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的祈祷结束了。
同一瞬间，铃覡跪坐在地上。
“看样子有在发动。”
圣女至今为止只用过一次这个技能，也就是这一次。
事实上这个技能并不是教会原创的。
而是从曾经被封印的业叶那里偷过来的。
［奈落见］，让人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而铃覡所看到的，圣女也都看到了。
时间从铃覡中术不过半秒，圣女走到铃覡身前。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吸血鬼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却是这样的。
难道她真的只是想要保护……
不对！不可能，吸血鬼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怎么可能，不可能！
吸血鬼就是邪恶的。
所以应该抹处。
诶？
怎么回事？
左右眼的视线错开了……
那是……我的身体？
怎么……只有一半……
最终，圣女停止了思考。
……
“呼，哈啊哈啊哈啊………”
我将赤刺入地面，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铃覡，清醒过来了吗？”
神子的声音出现在脑内。
“是，清，清醒了。”
无力感，恐惧，绝望都在一瞬间充斥全身的感觉，再也不想体会到了。
“铃覡，缓过来没？”
“好点了。”
“你应该也感知到了吧。”
“嗯。”
教会的人，已经在浴室门口了。
刚才那一击没有控制住力量，圣女已经死了。
还波及到了后面的墙壁。
所以现在教会的人可以一眼望进来。
……
“发生什么事了！”
三个穿着传道士服，看似慈祥的男人冲进温泉。
圣女的身体被分成两半，当场死亡的场景一览无余。
好的，现在是第一阶段，目瞪口呆。
大概会持续个五秒左右吧。
怎么办？
教会和夜籬的关系要是崩坏的话，人类只有毁灭一条路。
灵现在还在内战中更本指望不上。
如果可以的话……
好的，现在进入下一阶段，失声惨叫。
好吵。
我还在想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形中唉，能不能安静点。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用最小的牺牲换回最大的利益。
虽然这么说……但就算牺牲什么也不可能挽回现在这种局面了吧。
好的，差不多该进入第三阶段了。
理解情况开始通知教会。
出乎我意料的是，其中一个男人拨通电话后马上，我就感知到夜籬本家的周围包围了一圈异样的魔力。
同时还有将近万人的数量在靠近夜籬。
怎么回事……
是教会的人吗……
再怎么说也太快了。
但庞大的人数和魔力确确实实存在着。
怎么办……
“铃覡，冷静。”
“我很冷静，神子。”
圣女的死是我的问题。
是我的责任。
不能因此牵连到夜籬。
“铃覡，不行！你会被…”
“是我杀了圣女。有罪的只有我！”
“铃覡家主夜籬铃覡！”
神父闯了进来，狠狠地瞪着我。
“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很清楚，但那仅是我个人意志所为。与夜籬无关。”
不知为何，神父出乎意料的冷静。
“你可认罪？”
“认。”
“你将受到的惩戒将由神决定。”
我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要将我带会教会处死。
夜籬的工作是保护人类，而我是夜籬的家主。
“那铃覡你也不能牺牲自己啊！铃覡！铃覡！你等着，我一定会去救……”
我伸出双手，让神父给我拷上可以屏蔽魔力的手铐。
在拷上的一瞬间，我已经听不见神子在脑内说话了。
夜籬的人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见自己的家主被带走了。
我的责任就到这里了。
