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我能帮什么忙?”陈灵霄一脸不解地看着对方。
“实不相瞒,我是在圣城经营店铺生意的,包括之前的宝昌居在内一共有三处店铺,但是其中一处由于亡魂作乱,生意日渐萧条,最后被迫关店了。我听说你是魂师,才想请你帮我去驱魂。这里是十五块银锭以及那处店铺的钥匙,如果你同意的话可以直接收下,另外事成之后我会再付你十五块,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陈灵霄完全没有料到对方是这样的请求,他看着那些银锭不觉有些心动,对方一出手就是六百两银子可真够大方的,自己现在手头正缺钱,如果能帮对方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他又问柳芳芳:“驱魂没有问题,你能把事情说清楚吗?具体是什么样的亡魂,有多少?”
“事发后我曾经找人去看过,那里的亡魂有老又少,有打扮华丽的贵族也有一般的文武青年,而且有数十只之多,似乎很多人还曾是店里的常客,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柳芳芳说完叹了口气。
“那你没有请天狼院的人去帮忙吗?”
“怎么没有啊,他们一开口就是一千两银子,我思量再三觉得不合适,毕竟我建这么一座楼的成本差不多也就这么多。”刘芳芳解释道。
听对方口气,这应该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不过以他现在的实力,对付几十个普通亡魂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一抱拳说道:“没问题,这个忙我帮了。只是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我原不是本地人,对圣城的地理不是很熟悉。”
柳芳芳闻言马上面现喜色,站起身说道:“这个好办,我马上命人给你准备一份地图,那个店名叫’迎客来’,是一座三层小楼,你到那里就能看到牌匾了。”
她说完转身刚要走,却被陈灵霄一下子叫住了:“还有一件事,柳姐,你怎么知道我是魂师的?”
“我是听雪妹说的。”刘芳芳笑着说道:“她之前带来的人都是这样的,只是我看你们有些年轻不敢确定,所以又向她打听了一遍。”
“既然你和苗雪这么熟,为什么不请她帮忙?她的实力可是比我们都要强。”
“这个……”柳芳芳脸上现出一阵绯红,轻声说道:“我曾经问过她,但是被她拒绝了,因为那里不适合女子前往。”
“好吧,我这两天就去看看,事成之后再来告诉你。”陈灵霄听到这里才放心,他拿起那个木盒回到了二楼的房间,他决定明天晚上就前往那间迎客来去一探究竟,但在此之前还是得准备一下。
他回到房间将那些银子取出放在了储物符石里,只留了一块在外面。他收拾完毕,又将那把桃花钥匙放在了口袋里,便坐在房间里修炼起魂术来。
戌时左右,井俊生和拓跋乐一起从外面回来了,他们两人道别之后便各自回了房间,井俊生一进门见到陈灵霄在修炼便没有打搅他,而是准备打点水,洗洗睡觉。
陈灵霄见对方回来马上走上前,一抱拳说道:“井大哥,我都听器灵说了,今天多谢你出手相救,不然我就真遭那雷修的暗算了。”
井俊生闻言一愣,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最后那股火焰不是你用的?”陈灵霄问道。
井俊生摇了摇头,刚要出去打水,又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陈灵霄:“不知道你和俊逸是怎么认识的?”
陈灵霄便把自己之前如何和俊逸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我说之前看你手中的瓷瓶怎么眼熟呢,我这个弟弟狂妄自大蛮横无理,没想到他竟然会赠药给你。”井俊生嘟囔道。
陈灵霄闻言吃了一惊喊道:“他是你弟弟!那他为什么要杀你?”
井俊生表情一变,似有哀怨地说道:“他早就不算我弟弟了,他不仅给父亲下毒,还打伤了萱梅,偷了家里的钱一个人跑出去,就因为他是那个龙族女人的孽种,所以父亲才那么纵容他。上次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早就杀了他了!”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我遇到他这么多次,他虽然蛮横但也算个光明磊落的人,绝对不像你所说的那样。”陈灵霄一皱眉说道。
井俊生猛一锤墙壁,愤怒地喊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的本性,不了解龙族的本性!等有一天姜弘对你做出什么事,你就明白了。我还是想提醒你,早点跟他划清界限,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正在这时,门外一名伙计敲门给陈灵霄送来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的正是从安康客栈到迎客来的详细地图,陈灵霄打开粗略看了一眼。
这时他身后的井俊生说道:“今天就说到这吧,我明天还有事,先睡觉了。”他说完将木盆往旁边一扔,直接倒头大睡了起来。
陈灵霄将地图收进口袋,然后继续练起功来,结果之后他脑子里一直都是井俊生最后那句话,他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发生什么自己都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
迎客来位于安康客栈东方的巷道之中,离客栈并不远,陈灵霄步行了约半个时辰便抵达了这里。
他白天给姜弘输完魂力后一直练习打蜡烛,直到接近亥时才动身前往那里,毕竟亡魂这时候才是最活跃的。
这期间牛二凡曾经找来安康客栈一趟,结果他最后还是没能追上那个小女孩,不过他让陈灵霄放心,他已经动员城里的一些乞丐去查探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
