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房间,平息了呼吸的两人。
不知道是被汗水,还是被什么液体微微浸湿的床单。
窗外黑夜如墨。
一双眸子在夜里,红的发光。
“最近……”
本来在这种芙兰看来是奇怪的生理必要的活动结束完毕之后,两个人的默契就是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一个人望着一边的方向,只有呼吸,然后天明分道扬镳。
但是今天,发丝凌乱的少女,却突然提起了什么话题。
“什么最近?”
侧躺着的,几乎是袒胸露乳的少年,依然紧闭着双目,按唐宁自嘲的话来说,当瞎子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躺在床上没人知道你是真睡还是假睡了。
听到芙兰的话,也毫无波动的回应对方,说是基本的礼貌也不为过。
而芙兰背对着少年,感受着他和自己差不多薄凉的体温,眯起眼睛。
“最近你和那个女生走的挺近的。”
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如同字面意思,最近在自己眼前,这两个人晃荡身影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还是同时出现,芙兰将其理解为,漂亮的女生之间不存在什么真实的友谊,只是一个见了一个更加烦躁。
而这个少年,则是自己不管在哪里,见到都会觉得反感恶心的对象。
两个人组合在一起,自然就是……
超级讨厌。
超级恶心。
看着就超级的烦。
唐宁一只手垫着自己的脑袋,侧躺着身子,规规矩矩也没有任何对身旁躺着的少女的附加动作。
没有恋人一般的温存,就像是例行公事完毕的闲杂人等。
此时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针对芙兰说起的话题,更没有花心思去深想到底有什么含义。
“你说谁啊。”
芙兰咬了咬唇,眯起自己好看的眼眸,皱了皱鼻子。
明知故问的混蛋。
“那个一年级的金发女生。”
语气很是淡漠,但是既然淡漠却要提起这种在唐宁看来是毫无意义的话题,让唐宁也没有琢磨明白。
“叶奈啊,挺不错的小姑娘,心地善良,至少比你好。”
……
果然,自己就不应该提起这个事情。
他就是憋着要气死自己。
芙兰转过身来,看着对方裸露出来的肩背,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一脚,狠狠的踹在对方的屁股上面。
被踹了一个够呛的少年狼狈的滚到了地上,接着站起身来,就穿着一条裤衩站在了芙兰的面前。
“你是不是有病?”
芙兰不甘示弱的投以对方凛冽的目光。
“你才有病!她怎么就比我好了!”
唐宁理所当然的‘看着’芙兰。
“说了啊,心地善良呗,长的可爱呗。”
“你又看不见,你怎么知道她可爱?”芙兰冷笑道“还有,心地善良是最没用的东西,一无是处。”
“对没有善良这种东西的人来说,善良当然是没用的东西,但我还是认为它是一种难得的品质,至少让人心情愉悦。”
唐宁的侃侃而谈,在芙兰看来,就是一种不要脸的狡辩,根本没有切实意义,就是这个少年伪装自己的方式而已。
“你心情就愉悦了是吧?我要是告诉你,她没有我好看呢?”
这个时候唐宁笑了起来。
“你得知道,好不好看才是对我而言,最没用的东西。”
芙兰没有回应,冷冷的看着站在窗边的少年。
平息着自己的胸臆和怒气。
这个怒气从何而来女孩子不会去多想,只会将其理解为对这个少年本能的厌恶和他夸赞那个女孩子时,更加恶心的表情。
“好了,你不用上床了。站着吧。”
最终下达了这样的指令。
唐宁愣了愣。
“你发什么神经?这是我的床,我的公寓吧?”
芙兰冷笑道。
“你只要敢上来,我就把你踹下去,万一把你踹开了第三只眼怎么办,你还得谢谢我呢。”
面对不讲理的女生,是没有办法的。
因为处于这种状态的女孩子属于男人和女人之外的第三种生物。
捡起自己衣服的唐宁叹了口气。
坐在了桌子后头的椅子上,慵懒的靠着,双腿放在桌子上,就像是一个散漫的守夜人。
芙兰就在床上的被子里,看着那个少年仰着头的侧脸。
在熹微的月光下,有些苍白,有些阴柔的漂亮。
只是可惜,他少了一双应该会很漂亮的眼睛。
等等。
自己为什么要替他可惜?
芙兰收紧了被子,翻过身去。
跟自己又没有关系。
他守护的也不是自己的星辰和日月,更与自己所挣扎的未来无关。
终究不是一路人。
这样的夜晚,会是他们……唯一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