下一任家主，希望是个比我更优秀的家主吧。
突然间，就连被戴上了手铐的我也能感受到的强大魔力出现在上空。
“那是？”
如同行星一般的巨大石块砸向夜籬。
那是……什么啊？
“［启明星］”
神父平静地回答我
“什……”
［启明星］相当于一个可以毁灭一整个宇宙的大魔法，需要成百上千位魔法师联手才能发动。
“不，不可能，［启明星］……你想毁灭地球吗？！”
“放心，教会早已设置好将破坏范围限制在夜籬的结界。”
“什……么”
这么说……感知到的那一层魔力就是教会设置的结界，这种结界需要多人维持，而且布置起来很费时间。
也就是说……教会早有预谋？
预谋着……要毁灭夜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神子现在虽然魔力已经恢复了不少，但还没有完全恢复。
神子的师傅前段时间来过一次，说如果神子在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情况下再消耗大量魔力的话，没准这辈子都没法再使用魔力了。
所以不能就这样依靠神子。
怎么办，已经快要砸下来了。
……
“奔腾吧，浪！”
凭空出现一道水痕，从中间割开了［启明星］
在那之间的，是前代家主。
手中握着一把天蓝色的剑——放逐•浪
但是光是这样还不够，只是分成两部分的话还是有足矣毁灭夜籬的威力。
“［水刃］”
束缚着我的手铐被水刃斩断，魔力重行在我的体内流淌。
“拜托你了，铃覡！”
“嗯，我知道。”
随着一团火焰，我将赤从剑鞘中拔出。
一跃而起。
虽然神父有尝试阻拦我，但也只是徒劳。
“［焰仙剑舞•红莲焦尽］！”
不过，只凭我还不足矣摧毁，最多也只能打散［启明星］。
碎石砸到高楼，房屋，大地上。
当然，夜籬也收到了波及，不过总比被正面集中直接灰飞烟灭要好。
西部分家的人用研制的药剂解除了结界，北部分家的人已经开始从废墟之中救出伤员，并派出部分人员去城市的废墟救人。
“夜籬！！！”
师傅怒吼道。
晚上八点多，本应该是一家人开开心心放松休息的时候。
却被突如其来的［启明星］破坏了。
是我打散的启明星，但创造［启明星］的，却是教会。
“竟然拒绝了神的洗礼，那么只好请你们夜籬离开人类领土了。”
师傅大义凛然地说到。
“就凭教会？”
“可不只是教会。”
神父拿出一张卷轴打开，上面是关于驱逐夜籬的文案和下面的签名以及印章。
灵，人类联合，教会，耶斯提王国，哈瓦达……
怎么……和夜籬有关系的国家全部在上面。
难道说……教会已经和人类各国各级串通好，早有计划将夜籬赶走？
为什么？
“让夜籬承担你的罪孽，真是罪孽深重的人啊。”
神父大大地叹了口气。
“如果一年前你没有解开业叶的封印，也不至于有这么多事。”
也就是说……
从一年前开始教会就对我，对夜籬怀恨在心，并拉拢人类这边让他们开始排挤夜籬。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如果现在人类失去夜籬的话后宫将会不堪设想啊！人类已经没有什么战力能够对抗魔物了啊！”
作为夜籬的家主……作为人类
我必须守护人类！
“吼？谁说没有战力了？新的圣女教会可是早就已经找到了啊，比原先那个我行我素的圣女还要强大，更重要的是听话。”
“连续两代都是战争圣女吗？”
“你说的没错。我们给夜籬半个月离开这里的时间，不然我们教会将对夜籬发起总攻！”
如果拒绝不从的话会怎么样？夜籬之后又会怎么样？
可是如果妥协离开的话，人类就真的要完了。
但是人类自身在拒绝夜籬，也就是说就算夜籬选择离开也是人类自找的。
但着无疑是个残忍的决定。
所以我也选择了那个，最残忍的决定。
既然文书已经下来，那么就代表上面签了字的国家都已决定和夜籬断绝。
其实人类联合就已经几乎涵盖整个人类范围了。
明明现在是人类最危险的时机。
本来应该是夜籬和教会先努力不让魔物轻举妄动，等灵的内战结束之后慢慢调整的。
但现在人类开始拒绝夜籬了。
虽然说有教会在背后推动，但最终做出决定的还是人类自己。
这不是谁的错……但……
既然这是人类高层自己的决定……
那我们就没必要再守护人类了吧。
