢向空中。
“那黑色之物中封锁着的是汝的佩剑吧?说起来吾未曾见过汝的剑法。”
贝希摩斯朝着大楼外走去,稳稳地站在空中,扭头看向夜吹:“这是为何?”
“剑很久之前就不再作为武器使用了,杀人用刀,破军用锏,而剑,那是礼器,象征着我的身份,在有与我对等身份的敌人现身前,我不会挥动她真正的形体,发挥她真实的力量。”
说着,夜吹就扛起了诗月,然后纵身朝着楼下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