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要把弟兄,父亲要把儿子,送到死地;儿女要起来与父母为敌,害死他们。
并且你们要为我的名被众人恨恶;惟有忍耐到底的,必然得救。
Now the brother shall betray the brother to death, and the father the son; and children shall rise up against their parents, and shall cause them to be put to death.
And ye shall be hated of all men for my name's sake: but he that shall endure unto the end, the same shall be saved.】
——《马可福音》13:12、13:13
今天的被告席,没有辩护人。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有因为猎魔这一工作而站上法庭被告席的一天——
“以上情况是否属实?”
“这不是废话吗……全罗马人都知道阿诺德他在血族有眼线的,怎么就你们不知道吗。”
那轻浮的态度气得审判官直拍桌子:“注意你的言辞!这是在教皇侍卫面前!”
“呵。”
李斯特冷笑了一声,就再没回答过审判官的问题了。
一边的伊丽莎白蹲坐在地上,一直在打着寒战。
她已经一夜没睡了。
昨夜的那恐怖画面一直在大脑里挥之不去,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那具无头的尸体,会突然提着剑杀进来。
她甚至萌生了自杀的念头,但是在卫兵的看守之下,还是没能动手。
菲克尔米尔和杰莱姆坐在角落那块阴影里,双眼无神,呆滞地看着两位被告。
——怎么会变成这样。
“……阿诺德,你应该记得那天晚上托瑞多氏说的话的。”
阿诺德从血泊之中坐了起来,摸了摸原本应该被割断的脖颈。
“看来痊愈的很快呢……”他自言自语道,“沙里托尔的个性确实很有趣,只是被艾德杀死了,还是挺可惜的。艾德他一直在收集魔力提供给德古拉,看昨晚的情况,他应该是醒过来了呢♪也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几万?几十万?几百万?——反正和我没关系啦。人类这种数量多、弱小又自以为是的生物不就是用来消耗的吗~
“虽说我一直顺着你的意愿,”他吮着手上残留的血迹,“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只有傻瓜才会当圣人,我知道的圣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剩下的只有玩弄伎俩的魔鬼了。
“我会把这件事负责到底的。你可是重要的契约者,怎么可能会让你死呢。
“那个女人很不简单,她能意识到我的存在,而且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伎俩,居然有这么强的破坏力。她身上的纹章让我很在意,不过我没有看清楚,只能等下一次机会了。总之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了。”
阿诺德走回房间,擦干身上的血迹,换上了平时的衣服——
“不管怎么样,先去大闹一番吧——之后再想以后的事情。你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吧?相似的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碰见了。这次,就算你说……‘我想要杀了教皇为我母亲复仇’我也会照做的。毕竟对于我来说是小菜一碟。
“那么——要怎么办呢?别告诉我你这时候还要让步哦……”
说罢,阿诺德的身影消失在了影子之中……
“我等商讨决定,剥夺贝尔亚蒙和埃尔罗亚的贵族地位,处以李斯特·贝尔亚蒙和伊丽莎白·埃尔罗亚绞刑!”
李斯特出维杰珞意外之外的相当平静。
“哦……比我想象当中的好很多啊。我还以为是火刑呢……伊丽莎白?”
看来她完全没有在听。
“嘛,算了。就算我们两个死了,阿诺德一个人也能战胜魔王的。”
他苦笑着,如此安慰自己。
到此为止了吗。到底元凶是三大家族争权,还是那位混血的夜之一族?
温度在所有人不知不觉之中慢慢上升——直到黑色的火焰蔓延开来,点燃了空气,引发了爆炸的时候,维杰珞才发觉,一切都晚了。
旁听席上原本稳稳坐着等着看好戏的人们也因为这突袭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只剩下了逃跑一个念头。
大门被堵得水泄不通,每个人都想逃走,每个人都被围困。
一双手分别拉起了李斯特和伊丽莎白,那个人在维杰珞惊诧的眼神注视之下,从窗口飞了出去。
“不可能!我明明、我明明已经杀了他的!被砍下了头,还被我补了一枪——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黑炎慢慢升起,扭曲成一段文字:
『Je sais qui tu es』
“我知道你是谁”
“什么……?”
——我低估他了。那个灵魂,不是简单的附灵……
说不定,是和我一样——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怀表,上面刻着和她手臂上一模一样的纹章:
那是抽象成最简单的轮廓的镰刀花纹。
虽说是契约者,但是从未见过她(他?)的面;
阿诺德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那个不知名的灵魂貌似很喜欢出来透气。
她呆看着混乱不堪的审判场。
“看来,把那两大家族彻底击垮的事情只能暂时放放了——毕竟他们又多了新的罪名……”
阿诺德拖着两个人,从房顶掠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逃离了梵蒂冈,远离了罗马中心城区,在莱尼纳勒姆的住所附近落下了。
这里,应该是唯一的依靠了。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逃犯了。”阿诺德放下二人,微笑着看着他们,半开玩笑地说:
“还真是惨呐♬”
“阿诺德……?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还有你不是……”
李斯特忍不住把手放到阿诺德的额头上,再和自己的体温对比。
“……真的没关系吗。”
“当然了♪那么这段时间就要委屈你们了,伊丽莎白我会想办法的。一会我会和你详细说明情况的♬”
阿诺德走到莱尼纳勒姆的门前,要敲门的时候,被李斯特叫住了。
“你不是阿诺德?”
“可能是吧?”
他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敲响了门。
“你不是阿诺德。”李斯特把疑问句换成了肯定句,“你是什么人?”
“至少不是敌人。如果我是敌人的话,就不会这样还大费周章地去救你们了。”
“又是布鲁赫——啊。是你啊……”
莱尼纳勒姆打开门,指了指昏暗的室内。
“进来吧,冒牌阿诺德和阿诺德的同伴。”
“啊——?你不是那天的那个阴阳怪气的大叔!送阿诺德回来的那个!”
“阴阳怪气是什么比喻?”
莱尼纳勒姆瞪了李斯特一眼,“随便坐,虽然可能坐不下四个人。看你们这灰头土脸的样子……”
他给三人倒好上次的咖啡,“是倒霉了吧。……这次的咖啡我加了牛奶和砂糖,应该不会很苦了。”
阿诺德的指尖亮起微光,他把手指移到伊丽莎白的额头上,很快她便睡了过去。
安置好了伊丽莎白后,阿诺德坐在那长满霉菌的木椅上,等着莱尼纳勒姆讲话。
莱尼纳勒姆看着阿诺德,叹了口气。
“先不说你的事,冒牌货。我们先来说一下德古拉的事情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