先代家主斩断了［启明星］，肯定会导致接人类的损害。
看着那样的先代家主，我回想起来了。
夜籬家主真正的责任。
不是守护人类。
而是守护夜籬。
夜籬很脆弱，一碰就散。
而将这个脆弱的家族连结起来的，是铃覡和暁鬼。
而将这样的连结传承下去的，是初代家主夜籬幸。
夜籬在第三代家主的时候还是介于人类和魔物之间的家族 虽然成员全部由人类组成，但并不倾向于人类。
后来四代家主提议，建立人类和魔物实力对等对峙的局面。
所以夜籬才选择了守护人类。
而如今夜籬守护的人类自己选择赶走甚至毁灭夜籬。
作为夜籬的家主……而不是人类。
我必须保护夜籬。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夜籬的家主？”
“呵，那个远远地躲在那边看着的那个蓝色双马尾的女孩就是你们所说的圣女？”
“正是如此。”
“那你们就尽情挣扎吧，夜籬，不会在和人类扯上关系了！
用不着半年，今晚夜籬就从人类区消失。”
“哼，不用你管。”
神父带着教会的人离开了。
“神子，狐仙区还有没有能容纳差不多六千人的空间？”
“虽然很想说有……但很抱歉，师傅说狐仙区那边就连百人都容纳不下了。”
“果然吗……”
我试着通过魔力寻找一个人……啊不是人来着。
“塞维尔。”
“诶？诶？诶？铃覡？怎么回事……怎么会……难道我出现幻听了？还是说我太想铃覡了所以就……”
“别想多的，就是我啦……”
“好啦，我也就开开玩笑，不过铃覡这样联络我还是第一次呢，有什么急事吗？”
“虽然能麻烦啦……吸血鬼那边有没有能容下差不多六千人的地方？”
“刚好有诶。”
“那还真是抱歉打扰你了，果然六千还是……诶等等，你说什么？”
“刚好有啊，刚好空出一座山头，上面是一些以前主在上面的吸血鬼的房子，还有田哦。一共四千三百四十七户，六千人还是容纳的下的吧。”
“太感谢了，能用魔力给我标个位置吗，我把人送过来。”
“之后好好告诉我原因哦。”
“嗯。”
……
“全员！”
感受到塞维尔在这个星球某处散发的强烈魔力，我也差不多定好位了。
“虽然有些突然，但接下来我们得转移到吸血鬼区了。”
“啊哈？为什么”“怎么要去吸血鬼那边？”“家主大人在看玩笑吗，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人类自己选择要赶走夜籬，这是他们的文件。”
在讲话的同时定位世界各地所有夜籬分家的位置并传音。
已经准备好开启传送门了。
“具体情况等到了那边再说吧。”
“既然家主大人这么说那就没办法了。”“哦！”
整齐的回应。
“大家都很信任铃覡呢。”
“有吗？”
“当然啦。不过铃覡啊，我要一起来吗？”
“哈？那还用问吗神子。当然要一起啊。”
“就只是想亲口听你说出来而已。”
“我肯定想和神子一起啊。”
“嗯。”
那接下来……夜籬的人差不多都进了传送门了吧。
“先代家主大人？”
其它人都已经陆陆续续进入传送门了，但是先代家主却只是站在原地。
我走上前去，并且明白发生了什么。
“好好休息吧。”
当时情况紧急没有想到。
为什么先代家主大人还能有那么多的魔力？
斩开［启明星］用的，不是魔力，而是生命力。
最后浪的那一击，是将生命力转化为魔力才施展出来的。所以……现在面前的这身体里面没有任何一丝魔力与生命力残留。
“长久以来辛苦您了。”
……
我拉住了蓝的手。
手心的温暖让我感到安心。
虽然能转移到吸血鬼区，但夜籬最终被人类所拒绝，也就等于我没能守护好夜籬。
至少……
至少现在确实存在的这份温暖，我不想失去。
“铃覡。”
“怎么了，蓝？”
“我们走吧。”
“嗯。”
我们走向传送门。
“铃覡……在发抖。”
“……”
“铃覡，我爱你。”
蓝吻了上来。
“我不想每次都被铃覡这样保护着……我也想能帮上铃覡。
所以……
所以至少在我面前……不用装出一副很坚强的样子。”
“嗯……”
我抱住看，将脸埋进蓝的胸口里。
哭了很长一段时间。
……
……
……
“原来……发生了这样的是吗？”
塞维尔喝了口酒杯里的血，继续说到。
“铃覡不必放在心上，是人类自己选择要赶走夜籬，那么接下来的后果就由他们自己承担就好了。总计六千一百三十二人对吧，我先登记上啊。”
