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稀客，我原本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熟悉的阴冷地铁站前，夜吹看到张三正在清理隧道一些标牌上的铁屑，他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些油漆。
不过在这种环境里，可能效果不会很好。
“我也不喜欢爬下水道，走地铁进还有风险。”
“说的也是，死灵教藏着民众之中，就等着任何能引发灵异现象的事情。”
张三停下了手中的刷子，道：“然后把我们一网打尽。”
“那你让我怎么办，全抓起来挨个问话吗？”
“天启内应该有人专门跟进这个事情的。”
张三的话让夜吹一下子就想起了沐琳，也许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不过，目前来说她被从外勤组调到了文职部门上...按理来说应该是从苦差换成了美差才对，但沐琳看起来貌似更喜欢打架。
算了，上述皆为空想，还是找时间去问问本人吧。
夜吹已经做好了被冷脸拒绝的准备，但他向来是不怕丢脸的。
“所以，中城的屠杀，你有什么眉目吗？”
夜吹问的时候打开手机搜了几个关键词，都没有任何消息。他的手机目前是通过芙拉转发链接出去的，没人能追踪到他的位置。
“我当时本来就想告诉你的，但是那时候的你，貌似还沉浸于一种奇特的幻想之中，说了你也不会重视。”
张三的脸上说话的时候展露了笑容：“现在的你好多了，放弃做梦了？”
“瞎说，我根本就没醒过。”
夜吹挠了挠头发，他总感觉上面沾了蜘蛛网之类的东西，有些发痒，结果低头一看手，发现居然是几根动物的毛发。
最近他接触到的动物只能是那个明明可以把狐狸尾巴藏起来却偏偏像是炫耀一样在自己面前晃的飒秋日了。
“是吗？那恭喜了。但我说的梦不切实际可笑至极，你说的梦唾手可得无比真实。”
张三稍微看了看身后房间里的时间，然后道：“现在这个点，你那个活动中心，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就开了吧。我的女儿说她一直很想去里面文化展览的部分。”
“是快了。”
夜吹的这个文化展览主要是把他仓库里的剩下的那些自己买的文物和冷兵器以及一些奇怪的收藏挂出来，不然感觉可能要发霉了。
最主要是原因是芙拉说她已经厌倦给这些东西做保养维护了。
虽然自己的人工智能这么说有些奇怪，不过夜吹觉得可以忍受。
“那么，我们就进入正题吧。”
张三拉了个板凳，坐了下来，点了根烟：“棱方，他其实身上的那个能力，其实不是神赐啊。”
“啊？”
“正如同散布了异能的神和窃取异能的天启的神，棱方他身上的力量也是由某位神赐予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感知能量的方式，和人类不同了。”
张三的手拍了拍墙壁，然后又突然虚化从墙壁中穿了过去：“就像我和我女儿第一次看到你，我们就知道你的与众不同。你就像是太阳一样炫目，藏在人群之中。我的女儿问我是不是神出现来带她去天堂的，我没回答。那时候的你实在让我难以回答。我听说只有足够纯粹的生物才能够成为真正的神。”
“你这又是听谁说的。”
夜吹听后脸上露出了些许困惑，往张三那走了两步，但停了下来。
二人就这样隔着中间的轨道，相望着。
“有一块奇特的石碑上有记载。”
张三看着此刻的夜吹，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他立刻掏出了纸笔，写下了一串数字，然后折成纸飞机，掷到了夜吹手中。
“拉希尔和你同样是神，为什么你们选择的道路截然相反呢。”
“....”
“不必回答，我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看着略显沉默的夜吹，张三挠了挠头，道：“有时间就去看看吧。我听说最近那些神话中的生物就要和我们的世界接壤了。夜吹，有你在我很放心。”
“不是，所以棱方的事情呢？”
夜吹看了下纸飞机里的那串坐标，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你这家伙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这事情啊，这不是很好查吗？棱方一眼就知道是谁灭了中心城的全体居民。”
张三乐呵呵地说道，完全看不出他是那次事件的经历者：“杀了那么多人，会留下巨大的能量。至于在那个时间点前后，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我想...这不可能有巧合了吧。”
“你是说天启——”
“对！我就是说天启！”
张三前一刻还和颜悦色，但下一秒却突然暴起，形同恶鬼，面目狰狞：“他们用这庞大的能量，利用了你带来的异能，借用了我考古发现的知识，制造了一个纯粹的容器，最后诞生了一个窃取了你的力量的神！天时地利人和，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计划啊，但他真的成功了。”
“不对啊，那这样岂不是我也是间接导致这场惨案的人。”
夜吹仔细一想之后慌了。
“按你这么说，其实我也是帮凶，不过这算是为你诡辩了，事实上你间接造成的恶行必然不止如此，但你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
张三的眼神恢复了平静：“感谢莹芒吧，你的行动终究是为你的辩解留下了一席之地。我们全部相信这并不是你的本意。”
话音未落，夜吹只见身边周遭逐渐浮现出了一团又一团的淡蓝色火焰，仔细一看那是一张张模糊不清的人脸。
空洞的眼神，模糊的表情，但他们似乎都在和夜吹打招呼。
绵延不绝的蓝色火焰顿时填满了整个废弃站台，就犹如海浪一样壮观。
“我们聚集在一起，才不至于那么快消亡，才能保存意识。”
张三的身躯也逐渐变得和这些幽灵一样。
“那么，为什么你们这样信任我？”
“你想听实话吗？”
“说。”
“因为只有你和皮尔克松以及拉希尔三个选项。”
“好吧...”
夜吹揉了揉太阳穴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他现在应该要去机场了。
这番说辞确实说服了他，毕竟他从不认为自己有多优秀。
既然这样，那他得赶紧通知楚泽商量一下对策了。
看着夜吹逐渐远去的背影，蓝色的火焰逐渐重新凝聚化作了人形，但那副面孔不再是任何一个夜吹熟悉的人。
“是你的眼神啊，夜吹。每次看到那些不幸的事，你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悲伤的眼神。”
蓝色的火焰跳动着，然后消失在了废弃的站台上，最后这里剩下的只有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