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空荡荡的,周围都是垂下的,几乎垂到地面的黑色纱帐,或许有大臣想要前来哀悼,看到卡米拉一个人在这里,只能默默的离去。
所以,这里看起来就好像只有卡米拉一人一样,空荡荡的,棺材的边上花团锦簇,试图用淡淡的香味去掩盖这份死寂。
躺在棺材里的乌托王安静的好像睡着了一样,身上裹着的乌托王国的国旗,就好像是他的战袍一样,而那把佩剑斜着放在他的手中,从国旗下探出了华丽的剑柄。
剑上的密码数据已经采集完毕,而新的王权之剑已经在锻造之中,这柄佩剑将会随着乌托王一起安眠下去。
“卡米拉……”千夏小心翼翼的掀开了最后一层的黑帐,探出了头。
“就知道你在。”卡米拉鼓着嘴不满的道。
“呃……”居然是这么尴尬的开场,以至于将千夏所有想说的话都憋了回去。
“你和神谷立子约好了的吧?”卡米拉怀疑的道,“没想到你们居然和时钟科技的人认识,我还真以为你们只是普通的佣兵。”
“啊……怎,怎么会。”千夏摇了摇头,“我和神谷立子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而且那时候也是我主动去找她的——怎么说呢,神谷立子是个好人大概。”
“那,”卡米拉抬起头,“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是指,我的身世?”千夏浅浅的一笑道。
“嗯。”似乎感觉自己提起了不好的问题,卡米拉点了点头,“你刚刚肯定在旁边偷听吧。”
“那个,只是凑巧。”千夏耸了耸肩膀,“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家族就是白井家族,你应该听说过,白井重工,做机甲的。我就是那个家族的大小姐——的替代品。”
“你不会觉得,很难过吗?”看着千夏无所谓的样子,卡米拉瞪大了眼睛,“是伪物什么的?”
“刚听到这样的消息肯定很难过啊。”千夏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我遇见了另外一个曾经也拥有过白井千夏这个名字的女孩,她很努力的在活着,很努力的在试图以一个全新的第三者的身份去改变这一切,去选择自己的命运,以及试图给予我自由。还有索托尔……”
“索托尔大哥怎么了?”
“你可能不相信,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这个家伙打扮邋遢的像是个大叔,连胡子都不刮的那种,还有些脏兮兮的,自称是机甲整备士。”千夏轻轻抬起手,在神谷立子留在这里的数据屏上点了一下,上面立刻出现了一个索托尔背景的照片,“真差劲呢,这个神谷立子,居然偷拍别人。”
“扑哧……”照片里的索托尔一手拿着啤酒罐子,一手拿着电视的遥控器,一副陶醉的样子在向房间里走去,完全没有那种强者的气概什么的。
而且从背影就能看出她的表情相当的滑稽。
“你能把他和现在这个相当能打的家伙联系起来吗?”
卡米拉缩起脖子摇了摇头。
“大叔他……不对,索托尔他,我能看出来,他是在为什么而活着的,而且在有的时候相当拼命的存在。”
虽然千夏说不清楚,但是卡米拉相当明白千夏的意思,毕竟,光辉之影这个型号的机甲虽然奇葩,但是也是奇葩到家喻户晓的存在,敢于开这台机甲上战场的,不是疯子就是狂人——好像两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是。”卡米拉轻轻把手放在棺材的边上,感受着那冰冷的温度,“我甚至不知道,我对父亲这份情感,是否是,真实的。我迄今为止的努力,是否只是一厢情愿,或许真的和父亲说的一样,我根本不需要戴上这皇冠。”
“这种事情,还是看你自己怎么认为了。”千夏轻轻抿了抿嘴唇,“或者说,你是否觉得那份感情超越了所谓的血缘,或者你到底想不想背负起乌托王的命运,这种事情,别人没有办法帮你决定的。”
“感情,超越血脉吗?”卡米拉愣愣的盯着棺材里乌托王安详的脸庞,“感情,这种东西?我真的,真的可以拥有吗?”
“我甚至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在我十岁之前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存在,值得父王……这么对我?”
“他,明明没有完成和我的约定,我为什么……为什么一点怨言都没有,到底是为什么?”
卡米拉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眼泪,甚至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轻声呢喃着。
“你觉得你父王——乌托王,会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吗?”
千夏轻轻歪了歪脑袋,而卡米拉就像是抓住了一束光一样猛地看向了她,随后迅速的掏出了胸口的挂坠,然后拿出了神谷立子给她的那个金属令牌。
令牌的中间有个浅浅的缝,可以看出来令牌是两块金属重叠的,里面应该有什么相当精密的结构。
咔嚓,整个令牌在卡米拉的手下一分两半,露出了里面精密的结构,而最核心的地方有一个凹槽,形状和卡米拉的挂坠一模一样。
乌托王,从来没有食言过……因为他是乌托王。
卡米拉从脖子上拽下这个挂坠,然后镶嵌到令牌当中,当她再一次合上令牌的时候,令牌的一侧多了一个数据接口。
但是却不是一个通用接口。
“这是?”就在千夏打算研究那个是插在哪里的时候,卡米拉站了起来。
“我知道在哪用,父王的私人电脑,应该还放在父王的房间等我去处理……”
只有正确的人,带着令牌交到卡米拉的手里,再由卡米拉将“钥匙”放入,才能窥探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唉?现在就去吗?”
千夏愣了一下。
“嗯。”卡米拉紧紧的攥着手里的令牌,“我必须先在去确认一下。”
“但是……等等。”千夏拉住了卡米拉,“时间。”
卡米拉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手里的令牌,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小块数据屏,上面跳动的时间,还有小半天。
“看来,你父王,还是没有彻底相信传信的人呢。”千夏尴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