“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夜籬的人会完全信任我，但果然还是对吸血鬼有些不太放心。
“安心啦，你们家主铃覡可是吸血鬼的大恩人，吸血鬼是绝对不会亏待恩人的。”
“家主大人，您到底帮了吸血鬼什么啊？”
“铃覡她啊，吸血鬼的眷属的诅咒你们听过吗？”
“多少有听说些。”
“那个诅咒被铃覡解除了。
而且啊，铃铛就个人而言也是我的恩人，总之你们接下来就放心在吸血鬼区这边生活就好了。长久的事等世态平定下来再说吧。
今晚就办个夜籬的欢迎会吧。”
会议室洋溢着和谐的气氛。
还真是感谢塞维尔了，得补偿……不能说补偿。
得报答一下她呢。
要不……今晚陪她跳个舞吧。
……
“铃覡，之前教会的那个圣女是你杀的吗？”
“是这样没错……”
“谢谢你。”
“为什么？”
“曾经有这么个吸血鬼，她去了人类区一趟，那个国家贫富差距很大，她不忍心让贫民窟的孩子们被饿死，就将他们变成了吸血鬼。”
“这和那个圣女有什么关系？而且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你听到后面就是了。
总之吸血鬼只要有血就能活下去，而且从血液中摄取的营养还蛮充足的，所以孩子们变得越来越健康。之后教会就派人来调查了。
就是那个圣女。
你猜后面怎么着。
圣女杀死了所有孩子。
那个吸血鬼女孩也没能幸存。
美其名曰——超度。
总之你杀死那个圣女是没有错的，谢谢你。”
……
夜籬来到吸血鬼区的第二天。
人类国家欢天喜地的，就好像过节一样。
第三天风平浪静。
第四天以食人魔为首的西边魔物向热人类发起总攻。
又过了三天战争神女战亡的消息就传出来了。
接着过了一个星期。
人类只剩下最后一个国家了，但还是比普通魔物区要大很多。
到此魔物的攻击结束，开始瓜分领土。
……
“铃覡，有客人，找你的。”
“马上来。”
到了接见室，客人有三名，蜥蜴人 食人魔还有龙族……虽然外表看上去像是个普通的小女孩，但却是货真价实的龙族。
“感谢夜籬。”
“谢什么？”
“若不是夜籬的中途退出，我们魔物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感谢。”
虽然总感觉听起来不像是感谢，总之就这样吧。
“作为谢礼我们将夜籬的各个分家和本家全部保存了下来。”
“也就是说可以回去了？”
“没错。”
“现在那块怎么样了 还是人类吗？”
“不，我们计划将那个国家设立为任何种族都能存在的国家，但是人类又因为我们的暴行而害怕我们，所以能回去的话也促进这边宣扬种族平等。”
“那么进攻人类的理由是因为人类独占了半个世界是吗？”
“可以这么理解吧……其实主要还是觉得人类太弱了没那个资格占据半个世界。”
“还真是直白呢。”
“毕竟，人类没有御三家也不可能还存存活到现在，魔物这边早就积怨已久了其实。”
“那怎么还……”
“为了不重蹈覆辙。”
“怎么说？”
“魔物的种族歧视也很严重，因此我们需要一个能容纳所有种族的城市，所以我们就决定从夜籬本家所在的那里开始建设。人类的存在是必须的。为了宣扬种族平等吧，所以希望你们能回来。
放心，夜籬的东西并没有多大变化，我们严格禁止任何魔物靠近夜籬那边。”
“感谢。你的提案，我接受了。”
…夜籬的行动速度比想象中快好多啊……这才半天不到就都已经搬完了。
还有曾经在别的国家的分家的人入住，接客房已经不需要了，全部换成房间并且还有小范围的扩建才能安定下所有夜籬的人。
不过目前算是告一段落了。
“话说铃覡。”
“怎么了？”
神子摇着尾巴露出带着玩意的微笑。
“你和蓝还没有新婚旅行吧。”
“是这样没错啦。”
“要不呈现在搞了？”
“现在还很忙吧。”
“放心啦，夜里这边其实也就是回到原样罢了，只不过是共同生存的对象从人类变成了魔物，放心，我确认了一下，这个城市附近的魔物都不是很强，夜籬的人也可以轻松应对。”
“也是……”
那么该去哪里呢？
嗯，有个地方早就想去了，正好和蓝一起去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