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叔,你觉得往杜酒里加葡萄汁会不会好喝?”
据说曾经有一个炼金术士,痴迷炼制贤者之石,然后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搭配,甚至为了提纯精华,研发出了各种各样的设备,最终贤者之石没炼成,倒是把这个世界的酿酒技术拔高了一大截。
于是诞生了各种各样的高度数烈酒以及一些很奇怪的副产物,作为贵族来讲,布鲁特的父亲平时是不会喝那种极端的饮品,甚至有些反感,因为喝下去之后很影响形象。
杜酒作为浓度极高的酒类,据说如果离得刚刚好的距离,香气浓郁。有那么一刻,还有花香的甜蜜感。不止如此,如果微闭上眼睛,酒的香味在鼻息处停留,淡化,远去,像极了夜半时分的一阵鸟鸣,恰好开窗去看时,风吹来初夏时分的一些花香。
但正常人饮用下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入口的时候由于酒精的刺激根本感觉不到别的味道,唯有酒味散去,方能品味一丝余香。
布鲁特还很年轻,但是作为贵族,他必须学习关于酒的礼仪,所以特地请了附近最出名的品酒师来教学,由此,他开始有了些奇怪的想法。
“这,以前没有这种做法,往酒里加入别的东西是很失礼的,这样不尊重酿酒——”
金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布鲁特抬手打断:“那加入别的酒呢?”
“这,不知道。”金叔知道对于眼前的少爷,说了也听不进去,不如沉默。在这里,酒不是什么很少见的东西,但贵族应当有贵族的品味,寻常的酒是不喝的,大多饮用上好的葡萄酒或者红酒,而且步骤也十分繁琐,总的来说分为酒温,醒酒,观酒,饮酒四个部分,至于把不同的酒混到一起这种粗鄙的行为,想来是不大可能是贵族们做得出来的。
但是布鲁特不一样,说干就干,他干脆命人从家里酒窖里把所有的酒都拿了一瓶过来,当然那些父亲的珍藏是不能碰的,以及一些家里平时会喝的饮品也整理了一部分。
布鲁特当然有一个大房间去准备相关的东西,只不过下人们忙进忙出的动静倒也惊动了布鲁特的父亲。“发生什么事了?”
下人们赶紧行礼,其中一个上前说道:“少爷说要用,好像要调什么东西。”
布鲁特的父亲感到一丝疑惑,随后他推开了那扇门。布鲁特正尝试着往酒里加花瓣和香料。
“胡闹,你这是在做什么!能不能有点贵族的样子,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布鲁特看到父亲前来,本来开心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皮笑肉不笑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父亲你要不要也尝尝?”
脸上十分的不情愿,布鲁特的父亲接过了杯子,闻了闻,有淡淡的杜酒的味道,还有铃香的气息,还有一股微妙的甜味,似乎一切都很完美,但就是这么突然地,他将杯子摔在了地上。杯中的酒液四处飞溅,其中一滴不偏不倚打在了布鲁特的脸上,笑容就这样僵住了。
门外的女仆听到声音赶紧进来收拾,恰好看到了父子二人对峙的尴尬场面。
“我警告你,在家里随你怎么玩,但在外人面前,”说到一半布鲁特的父亲看了看金叔,语气又恢复了平静,“给我有点朗基尔斯家人的样子。金先生,让你见笑了,是我教子无方。”
金叔只能尴尬的笑笑,今天再待下去怕是也不合适,只好找个理由赶紧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布鲁特一人。
终于,布鲁特忍不住了,将桌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推倒,桌椅也不留情面全部推翻。
以前也是,不管是学习,亦或者是家族企业,全部都逼他去做,稍微一点和父亲相背就会被痛斥一顿,贵族不屑于做调酒这种没有品味的事情,下层人民也顶多把几种啤酒混着喝,自然难登大雅之堂。
于是,布鲁特有了一个想法,说干就干,他以家族的名义,包下了一间店面。
当然为了这件事,他又和父亲吵了一架,最终还是碍于母亲的面子,给了他一次机会,不过不准他大肆宣扬,玩玩也就够了。
布鲁特可不这么认为,他需要的是一次成功的创业,狠狠地打父亲的脸,告诉他,自己有能力,不按他的规划,他一样能活。
前几天倒也没什么,主要是平时玩的好的一帮狐朋狗友,都过来捧了捧场子,然后各位公子哥还都胡乱给了点建议。
或许布鲁特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吧,他调出来的酒确实味道绝佳,逐渐也得到了周边富人们的认可,不过一些老贵族们仍然觉得这样有违贵族形象,这其中自然有布鲁特的父亲,在这个尴尬的时候,布鲁特没有和父亲商量,把族徽印了上去,这就不一样了。
布鲁特的父亲闻讯赶来,看着这位平时庄重优雅的贵族怒气冲冲地赶走了客人,和儿子在里面大吵一架。
周围也开始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群众,这种画面平时可见不到,遇到自然要来长长见识。
最终结果是布鲁特的父亲恨恨地走了。
此后布鲁特每天都能玩出点新花样,酒吧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其实生意无关紧要,毕竟他家里也不缺钱,关键是名声,他也知道,现在来的人主要都是图个新鲜,时间一长都不会选择继续光顾,到那时父亲就有充足的理由,再次训斥他,说他一事无成,连给他安排好的路都不会走,十足的废物。
正当此时,发生了一个意外,一天他调制新品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他尝不出酒的味道了,无异于晴天霹雳打在头上。
这意味着什么布鲁特很清楚,过不了几天客人们就会发现,然后离开,然后他的父亲就可以趾高气昂地过来冷嘲热讽,让他颜面扫地。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也都如同他预料的,客人开始减少,布鲁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这天尚未到营业时间,布鲁特早早地来到酒吧,把自己关进密室,一个人独自研究,但是尝不出味道太影响思路了,一阵抓狂后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必须要做些什么去改变啊!
“咦?”忽然感到掌心一次刺痛。
原来刚才不小心弄出的伤口啊,布鲁特习惯性低头舔舐伤口,忽然冒出了把血加到酒里的奇怪念头。虽说失去了味觉,但他依然可以喊别人来品尝,只要不停地冒出新灵感就行了。
鬼使神差地,他慢慢把伤口拉大,豆大的血滴缓缓落下,落入杯中,然后在酒水中扩散出一片黯淡的猩红。
很可惜地是现在店里也没有人,他也找不到人去试验这杯新品,正当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什么人?”布鲁特十分警觉。
接着便看到了幽梦手足无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