另外他今天特意逛了一下符纸店补充了一些魂符,包括三十张定魂符和十张灭魂符,不是他不想多买,而是这四十张魂符就花了他一百两银子,自己还没完成任务就花了三分之一的定金,这之后要是完不成,自己岂不是要赔个精光。
不过多准备一些也是应该的,这次他要一人面对数十名亡魂,一旦被围攻或者魂力耗尽,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迎客来是一座三层高的小楼,小楼正门是两层青石台阶,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青灰色木柱,中间是一扇比一般的酒楼要大一倍的红漆大门,正门上方悬挂着一个脏兮兮的牌匾和几盏破败的灯笼。
牌匾上方是二层的外侧回廊,可以看到一排有些发黑的松木护栏和一间间半开的房门,护栏上方同样吊着一盏盏破败的灯笼,随着微风飘摆显得有些阴森和苍凉。
再往上的三层则是一整面青石墙,墙上连一扇窗户都没有,显得十分奇怪。
此刻的迎客来就像一座漆黑破败的鬼店,站在门口就可以感到里面散发出的阵阵阴风和鬼哭之声。
陈灵霄使用那把桃花钥匙,打开正面一扇有些破旧的木门,迈步走了进去,当他迈入迎客来的瞬间,周围的景色猛然一变。
小楼里面的空间比外面看起来的要大得多,大厅呈长方形向里延伸,地上铺着一块细长的妃红色羊毛地毯贯穿了整个大厅,地毯中央是一座高不足半丈的戏台,台上一个身披白纱的妙龄女子正在那里翩翩起舞,她的周围是几名正在抚琴的人。
戏台两侧摆放着两排红木桌椅,上面坐着一些身着华丽的达官显贵,他们此时均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子,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进来。
大厅入口旁就是一个直通二层的楼梯,整个二层是一个中空的环形走廊,走廊上来来往往穿梭着数名妙龄女子,均是粉红衣衫打扮。
环形走廊外侧的护栏和木柱上系着一条条花红锦缎,锦缎向上延伸,连接到中央天花板的巨大挂灯之上,环形走廊内侧是一个个紧闭的房间,房内灯火通明,传来阵阵欢笑之声。
二层正对着大门的位置是一个宽约一丈的楼梯,直通三层,因为天花板的关系,从大门处无法看到三层的的情况。
陈灵霄刚一走进大厅就有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中年女子穿着一身大红的圭衣,脸上涂着浓重的胭脂水粉,手中还拿着一把圆扇。
中年女人扇着扇子,上下打量了陈灵霄一眼,笑呵呵地说道:“公子,您快里边请,请问您是看戏还是包厢呢?”
陈灵霄从没来过这种地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所以随口说了一句:“看戏吧。”
他已经看出来眼前的这些人大多都是亡魂,大大小小竟然有近百之多,还有一些他也无法确定,但这些人都只是自顾自地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出现。
中年女人带着陈灵霄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问道:“请问公子您贵姓啊?”
“陈灵霄。”
“陈公子啊,您快里面请,一层还有雅座,我带您过去。今天是我们白娘登台的日子,她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平时绝不接客,您今天可有眼福了。”她走了几步便冲着一旁喊道:“春桃啊,快来招呼陈公子到雅座!”
中年女人一摆手,又走过来一名年轻的女子,此女身材不高,头插桃花,身披粉红衣衫,脸上还戴着一块丝巾,手中端着一个装有酒壶酒杯的托盘,一对极其丰满的**在托盘上不自然地晃动着,陈灵霄看着对方似乎有些奇怪,但具体是哪里奇怪他一时也说不上来,不禁多看了对方两眼。
“笨蛋,一个女鬼你盯着人家干什么?”陈灵霄耳边突然响起火光的声音。
陈灵霄说了一句“没什么”便跟着春桃来到了一张红木桌前坐了下来,春桃将酒给他斟满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陈灵霄此刻旁边还坐着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此人一身武人打扮,桌上放着一把长剑和几样小菜,中年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望着台上的白衣女子,并不时为她鼓掌叫好,看起来似乎十分迷恋。
陈灵霄望着满屋子的人,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想要将这近百只亡魂祛除就算累死他也办不到,而且似乎还有不是亡魂的东西混在里面,他一时间也分不出来,于是开口问火光:“现在该怎么办?”
火光还没有说话,南宫蒲阳就开口道:“当然是先快活快活了,不然少爷来这种地方还能干什么,你看这些姑娘一个个水灵的,可是比之前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强多了。”
“快活?”陈灵霄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的少爷,来这里当然是喝酒看戏找女人了!想当初我的府中定期都会找人来跳舞唱戏,根本不用来这种地方。少爷你先把眼前杯里的东西喝光就知道了。”
陈灵霄望了望眼前的酒杯,举起来一口喝了个精光。一股刺激的味道直接顺着他的口腔滑了下去,他吐了吐舌头,呸了几下说道:“这东西也太难喝了!”
“一开始可能不适应,你多喝几杯就好了。”南宫蒲阳嘿嘿一笑说道。
陈灵霄按对方说的又喝了两杯,然后将目光放到台上翩翩起舞的白衣女子身上。
那名白衣女子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头上插着两根珍珠金簪,每颗金簪上的珍珠都有拇指大小。她脸上戴着一个白色面纱,看不清容貌,但可以看出是那种小巧的瓜子脸型,一双大眼不停地闪动。她的双手不停舞动变换,配合肩膀和细腰的跃动,如一只仙鹤般在台上舞动不停,不禁让他想起了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