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内的火焰越烧越旺,一二楼已经被大火吞噬,三楼也危在旦夕。学生和老师们全都挤在四层以上,而且纷纷向更高的楼层跑。
幸运的是,因为处于午间休息的时间段,不少学生外出,让教学楼里的人口密度下降了一些,因此虽然一二三层的人跑到其他层,也没有太拥挤。不幸的是,下方的热气和浓烟不断往上升,让上方的师生们不断咳嗽,涕泪横流,但偏偏因为下层已经被火焰吞噬而无处可逃。
“往上!往上走!远离热气和浓烟!”
老师们指挥学生们保持秩序向楼上撤退。由于老师们的镇定——至少是表面的镇定——学生们虽然不安,但也没有乱来,还算有序地沿着楼梯往上层攀爬。有的男同学主动让女同学先走,自己后走,在这危急时刻展现了人性光辉的一面。
“你们看!楼顶上方是什么?”有人突然大声喊道。
师生们本来沉默地往上爬,此刻全都被这一声吆喝吸引了目光,纷纷往上看去。接着,他们发现了教学楼上方悬浮着一个人。这个人脚踏飞剑,非常像传说中的剑仙。而且,他身处结界之外。
“是剑仙!剑仙来救我们了!”
“天啊,传说中的剑仙真的存在!这下有救了!”
“你们怎么知道他是来救人的?说不定这个罩子和这些火就是他放的。”
“对啊,谁说他一定是来救人的?”
“想想也是,罩子刚出现,火刚烧起来,这个剑仙就出现了,时机会不会太巧。”
“你们看,他好像和谁在说话。”
紧接着,学生们发现张一昊和冬吹雪站在楼顶,似乎正与那个剑仙在争执着什么。这下,所有人都懵逼了。
“张一昊和冬吹雪他们跑上去干什么?”
“他们和那个剑仙认识?”
“张一昊不会又惹出什么事吧?别搞得那个剑仙扔下我们不管。”
全校人的目光都盯住了天台,紧张地看着三人交谈。虽然隔得太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他们依旧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们有种直觉,天台上将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
“章炳炎!你为了抢东西,居然攻击整座学校!做出这么有伤天和的事,小心因果反噬,天劫提前加身!”冬吹雪愤怒地盯着空中的章炳炎,大声喊道。
“等抢到手环,我就有了小世界种子,怕什么因果反噬?”章炳炎冷笑,眼中的贪婪不加掩饰,“天劫到来,我躲进小世界就是了。”
“你!”冬吹雪几乎炸毛。
张一昊拍了拍她肩膀,摇了摇头:
“看来他是听不进去了,只有用实力才能逼他认错。我妈妈说过,没有力量的正义,什么都不是。有些人的确没有良知,光是嘴炮是唤不醒的,得用拳头。”
“嗯。那,我们动手吧。”冬吹雪看到张一昊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虽然下方众多师生在往上看,但冬吹雪知道现在是拼命的时候,已经无法隐藏自己的秘密。稍稍犹豫了一下,她便化作一道白光,进入了手环之中。
“要上了,吹雪——‘左右互搏’!”
张一昊睁眼,右瞳孔变成一片雪白,而左瞳孔保持原状。一股冰冷的气场从他身上迸发出来,周围的空气凝结出一颗颗细小的雪花,簌簌下落。
“左右互搏”是张一昊在以前那个世界修成的一种变态体术,能让左右脑半球暂时割裂联系,各自独立运作互不干扰。一些动作在整体协调的情况下无法做到,而隔绝左右脑联系后就能做到,比如“两只眼睛不同步转动”。
不过,这招的用处不仅于此。
一般来说,一个人的身体只能容纳一个意识,因为大脑是一个左右半球紧密联系的整体。但是人为隔断左右脑半球后,每个半球会出现各自的“意识”,这样的人在医学上被称为“裂脑人”。
张一昊使出“左右互搏”后,左右脑半球联系会暂时隔绝,各自产生一个意识。如果有来自外界的意识进入,他可以让其中一边脑半球的意识沉眠,让这个外界意识接管,同时留有另一边脑半球从而保持自己的意识。这样,本人意识和外来意识就能同时支配一具躯体,也能用出两个意识各自的本领。
此刻,张一昊让冬吹雪的灵魂入驻自己的左脑半球,而自己则控制右脑半球。因此,现在的他既能使用自己的变态体术,也能使用冬吹雪的冰雪道术。
“先试试上次那招——石破天惊!”
张一昊一拳打在地上。寒气以拳头为中心迅速蔓延,在他前方生成一块巨大的坚冰,并且拔地而起,眨眼间长高了十米。“咚——”巨大冰块撞在结界的天花板上,瞬间爆裂,化作碎冰四散。
而结界,纹丝不动。
“好坚硬!”张一昊感叹。
“哈哈哈哈……”章炳炎大笑,“……这次的离火诛魔阵可不是上次的残阵,结界的厚度提升了千倍以上。别说你一个观想境的修道者,就算再来一百个同境界的修道者,也无法破阵!别浪费精力了,等死吧!”
张一昊瞥了一眼下方,发现火已经烧上四楼。整座教学楼一共才八层,所有的师生全挤在了七层和八层,被灼热的气流和滚滚的黑烟折磨得口唇干裂,眼泪横流。眼看再过半分钟,他们即使不被烧死,也要呛死在这里。
“时间紧急,我要用尽全力了。吹雪!”
“是!”冬吹雪在意识里回答,接着全力催动寒冰道术。
一瞬间,张一昊身上涌出滚滚寒气,四周气温骤降,地上瞬间铺了一层白霜。他扎稳马步,压低重心,慢慢拉起右拳。右眼绽放出夺目的白光,左眼盯住空中的结界,盯住结界外的章炳炎。
“自从失去原本的能力后,好久没用过这招了。虽然是借助冰雪道术用出的山寨版,但这就是我此刻的全力一击——”
眨眼间,蔓延的寒气全部吸进右拳中。接着,他向天空一拳打去。
“——谁与争锋!”
寒气喷涌,白光闪耀。一条百米长的巨大冰雪手臂瞬间生成。房屋大的拳头“哗啦”一声击破了厚厚的结界,将赝本得意洋洋的章炳炎狠狠地撞飞出去!