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恍惚是在梦中。
白狐,匍匐在崖前,头顶芭蕉叶,风吹日晒,雨打芭蕉。
春有草长莺飞,繁花似锦。
夏有暑旱苦热,清风无力。
秋有寒蝉凄切,冰壶秋月。
冬有白装素裹,柔毛积雪。
光阴荏苒,那白狐只是恒久俯于山崖之上,动也不动,像是死了一般。
那汇入一片苍茫白色海洋的娇小狐身,只是过了很久很久,才轻微地颤抖一下。
似乎是在某个初夏,下了一场大雨。
白狐微眯着眼睛,它无限近似于透明的瞳孔正慢慢缩小,突如其来的一道金色光芒笼罩了它的全身。
缓缓运动着的光芒聚集又溢散开,待那金光完全消逝,隐约间,从中走出一位俏丽佳人,白发如雪,肤若凝脂,着一袭黑袍,一对绒绒狐耳无力地耷拉着。
她的眼神无光,那高挑的身影,倒如同受了委屈无处发泄的孩子一般。
女子冒雨离开了山崖,却是三步一回头,呼啸的山风,激烈的雨鸣,无尽的悲伤使整个峡谷流溢出恸哭的声音。
那是谁?那是谁?
狐狸人!?
……
“哈呜……啾,啾啾,唔呼呼……呸咯呸咯,啾啾。”
舔舐的声音。
白子寒觉得有点痒,但不知道是哪里痒痒的,这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感觉呢……
似乎……有点舒服?
白子寒的眼皮有千钧重,他很累,虽然现在离他从医院中醒来,仅仅过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却觉得像是过了好几天,这几天他的身体一直在不眠不休地运作。
脑力的极度消耗令他额头发昏,身体由于一直保持着情绪高涨的状态,加上刚才那雷霆一击,也是万分疲劳。
白子寒睁不开眼,但他的神经在逐渐复苏,他好像能感受到瘙痒感触出自哪里了。
手指……食指正在被什么滑滑的,湿润的,温暖的东西包裹着……
白子寒有点失望,为什么是手指呢?
但是突如其来的一阵酥麻却使他整个人随之一哆嗦,他彻底清醒过来了。
“嗯?欸?”
白子寒滑动着眼球,眼皮微张微合。
过了好一会,他才终于定睛往身下看去,一坨毛茸茸的白色物体正紧贴在白子寒的肚子上,黑色的发带(?)时不时反牛顿地微颤一下。
是那个误把白子寒认做爸爸的尸奴幼女吗……
她在干嘛?在吸手手?
手指……手指……
“哈啊…哈啊……”
白子寒的面色逐渐潮红。
不行……不好……这个……问题很大……
他缓缓地想要让手指从那温软的口腔中脱离出来,但是每脱出一寸,都有一股强烈的电流,从手指头到脚底板,刺激着他的全身。
“哈啊啊啊啊啊……不行了……!”
脑海中一片空白,用力抽出的手指残留冒着热气的余香。
“pa……papa!”
另一个方位传来惊呼。
……
现在似乎已经是黄昏了,医院里,红色与橙色交相辉映。
睡了五个小时左右吗……
汗有点多,几具娇小的身体黏糊糊的,白子寒端坐在地面,严肃的眼神容不得任何一丝混浊。
他的面前是两个比他更为娇小的幼女,一个微微低着头鸭子坐,像是犯错了的小狗狗,一个面色僵硬,毫无表情,粉色的小脸肉感十足,像是缺乏情感的机器人。
事实上,那个面无表情的幼女被称作童女才更为妥当,她的身形比之一旁的小狗狗要更大一些。
她就这么盯着白子寒,上眼皮平得像一条直线,活脱脱一对死鱼眼。
但是那对死鱼眼完全无法遮盖童女一头白雪般绒发的美丽,一对不知道是装饰还是真的狐耳上下抖动了一瞬。
死鱼眼甚至使童女更添了一份萌度。
怎么回事,现在是什么情况?
白子寒尽量保持着严肃的神情,心里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