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渡过了多少年华,令人绝望的空虚自始至终都充盈在她的体内。
仿佛与外界彻底隔绝,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她的眼前一片漆黑,除了被就禁锢的感觉以外一片静悄,像是游离在无边无际的漆黑深渊——
“……”
她开始尝试,尝试开口喊出救命——
喊着谁能来拯救她——
想大声嚎哭宣泄着她的寂寞。
但无论她如何呐喊,如何哀嚎,周围依旧死寂一片。
这里只有黑暗,只有空虚,只有寂寞。
没有哪怕一丝那么零星一般的光亮。
在黑暗中,没有光亮,也就意味着断绝了所有的希望。
断绝了所有的希望也就意味着她的呐喊,她的哀嚎传不到任何人的耳中。
没人听到的话,也就意味着没人能够拯救。
她害怕了……
如果能开口说话,她宁愿放弃自己与生俱来的高傲,舍弃一切尊严跪倒在她也不知道的对象面前祈求,也不要像现在这样淹没在未知静谧的恐惧之中。
“……”
我是怎么诞生于此的——
谁创造出了我?
为什么要创造我?
为什么要在创造我之后把我独自丢在这种漫无天日的地方?
呐,是我做错了么?
是我错了么?
我的存在本身……是错的么……
无穷无尽的黑暗中一簇白色的娇花在这虚空中摇曳不定,花身之上依稀释放着烛火般的荧光,随着时间的流逝,花身上的荧光越发暗淡。
但就算是这样,那微微的荧光也是这世界之中……
唯一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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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块神息之地,一条横跨万里的黑色大山,像一条侧卧的巨大黑龙,巍峨雄伟,气象万千,从最中间像天险一样分出一条道路,一瞬间让人仿佛来到了世界的尽头。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相互倚靠,强行支撑着自己的意识,缭乱的发丝后,是一双闪烁半为绝望半为希望的瞳孔。
他们的手臂上,一块块金属的碎片依稀释放着灵气狠狠的刺入进了他们的血肉之中,以往他们用于征战四方的利器此时却每时每刻都在侵蚀着他们本就不多的生命。
在他们的脚下,是一片由各式各样的残骸组成的‘山’无数的机甲残骸甚至是用于星海交战的航母,此时都变成了无数的碎片,化为了‘山’的一部分。
完败——
但明明是这般绝望惨烈的景象,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却依旧没有完全被绝望充斥,双手颤巍巍的伸出,紧紧握住了胸前那银色的吊坠上。
让他们绝望的……是静立与虚空之上那个看上去俊美如妖实际上却是掌管永夜的主神。
而让他们抱有希望的……便是他们脖颈上的吊坠。
吊坠上的相片是一个沐浴在一片仙雾中的女婴——
听上去很滑稽,但此时此刻,这个相片上的女婴是他们心中唯一的精神支柱。
“其实,比起西方衍生的联盟,我更喜欢你们东方联盟。”
神明察觉到他们的举动之后,轻轻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太阳,在一些人的心中是绝对无敌,高贵,无法取代的形象。而在你们的心中,就算是太阳,只要影响了你们的生活,你们也会勇敢的将它射落。”
“这样的精神,我并不讨厌。”
“……能得到您的赞叹……那还真是……无上的光荣……”
在神威之下,女人已彻底失去了意识,男人见状狠心将刺入手臂中的机械碎片一把拔出,抓入手里,颤巍巍的指向虚空中的神明,口中发出嘲讽的语音,另一只手放在脖颈,带血的手掌死死的将吊坠握紧。
“……”
神明并未因为男人的态度而生气,只是不知为何,他那俊逸如妖的脸上浮现出几缕复杂的色彩,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招,在男人瞬间无措的眼光下,他那死死握紧的吊坠便不受控制的飞到了神明手里。
在看到吊坠照片的一瞬间,淡笑清雅的神明眼神中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但这股波动持续了只有短短一瞬间便恢复了原样。
“她很可爱,对吧?”看着里面的相片露出柔和笑容对男人问道。
“可……爱?注意你的用词!!”男人的情绪瞬间狂躁起来:“这是我们东方联盟第一个成功的弑神圣女!!第一个融合了气机,命机,体魄的完美女神!!她的完美不是你这种伪神能玷污!也不是你这种异端怪物能评判的存在!!”
对于男人这种恶语神明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看着照片上女婴的目光越发柔和:“想听故事么?”
话语刚落,愤怒的男人突然像是被无数条无形的锁链牢牢锁定了一般,定格在了原处。
“你们口中的神明诞生于宇宙之北,每个神明都是蕴含着不同的概念诞生于此的,当然,神明之中自然也有强弱之分,总体来说,越强大的神明,成型的时间越长。”
“我呢……在出现自我意识的时候,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纯粹的黑暗,也正因为如此,我比谁都要渴望光明。”
说道这,掌管永夜的神明轻轻的笑了,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吊坠上的照片:“或许是因为当时的我太渴望光明,亦或者当时的自己已经掌握了力量的使用方法,总之……在我有一刻睁眼之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簇释放着莹莹柔光的娇花。”
“虽然那簇花的光芒很微弱,但在我的眼中,她却是那般的耀眼。只是……”
说道这,神明的双眸中出现了几缕哀伤,没有继续言语而是缓缓飞向那被死死锁定的男人,在他疑惑的目光下将吊坠放在他的手中,直视着他的双眸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口中所谓的弑神圣女的命机属性,是不是光?”
“!!!!!”
随着神明的话语,那原本暴怒的瞳孔开始剧烈颤栗。面色也在此刻变得煞白。
“呵呵……看来我是猜对了呢。”
神明将手遮住男人的瞳孔,语气无比的轻柔:
“谢谢。”
叮——
一声脆响,男人保持着剧烈动荡的眼神缓缓失去了气息——
“真是……”
男人死后,神明独自飞向高空,看着遍布的残骸,轻叹一声自语道:“虽勇气可嘉,但却没有自知之名。”
“但,你们的死,在我看来却是那么的具有意义。”
永夜之神的眸瞳缓缓转移,最后定格在那吊坠之上,看着那吊坠上的照片,神明的神情逐渐温柔,但,那温柔中蕴含的……却是一股难以言语的愧疚。
“感谢你们。让我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