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唠了会家常,抵达家里时已经快要十点了。
由于明天还要上课,回到家后,陈思怡没有与我有过多的交流,匆忙拿起她的换洗衣服和浴巾便跑进浴室里开始洗澡了。
夜晚是寂静的,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透过门帘在走廊里清晰响起,知道陈思怡短时间内是洗不完澡的我叹了口气,随即走进卧室锁上房门,拨通了大锤叔的电话。
“喂大锤叔,是我,林彦。”
“哦,是林彦啊。”大锤叔貌似等候已久。“我就知道你小子会给我打电话,怎么了,是觉得还没解气对吧?”
“对。”我没有否认。“光让潘尧那小子退学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就不能告他个强.奸未遂让他吃几年牢饭吗?”
“可以倒是可以。”电话另头的大锤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虽然非礼你女友的那小子还是未成年,但如果强.奸未遂的罪名落实,让他在监.狱里住上个两三年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大锤叔的话锋一转:“问题就出在这罪名能不能落实的上面。今天我在办公室里看了监控了,那垃圾监控只拍到了潘尧抱住你女友拽了几下,然后你一脚就踹了过去,要是只凭这一点,是绝无可能定他罪的。”
“况且,你知道的,就你们学校车棚那个老古董摄像头,你指着潘尧那小子说是动物园跑出来的狒狒我都信!”
大锤叔说完就在电话另一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不过听着他这哲学的玩笑,我却并没有感到有一丝的喜悦。
“但他还一直骚扰了晓雨大半年啊,QQ上都还有记录的……”
我一时气急,但话刚到嘴边,却又被大锤叔给打断了。
“哎呀,你先别急。”大锤叔的声音仍旧淡然如常:“你说的QQ上的那些记录我也都看了,无非都是小孩子聊聊骚罢了,言语上的一些暗示可不能作为潘尧那家伙妄图对你女友行不轨的证据。”
我没有作声,半天才反应过来貌似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锤叔,你说你看过……聊天记录了?”我疑惑的问道。
“对的,几天前我就看过了。”电话另头的大锤叔没有否认:“这也是我今天没有对潘尧那小子赶尽杀绝的原因,你知道吗,你出事的当晚,你那小女友就给我打电话了。”
“晓雨给你打电话?”
“对啊,你在学校打人的事情当天就传开了,你那小女友急的一直低声下气地求着你们的班主任要我的电话,你知道那天晚上她都跟我说了什么吗?”
“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受点委屈没什么,如果要赔潘尧医疗费,她可以将自己打工的钱拿出来赔偿,只要不牵连到你让你被关监狱,她做什么都可以。你说,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不顾你的安危找潘尧那小子算账吗?我们告潘尧,能不能成功先两说,潘尧的父母还不反击一手告你故意伤害啊?”
大锤叔说完便叹了口气,按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惆怅道:
“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偶尔也多替身边的人考虑考虑,你要是出事了,你那小女友和你妹妹还不难过死?”
我貌似看到了电话另头的大锤叔不屑地对我吐了一腔白烟。
“说实话,你要真想让潘尧那小子进去,叔我也有办法。但如果事情真闹大了,最难受最自责的,不还是你那个苏晓雨小女友吗?要是你被告了,她岂不是要自责一辈子?”
“……………”
大锤叔的话一时让我不知该如何回应,是的,按我原先的想法,如果能让潘尧受到惩罚,那我被关几年又能怎样?!
可关键是,我忽略了晓雨,她的性格我是再清楚不过的,如果我真因为将潘尧打住院而被关起来的话,那一惯喜欢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的晓雨岂不是会内疚很久很久?
突然想起那天靠在我怀中不停抽噎的晓雨,我不禁有些动摇了。对的,我想做的并不是让潘尧死.无全尸,我所想的……明明只是守护住晓雨的笑脸罢了,只是这么简单的心愿而已。
“好吧,我知道了大锤叔,那就听你的安排吧。”
我深吸了口气,勉强冷静了下来,但还是难免有些担心:
“如果潘尧那家伙出院了以后还不死心怎么办?”
“放心吧!”
电话另头的大锤叔冷冷一笑:
“如果那小子出院后还敢骚扰侄子你的小女友,到那时,你叔我亲自送他去汨罗江边祭屈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